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将木格自从与止只遭遇后吃了败仗,就知道殷商来的这几个战将非同凡属。他知道与这些商将斗智不可能取胜,斗勇更不能取胜,就将军队后撤,撤到羌王宫所在的野狼谷中。这野狼谷山高林密,又极为偏僻,司母辛带军走过了许多地方,除了见到了一些羌方老弱百姓根本寻不到敌人的有生力量。司母辛了解到这种情况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问:“难道我让士兵们在羌边休整贻误了战机?”
入夜,司母辛在疏林中扎下了营寨,让象群在营周围围了一圈,就与众人各个入帐休息。可因为寻不到羌人的有生力量心意沉沉,无论如何睡不着。就坐在帐前对着阴森森的莽林沉思。
雪来了,问候后就站在了她的身边。司母辛不由得问道:“雪,咱们现在寻不到敌人的踪迹。你说咱们应该怎样打这一仗啊?”
雪未加思索就说:“我想咱们现在首要的是要找到羌王。只要杀了他羌国就成咱们的了。然后仗怎么打都由着咱们。擒贼先擒王吗。”
司母辛道:“唔,擒贼先擒王,抓到羌王亮给敌人看,逼着敌人来抢他们的国王,与咱们拼命。这主意好啊。”
雪又道:“是啊,羌国就这么大,羌王再鬼我也能生法找到他。”
司母辛见雪这样自信,不由得问:“啊,你能找到羌王?你用什么办法?”
雪道:“王后,你的侍女不是扎娜吗?她不是羌将木格的未婚妻吗?要想抓羌王和木格就必须要先放了扎娜。只要我们循着扎娜的踪迹跟进,就必然会找到羌王的所在。”
司母辛见雪在止只麾下这些年确实长进不小,自己选他来作自己的先锋是选对了。就说:“好,你找几个心腹去办此事,我明天就放扎娜。还要放些羌族出身的士兵。”
“啊?你要放羌族士兵?”雪听此话可急了,道,“不可,万万不可。”
司母辛见雪这样持反对意见,不由得又问:“啊,为什么?我只放扎娜一个,不明显得昭示我们在用计吗?”
雪道:“王后,羌族士兵尽管在商军中数载数年,又对你的宽待感激涕零,但他们毕竟是羌人哪,今天你带领着军队来打他们的乡亲们,他们能心甘情愿吗?况且,让他们回到他们的父母妻子身边,他们还如何可为殷商在效力?所以,你放羌族士兵回去等于是放虎归山哪。”
司母辛道:“雪呀,如果羌族的战士有异心二志,你让他们打自己的人他们就心甘吗?他们就不会在我们与羌军作战时倒戈吗?为了防止万一,也为了让他们回去瓦解羌民,所以我要放他们回去。”
雪还是不理解司母辛的意图,道:“可羌族战士也是我们军队的成员,哪有未上战场就自己削减自己战斗力的道理。”
司母辛道:“我们这次带了一万三千人来打仗,而羌族的士兵也只不过一两千人。这些人知道我们军伍的气势,更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我们对他们各方面优待,使他们也知道只有安心作殷商的臣民才能有出路。如果他们决心反叛,那么他们也知道负隅顽抗的结局是什么。殷商浩大的象阵车队可不是来摆花架子的,我们将踏平羌土,让这方水土姓殷!”
