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武丁王不解付说计 说宰相挂斧游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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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丁王遣走了付说,心中也是不能平静。wWw.此刻他想到是:你付说也未免太有点自高自大了吧,不通过我,你与我的仇敌议什么和呀。还要向他们送粮,还要派技术人员给他们,还要祖庚作人质。殷商有多少把柄在羌人手中啊,你这样自降身价。

    武丁想不通,也就信步在营中转悠,他不由自主地来到了付说帐前,却看到付说与姬炉对面站着,不由得站在那里朝这里观看。付说看到了他就走了过来,双手一揖道:“啊,君王,你来了。”

    姬炉虽然没有说话,也跟在付说后面施礼。武丁见了上前一步,盯着姬炉看了好久,道:“啊,你就是在斗兽场斗豹子的那个奴隶吧。”

    姬炉道:“是,我是!“武丁道:“你叫姬炉。”

    姬炉道:“是!“武丁听此大怒:“啊,姬炉,你现在只是宰相的一个随从,怎么倒冒充殷商的卿士与鬼方人议和,为什么还要说送美酒给鬼方人。”

    姬炉道:“君王,在羌方付说宰相知道君王您要征鬼方,就让我先期到鬼方刺探情报。我被鬼方人捉住了,就谎说是殷商的卿士,奉旨来与他们议和的。鬼人信以为真,给了我虎尾让我在他们国内转悠,我因此弄清了敌人的情况。”

    武丁道:“我们殷商是泱泱大国,与鬼方人有什么和可议?况且你当初只是个犯人,就算宰相看得起你让你跟班,你也没什么资格冒充殷商的卿士!可你却这样做了,你真是胆大妄为呀。”

    姬炉虽看到武丁发怒了却没有一点惧色。双手一揖道:“禀君王,我也只是奉宰相之命到了鬼方刺探军情,冒充卿士也只是权宜之计,并没有真得想当殷商的什么官。我现在知道鬼方有四十座营地,有近两万军队,有战马一万五千多匹。致于说知道了敌人的情况后君王作如何打算,那是君王的事,与我无关。如果真的觉得我冒充了殷商的卿士该杀,那么就请君王下旨。我是在斗兽场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在乎一死。”

    武下见这姬炉这样藐视天下,不由得一愣。但随后说:“你的军情有没有用,就让付说宰相斟酌酌吧。”

    姬炉听武丁这样说,以为自己的话启发了武丁,就走过去说:“君王,我想过了,对待鬼方这些人只有用计而不能用强。咱们来与他征战,车队,象队,人队,浩浩荡荡成万人,不到敌人的国土上敌人早就就知道了。敌人打不过我们能跑啊,那里是人家的国家,什么地方可以藏兵,什么地方可以设伏,什么地方可与我们交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就是我们一次次付出代价的原因哪。”

    武丁见这姬炉越说越狂妄,心中更为反感,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国家大事用不着你们这些下人来掺乎的。”

    姬炉刚才还说得挺兴奋的,被武丁这么一冲,一下子缄口了。付说见姬炉被武丁这么一阵抢白,知道武丁是决不会采纳他的计谋的了。就道:“姬炉,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君王不仅对你征鬼方的谋略不满意,而且对与羌方的议和也不满意。我看,你就不要再说什么,到羌方把祖庚王爷接回到殷商吧。”

    姬炉听此可急了,问道:“叫回来祖庚,哪白云其其格呢,叫不叫她与祖庚一块回来。”

    武丁道:“不能让她随祖庚一块回来,让她留在羌方。”

    付说一听此暗道:坏了,武丁是要全盘否定自己的和羌之事。可是,在他镇怒的情况下你也没法吩辩,只好遵旨而行,就对姬炉道:“姬炉,你的任务是到羌方唤回祖庚王爷,其它什么也不要说。”

    姬炉深深地低下了头:“是!“转身走向马厩,牵一匹马骑上上了羌方。

    付说见武丁这样处置自己办得几件事心中很是不悦。他绝没有想到武丁只凭义气用事,全然不顾大局。自己作了那么大的努力促成了一方水土的安宁,他几句话就要将大局弄毁。似这样的君王可不能竭力相佐呀。于是就走向旁边的山坡,躺在那花草之中想着心事。

    武丁回到了帐中兴奋不已,想到自己力挽狂澜,使国家免遭灾难感到自己十分英明,就呼来歌舞伎们开始闹乐子。那靡靡之音就飞出了帐外,传入别人的耳鼓。付说听到武丁帐中传来了歌声,随即又传来了嬉笑声,一下子坐了起来,道:“是时候了,是时候了,我不能再这样枉费心机了。”于是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帐蓬。

