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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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我呆呆地卧在树杈上,被这一幕骇住了。

    _38605.html 刀子倒在地上,手中的狼尸脱手。他的血染红了半边白狼的脸,让那张脸更为鲜明。

    白狼带着鲜艳的面庞,默默立在那里。

    一只灰狼凑上前,在刀子的臂前扯下一块肉来。

    原本默立的白狼低吼一声,一口咬断了灰狼的脖子。灰狼头与身子分成了两段。有几头要去噬咬刀子尸体的灰狼,畏缩却步。

    几只大狼噙着刀子的身体,爬过狼尸堆成的圈,沿着雪地缓缓滑去,出了林子。它们越来越快,像拖着雪橇奔向远方。白狼倨傲地奔在前头。后面还有一群追随的狼。

    开初雪地上还有狼足踏下的血痕。地上刀子的尸体拖下的红印抹得更远。他们在雪地上留下鲜明的色泽,仿佛蘸着红色颜料的毛笔画过宣纸,那痕迹越来越浅,在远处慢慢消失。

    这一个诡异的狼的队伍也到了远方,渐渐消匿了踪影……

    残阳如雪,不知是哪位古人最先说过。这正是我眼前浮显的。

    中 文首发 雪地在眼前消隐,化成了一片血海,浮动着红光。

    唢呐声此时响起。它先是震荡在雪地上,接着缠绕在松枝间,然后直上云霄。高亢嘹亮,幽咽凄惶,声声撕心裂肺,有如泣血。

    守候在树下的群狼,静静蹲伏,仰头张望。

    郑熊在树上仰头朝天,绷着全身气力,挣出那如咽的唢呐声,一声紧过一声,一声比一声高亢。片片血沫犹如一片红雾缭绕在唢呐口,又似一片急雨喷薄而出,缓缓又散。

    天地万物,为之一凝。

    长歌当哭,哭出的是血,血沫纷飞。

    见过郑熊腰间的唢呐,却从没听他吹过。我没有想到,婚丧嫁娶使用的乐器竟能奏得如此惨烈。

    我听见郑虎喊,哥,哥,不要吹了。

    弟弟一把抱住了哥哥,最后一丝尖音一掠而过,有如疾风拂过面庞。

    万籁俱寂。

    血雾徐徐飘落,落入仰天而嗅的群狼鼻翼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