第十四章 寒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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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恢复了周朝初年的制度,下一步他又有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堕城令。晋国一共有几十个大县,是卿大夫们世代保有的封地。很多诸侯都在自己的封地上筑城,修建防御性的城墙,使得这些封地易守难攻。一旦家族有难,可以退而自保。这也是卿大夫们可以目无君王的资本。

    他下一步就要让大夫们自堕城墙。

    韩阙在屠杀之日,派人去给赵朔报信,为了不让人发现,竹简转了三次手才送到。他认为赵朔会选择逃跑。在他看来,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如果武力对抗,赵氏没有胜算,如果是出逃,绛城内没有一支部队能够档的住赵军。

    赵氏的答复很令他感到意外,赵氏回书写道,先君有命,不逃不避,不抵抗,幸而夫人有孕,若能逃过此劫,生男,名为武,望存之。有后则赵氏复兴有望。三家盟誓还在。勿忘。

    韩阙看完竹简就烧了。

    韩阙是赵盾的养子,小时候在赵家长大,能有今天的地位,还是赵盾一手提拔起来的。赵盾是他唯一敬重的人。

    养父曾不止一次的说过,以后能取代他主持晋国国政的,就是他韩阙。知遇之恩往往比什么都重要。自己本来只是晋国一个不起眼的大夫之后,经过了赵盾的培养,他已经是军中一个不可缺少的人物了,曾有一度,他甚至希望赵盾能活得再长一点,好让自己梦想成真,成为晋国的卿,似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对赵家他有很深厚的感情。不过,这种感情在赵盾死后就淡了许多,赵朔成了赵氏的家主,一切都变了。

    赵朔虽然还是他的义弟,以前在赵家的时候,彼此间的关系也不错,但是赵朔继承了家业后就断了跟他的来往,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国君让赵朔荐贤,他竟然说自己不适合当卿。

    出于对赵盾的感恩和家族盟誓的遵守,他还是冒着受株连的危险派人去给赵氏报了信。至于赵氏灭亡后能否复兴,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关系。他认定,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使命。从来就没有灭了族的家族再次复兴的,不管这件事有没有人做,至少他本人是不会去拿自己和家族的前途作为代价去冒险的。

    屠杀夜在下宫看到的情景,令他终生难忘,那悲惨一幕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令他备受煎熬。他曾经见过无数的死人,战场上他也曾多次出生入死,作为军人,他从未有过畏惧,但是当死者全都是自己熟悉的人时,感觉上完全是另一番滋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