    武丁在靡靡之音中沉睡,只到日上三竿才起了床。他吃过早饭就让人喊付说,准备择路向鬼方进攻了。可当传旨官到了付说帐中,帐中却空无一人。在帐内的矮桌上放着那柄金光闪闪的镇国斧钺。旁边还有一帛书信,传旨官赶紧把帛书和斧钺取过,送到了武丁面前。

    武丁打开了那张帛书看了起来,上面写道:“尊敬的武丁王,谢谢你的信任,把我从付岩山中找出来,赐以镇国斧钺让我治理国家。可是,我是奴隶出身,所思所想都只是站在了下等人的角度看问题,没有君王想得那么高远。所以,与君王的意志历历相悖。臣细细地分析了自己的想法与作为,觉得自己不能辅佐君王使国家强盛,故挂斧离任,请君王再选相纳贤,助您成就大业。臣付说拜!“武丁看这帛书,又取过那镇国斧钺看了起来。那斧钺虽然历经好多年,但仍然是金光闪闪。从自己即位后,祖己掌过它,妇好掌过它,妇妌掌过它,而今又到了付说手中。可是,这斧钺历经几任重臣掌握国家都没能因此富强。如今,祖己挂斧而去,妇妌挂斧而去,付说又挂斧而去。难道是这镇国斧钺真的不好掌握吗?不!妇好掌握它时国家就开始兴旺了,祖己掌握它时国家也相对平静,妇妌掌握它时也是与羌人议了和,平定了一方。而今付说掌握了它时,弃恶扬善,的确有了个良好的开始。可为什么他也要挂斧而去了呢?

    武丁在帐内徘徊,好久没有停息,待停下来时道:“看来付说是因我而挂斧而去的。他是我在国家经过天翻地覆后选择的贤相,为此我三年不语,察看民情,看到了他的业绩,认为只有他才能帮我治国安邦,可为什么我倒对他不信任了呢?不,用人不疑呀,我是犯了这样的大忌啊。”

    武丁飞身出帐,奔向了马厩,从厩内挑出了一匹好马骑上,追出营外。

    从鬼门关到国内只有一条大道好走,武丁知道付说出走一定得走这一条道,就狠命地扬鞭催马而去,那哒哒的马蹄声就震响了整个山谷。随从们见国王这样匆匆奔出,也都骑马追来,只怕他有个什么闪失。静静的山谷中一时马蹄阵阵,传向山外。

    付说骑着驴儿在山道上慢慢悠悠地走着,巡视着边关的风景。这里,山势雄峻,峰峦跌叠,是布兵的好地方,多少年来殷商的战将就是在这里与敌人鏖战的,山中的树木花草也由于得到了将士鲜血的浇灌变得格外茂盛。当那峻山与挺拔的树结合在了一起,更显得江山壮丽,催人奋进。付说见之也闭目长叹:“唉,雄壮的关山哪,看到你不由得激起了我的英雄志,可是我却是手脚被缚,不能用武啊。”

    付说走到了山谷间,脚下的河水潺潺东流,水的鳞波在不停地闪光。在那波光闪动的河流中,鱼儿在游,虾儿在退,哈蟆在鼓噪,让人不忍惊动他们的春梦。付说不由得跳下驴儿,悄悄地走到河边坐在石头上看着水中的生灵。

    一条娃娃鱼卷曲着身躯从石缝中游来,又钻入石缝,身体是那样的蜿蜒自如,刀似的石刃无伤于它,低矮的缝隙无阻于它,它好象是神的使者在这小小的空间中传递信息。付说呆呆地看着它,为它的灵活躯体而赞美。暗道:“我要是它就好了,什么艰难险阻都能绕过,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天生就了我一个不畏强暴的性格,又怎能忍受别人的压力呀。

    武丁来了,杂乱的马蹄声惊动了为大自然神奇造化而感叹的付说。当付说抬起头来时武丁已经下马站在了他的身边。付说不由得道:“啊,君王。”

    武丁王呆呆地看了付说好久,才说:“付说宰相,你也要挂斧而去吗?”

    付说道:“君王,难道你不觉得握你的相斧太难了吗?”

    武丁王道:“是啊,是难。但我相信你会掌握好它的。”

    付说道:“可是,我觉得君王不应该有这相斧,即便有了它也应该由你自己掌握,这样它才能发挥作用。”

    武丁没有想到付说会这么说,就道:“付说宰相,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呀。”

    付说道:“君王,掌握过相斧的不只我一个人哪,可是,他们都不能用它把自己的意图发挥出来。开始我以为是他们不会掌握这相斧,到今天我才知道,你虽然把相斧赐给了人,但却认为这相斧还是你的,别人不听你的就失去了这个权力。”

    武丁听了沉思好久,问道:“啊,是这样吗?”