雪听了司母辛的一番分析不由得平生敬仰之意。他没想到司母辛离开了山沟沟只此几年,就对军事研究的如此透沏。就说:“好吧,王后既然想让羌人回家,那就放吧。我也就暗派士兵装扮成羌族人随他们而行,好打到敌人的老巢。”
打仗策略就这样定了,次日早上司母辛就让人把羌族士兵集中到了一块,对他们说要放他们回去,让他们去与家人团聚。告诉他们殷商之军的阵势,要他们回去后劝说自己的亲人不要与殷军对抗。羌族战士绝没想到司母辛会作这样的决定,还以为司母辛在试探自己的忠奸,就都站在原地不动。只到司母辛又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才有羌族士兵明白了她的意图。所以可是,羌族士兵面对司母辛的决定却是各有所思,各有所想。有许多人看到了天下大势,知道羌方是危在旦夕,自己就是回去也过不上好日子,到那时再让商军俘虏了此生将没有好的命运,就表示不回去,持械又回到自己的队伍中。而有些人因家中有老少挂心,听说要让自己回家与家人团聚,也不问是不是计,扔下武器转身就跑。于是,旷野中就走出一大群人。雪看到羌族士兵走了,就派来自己的一队心腹追随而去。
司母辛放走了羌族士兵,就站在帐外的草地上想下一步的谋划,这时却见扎娜头上顶着个水罐从河边回来了。司母辛见了迎了上去,道:“扎娜,我已下令让羌族的士兵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扎娜听了司母辛的决定不由张大了嘴巴,好久才说:“我不回去,我要跟王后一辈子。”说着走入帐内。
司母辛看着扎娜的背影又心潮起伏。她深深地知道,放那些羌族士兵确实只是自己图谋中的一部分。这些人思家心切回到家中找到父母妻子后也许会永远遁入山林,再不与世人接触。近管有雪将军派的人尾随,恐怕他们也难以说找到羌军主力所在。所以可得到自己图谋的唯一筹码就是这扎娜。她是羌军主帅木格的未婚妻,追随木格多年一定知道羌王所在地,放了她,只要让人跟着她就一定会找到羌王和羌军的主力。可是,扎娜也是心明眼亮,她见司母辛要放羌族士兵回家,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但她不好向羌族人表明什么,也没法暗示什么,就顶起个罐子到河边取水。
司母辛见扎娜走入了帐内,就跟了进去。进入帐蓬后就见扎娜在抹洗那些茶具炊具。司母辛道:“扎娜呀,商军现在到了你们羌方境内。既是来打仗的吗,难免就要死人。我怕你们见到军队杀你们的父老乡亲于心不忍,也不愿让你们举起刀枪杀自己人,所以才放了羌族兄弟们。我既然下了这样的令,你也走吧。”
扎娜听此仰起脸看着司母辛,连声道:“不,不,我不走。司母对我这样好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我要一辈子跟着你,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司母辛看扎娜不上自己的圈套心中也暗自着急。可是,自己的图谋又不可能讲出来,只好拐弯磨角的劝说了:“扎娜呀,我知道木格是你的未婚夫,他很爱你,为让你能回到他的身边他数次想挑起战争,用商军的战俘来换你。我知道你们恩爱情深,不想让你们久久地分离啊。所以我才劝你回到木格的身边的。”
扎娜知道司母辛是用计激自己,就不为所动,道:“妇好司母,是你把我从殉葬场救回来的,如果没有你哪还有我的命啊?木格再好也没有你对我的恩情深。所以,我要服伺你一辈子。”
扎娜将话说到了这种地步,司母辛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只好道:“好,扎娜既对我如此忠心,等到这一仗打胜了回到殷都我就给你找个好女婿。让你嫁个将军,或嫁个富商。”
扎娜心中爱着木格,无论如何是不想嫁人的,赶紧又说:“不不不,我这辈子只跟司母过,谁也不嫁。”
司母辛从扎娜的话中深深地明白了扎娜爱着木格,宁肯终生不嫁也不愿暴露他的藏身地的。看来,自己设计的这条计谋是行不通了,只好再作它图。
止只与司母癸他们在羌方境内追寻许久没有找到羌军的踪迹,心中十分懊伤,就来与司母辛汇合。当止只听说司母辛已经将羌族士兵给放了,大惑不解,所以他们对坐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司母辛见止只心事重重不由得问道:“止只将军,你怎么不说话呀?”
止只张了张口仍没有说话。心里却在说:我说什么呀?你是征羌的元帅,又是我的学生,我如何好拆你的台呢?可是,我们打仗从来都只嫌兵少,谁又嫌兵多呀,可你却把自己的军队给放了。这些人都是羌人,他们在军中不卖力也能壮大声势。如果你让他们回到他们自己人中间,他们还如何为我所用?司母辛哪,你毕竟还嫩哪。
司母辛见自己问止只话他不回答,也就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就说:“止只将军,你可能也觉得我不该阵前放人。可是我是为了寻到敌军的踪迹呀。”
司母癸对司母辛的作为不满,此时再也憋不住了,开口道:“好妹,你是想循着羌族士兵的踪迹找到羌王,可我却听探子报来说那些人回到家中后就带了老少遁入山中了。将士们跟行了数日,也是无功而返。似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找到敌人?”