    付说道:“是这样。”

    武丁在原地徘徊了好久才又停下了步子,道:“付说宰相,那你给我说,你掌握了相斧应该如何办。”

    付说道:“这相斧叫镇国斧钺,握有它的人就有了治理国家的权力。可是,当我成为它的主人时我却不能按自己的所思所想办事,办过的事也一一遭到君王的否决。那我还算它的主人吗?”

    武丁听此不由得愣了:“哦?!”

    付说道:“与羌方议和是我与司母戊干的,每年借给他们粮粟,帮他们学会农桑也是我想出来的。可是这对殷商有哪些坏处?我知道君王的意图是消灭羌方,报国仇己恨,可是,我们真的能消灭了他们吗?妇好王后是把他们灭过一次,把他们的战将人丁都掠到了国内,但他们能够服从我们的殉葬制度吗?他们能够甘心作奴吗?我也在羌方呆过,也知道双方的状况,我知道羌方是不容易消灭的。所以我才以议和结束两国间的战争,从此永修和好。如果没有了战争,我们每年又省多少粮粟,我们又少死多少将士?我们君臣又省多少心哪。可是,君王却不考虑这些,对臣横加指责,还要派人到羌方破坏议和的成果。我入朝伊始才办了这么件对殷商有益的事,就被君王否决,将来呢?所以,我不得不挂斧而去了。”

    武丁听此不由得感慨万千,道:“啊,听你这么说是我不容人了。”

    付说道:“是啊,你忌贤妒能啊。妇好是那么好的一个后妃,为你打下了羌方,解除了一方忧患。可你却把她遣到边疆打仗,夺去了她手中的相斧。她用木格做领地的总管,让他为殷商训练骑士,你却认为妇好别有用心。君王啊,当你成为权势显赫的国王后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忧国忧民的四王爷了,你想到的只是你的意愿,只是你的喜怒哀乐。因此,国家的生死存亡你不再考虑,臣佐的所思所想你不再问津,只以你的好恶论事。君王,到了这种地步我难道不该挂斧而去,难道还该作个wWw.应声虫随在你的身后吗?”

    武丁听付说讲得如此尖刻心中不由得感到阵阵刺痛。他自即位以来,从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讲话,从没有人敢当面指出自己的弊端,可这奴隶出身的付说却敢直面相待。亏得此时是在旷野山乡,没有臣佐们在场,要是在大庭广众面前,自己将羞得无地自容。他也真想呵斥付说一顿,让他跪倒在自己面前认错。可想到自己办错了许多事,为了使国家能够走向中兴自己才三年不语,寻来这个良相辅弼自己,是不能以自己一时的冲动坏了大计的,就道:“付说呀,你的话使我再也不能平静了。我真不知说什么好。”

    付说并不怕武丁振怒,又道:“君王,我付说不是甘盘,不会阿谀奉承。君王既把我推到宰相位置上,我就不能不为国鞠躬尽瘁。所以,我讲话也就直言不讳。如果君王觉得我触犯了王威,那么现在就请君王外置,好在我还没有走远。”

    武丁努力地让心境平静下来,道:“付说呀,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既选择了你作殷商的宰相就不会让你走的。只是,咱们君臣接触的少,也很少交心,当然对国是也就有了不同的看法。付说,你把心中的话说完。”

    付说道:“君王啊,能让一个奴隶当上宰相的只有你和先祖成汤啊。从这一点来说你们是好国王,为了国家兴盛不拘一格选用人才,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可当你选择了自己所信得过的人来料理国事时却又不放心了,事事掣肘。君王你想过吗,此人当初被你选中时你既破了那么多清规戒律,难道此臣还会对你有二心吗?”

    武丁道:“不会。”

    付说道:“他的举止即便怪异,难道对国家没利吗?”

    武丁道:“有利。”

    付说道:“既然他一门心思用到了治国安邦上,那么君王,你如果再有想法哪只能说明你有私心了。”

    武丁听付说讲出此言不由得大惊:“啊,会是这样。”

    付说道:“是啊。我与司母戊与羌方的议和是为了国家,可你却竭力反对,不说明你心中还对木格当初对你的不敬耿耿于怀吗?作国王的,如果不忘掉私仇怎能治理好国家呀。如果君王还是那样,那我只好遁于山野,清清静静地过此一生了。”

    武丁听此上前一步拉住付说的手,道:“宰相,我知道你有大志,在隆虑大山中就想着治国安邦之策。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没有私心。那么咱们回去吧,我们一道打赢鬼方的仗,然后回朝一道理政。”

    付说听此又沉默了,道:“君王,我既来到了边境就是想帮你打好这一仗的。可是,你会听我的谏言吗?”

    武丁道:“你是我的宰相,我当然言听计从。”

    付说道:“那么,你会跪倒在鬼王面前称臣吗?”

    武丁本来已经决心改错,听付说的话走好今后的路。却没有想到付说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呆了:“啊,让我向鬼王跪地称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