司母辛道:“妌姐,止只将军,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些人带走他们的家人也就减弱了羌人的力量吗?羌军再回故地,没有人供其食物后备,他们的力量又将如何呢?”
止只这才开口道:“妇好司母啊,你既将羌族士兵给放了,我们找也找不回来了,咱们还是说一下以后的战事吧。”
司母辛道:“止只将军,妌姐,我最后的撒手剑就是我的侍女扎娜。你们知道自从我把她从殉葬场救下后她就成了我的贴身侍女,可你们不知她还是羌将木格的未婚妻。她为了保住木格的性命,为了羌人的机密,她死也不离开我。但我必须设法让她逃走,循她的踪迹去找木格与羌王。”
司母癸道:“好妹呀,你又在异想天开呀,她要是走早走了,可她死不离开你,你又如何让她找木格去?”
司母辛一笑:“妌姐,这就要靠你鼎力相助了。”
次日,司母癸与止只将从羌方抓来的战俘都集中到了一个山沟内,让士兵们用鞭子抽他们,让他们说出羌王与主帅木格的所在。士兵们有司母辛的令在,只朝羌人的屁股上抽鞭子,抽得轻喊得重,扬言要活埋他们。
扎娜在沟河边洗衣服,听到了同胞的喊声不由得阵阵心悸。当她听到士兵们喊要活埋他们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将衣服一扔跳起来就奔向了司母辛的大帐,叫道:“妇好司母,你真的要活埋羌民们。”
司母辛淡淡地一笑:“是啊,止只将军抓到了他们,问他们羌王的所在,可他们却闭口不言,死与殷商作对,你说不惩罚他们一下怎么办哪?”
扎娜道:“妇好司母,你一直爱民如子,在殉葬场上救羌民,在征途上让羌族士听歌观舞,后来又把他们放归故里,怎么今日倒一反常态杀他们埋他们呢?”
司母辛道:“扎娜,我心再好可与羌王和木格也是仇敌呀。我是来征伐他们的,我找不到他们怎么与他们打仗,又怎么样消灭他们。所以,止只将军打他们几下也在情理之中吗。至于说杀几个人吗也属正常,战争吗,就是杀人的吗。”
扎娜听司母辛如此说好象不认识她了,她呆呆地看了司母辛好久,转身就朝河边走去。到了河边她是坐下来了,可是无论如何却静不下来,那边传来的抽打声不绝于耳鼓,使他随着那鞭声、叫喊声阵阵心动。这时,司母辛的形象就不时地出现在面前。司母辛爱民如子,不论是哪方的人她都视若兄弟姐妹,为了救羌俘她都不惜上刑场断头,今日又如何可对羌民那凄惨的呼喊声充耳不闻呢?莫不是司母辛又在用什么计谋吗?
扎娜心不在焉地搓洗着衣服,眼睛却不停地往抽打羌俘的方向张望,只听得那凄惨的呼唤声一阵更比一阵紧,叫骂声一声更比一声高。有一个声恶狠狠地说:“不说就打,明天早上不说一个个把他们活埋了。”
这声音尤若阎王宣判,扎娜听此再也呆不下去了,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一个道理,人再仁慈,到了双方征战时心也就变成铁的了。司母辛之所以纵恿手下人这样做也是为了殷商的胜利。自己的同胞在受难,自己不能再熟视无睹,自己必须找到木格,让他带兵来解救自己的同胞。于是她也不再想司母辛是不是耍什么计谋了,扔下衣服就跑向山坡。因为她是司母辛的侍女,又穿着殷军的服装,所以商军都没有盘问她的去向,她就顺利地离开了商营。
司母辛见扎娜中计了,对手下人说:“传令止只将军,让他们停止抠打羌俘,送饭给羌民吃。”
传令兵立刻传令去了,司母辛就找来一帮心腹士兵,让他们远远地跟着扎娜,看她到哪里去找羌人。
扎娜随木格巡察过羌方的各个地方,当然知道羌王所在的野狼谷了,她为使自己的同胞不再受商军的蹂躏,狠不得长翅飞到那里,让木格带兵来解救他们。于是,荆丛她钻过了,小河她越过了,沟沟坎坎止不住她前进的脚步,虎豹豺狼见她也远远地躲开,没多久她就奔到了野狼谷,扑向了亲人的怀抱。
司母辛派出了几十名探子跟着扎娜,大队又随后而行,当木格与扎娜在那温柔之乡叙说离情时,商军就把羌王政治文化的中心野狼谷给围上了。性急的雪将军就与人挥戈持枪冲入谷中,要夺野狼谷了。
木格听到了士兵的通报,把扎娜一推就跳了起来,抽出墙上的剑就要与商军拼搏,但却被扎娜抱住了腿,叫道:“木格儿,我虽然是来让你带兵解救羌俘的,可是,敌人既然把咱们围上了,你再也不能去作无所谓的牺牲。你还是放下刀枪wWw.,投降吧。我们,打不过人家商军的。”
木格见扎娜这样,大惑不解,道:“扎娜,你可是羌人哪,怎么大战在即你却要我投降?是不是商人将你送上了殉葬场你就吓破了胆?见了敌人的队伍就孬了?”
扎娜仍抱着他不放:“木格,你听我说,不是我不让你去与敌人拼命,而是我们面对如此强大的商军不能盲动。”
木格道:“啊,扎娜,你是不是成了殷商的奸细,大敌当前要给我下绊子。如果是那样那么你今天该死了。”说着举剑就朝扎娜身上刺。
司母辛带着军队进来了,看到木格要杀扎娜,一下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剑将木格的剑霹飞了,然后用剑指着他说:“你就是木格将军吧?”
木格道:“是啊,我是木格,你又能怎么样?{”
司母辛道:“你是木格将军就好,你们羌王宫被我们取下了,你准备怎么办呢?”
木格道:“哼,我是不会畏惧你们殷商的。只不过你们派来了扎娜这个奸细抱住了我的腿,使我没法出门,要不,哼,我决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司母辛道:“啊,我知道你的能耐。我听说你曾在商境内扼武丁王的喉,迫使商军给你让开了撤退之道。我也听说你曾数次重创商军,连殷商有名的战将翔师氏都中了你的箭。可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你如今成wWw.我们的战俘了。”
木格道:“我不服!”一脚踢开了扎娜,飞身就要往外跑,但他毕竟慢了一步,司母辛伸腿一扫他就倒在了地上。众侍卫见这羌将不服输,立刻将刀枪指向了他。
司母辛道:“木格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呀。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你不觉得任何挣扎都是无用的吗?”
木格道:“要杀要刮均由你们。但我永远不服你们。”
司母辛道:“哼,我不会杀你,因为你在羌民中有很大的号召力,我要你成为他的们的榜样,到殷商过平静的生活。”
木格道:“我不去,我宁肯死在羌土上。”
司母辛笑笑道:“木格将军,你有个美丽可爱的未婚妻,为什么非要死呢?要知道,扎娜在商都可是日夜都对你思念着呀。走吧,与我们一道到殷商去,我觉得我会给你美好的前途的。”
既然是殷商的战俘,人家又不让自己死,只好让人家主宰自己命运了。木格面对着商军的刀枪剑戟只好低下了头。扎娜见了赶紧跳起来搀住了他的胳膊,走出野狼谷中。
冲入野狼谷的商军势如破竹,在谷内的角角落落中寻找着羌军。雪一下冲入羌王的宫殿中,只见这山洞改造的殿堂也不过如个平民窟,几盏吊灯,几张覆着虎皮的大椅装作出几分威严。那羌王和罕仁撒已是龙钟老朽,听到处面的刀戈声知道羌方已经完了,就呆呆地坐在那虎皮宝座上静候事势的发展。雪与人冲进来后见这老羌王还是没事人似的,扑过去就砍下了他的脑袋。那几个宫女侍男早吓得屁股尿流,跪地投降了。
止只将军第一次来到这羌国之都,带领着众军投入战场厮杀,哪里敌人多就往哪里杀,那里敌兵众就往哪里攻,人们看到他凌利的枪戈都纷纷躲避,还有好些人听说他是殷商的止只,干脆扔了枪戈跪地投降。止只两字成了世间阎罗的代称,使敌人闻风丧胆。没有见识过止只的今日见同伴的脑袋纷纷落地也算长了见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