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武丁王洗雪不白冤 祖冢宰劝君除妇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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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母癸一边退还一边喊:“止只,你想造反哪?”

    止只道:“我和将士们热血疆场,是为了商国的兴旺,而决非是为了保昏聩无能的君王后妃!”说着仗着剑仍往前走。

    甘盘见武丁王也随着自己后退了几步,赶紧挡在了止只与武丁中间,道:“止只将军,止只将军,请息怒,请息怒。”止只也不愿这僵持下去,见甘盘出面调停也就止住了脚步,这时甘盘又面对武丁王:“君王啊,妇好王妃的所作所为看似有些怪异,但细想来也是为了咱们殷商啊。虽说她假传圣旨,但那也是为了避敌锋芒,减少伤耗,这仗不是大获全胜了吗?她虽假传了个圣旨,你不还是国王吗?不还毫无顾忌地发号施令吗?她放奴代之牛羊,还不是为了咱殷商人丁兴旺吗?奴隶耕种收获,放牧做工,也大大有利于殷商吗。君王历来英明,应当马上赦了妇好司母,委以重任,以示王恩浩荡。哎哎哎,止只将军,祖己冢宰,你们看看是不是应刻这样啊?”

    司母癸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识时务,反而说:“君王啊,甘盘是在耍滑头啊,他那边风大就往那边倒啊,刚才他还呵斥止只,这会就成变色龙要力主放妇好了,你可不能听他的。”

    武丁再也忍不住了,励声喝道:“哼,妇妌,你们戏演的不错呀。没有祖己冢宰,我将酿成大错矣。冢宰,你来代我宣布圣旨。”

    祖己往前一站,从怀中掏出了一片甲骨,当众念道:“武丁王命,赦妇好无罪,册封殷商司母,掌管全国兵符。贬妇妌为庶民,入冷宫静心思过。”

    大家听祖己宣布过圣旨,一时都呆了。可当大家明白过来武丁王圣旨之意,都一起跪了下去:“武丁王英明。”

    武丁道:“免礼”

    雪没有给武丁下跪,却用剑砍断了囚笼,把司母辛从中放了过来。司母辛得到了册封自己为王妃的圣旨没有高兴,却瘫在那里。雪此时没什么忌讳,伸手就把她抱了出来,叫道:“好妹,你醒醒,你醒醒啊。”

    司母辛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雪站在面前。叫道:“雪,咱们走,到银盆去。”

    武丁听司母辛这样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扑过去抱住了司母辛:“妇好,妇好,都是我不好啊。走,咱们回宫。”

    司母辛此时却记着在王宫大殿中的一幕,记得武丁说杀自己的话,就推开了武丁的胳膊:“君王,我没必要再到宫中去了,你还是让我回银盆当山姑吧。那里的山风要比你的王宫纯朴的多。”

    祖己凑了过来,道:“妇好司母,你没看到君王与在宫中判若两人吗?其中的原由非要我在这里给你说清楚吗?”

    司母辛对祖己从心里佩服,听了他的话不由得举目看武丁,果见武丁与那时的面容大不相同。立刻明白是有人做过手脚。就站了起来,道:“啊,这其中还有许多过节?好,我马上就回宫,我要看看这殷商是好人的还是坏人的。”

    司母戊一直在那里站着静观事态的发展,她看清楚了止只,也看清楚了侯告与雪。只到此时她才知道这些武夫虽然整日厮杀于疆场,却有着鲜明的爱憎。他们与自己不是同路人,今后决不可与他们为伍。当看到祖己与武丁一块到来,代武丁王传圣旨,又劝说司母辛回宫,马上明白祖己知道了自己的一切,说不定自己会因为他而失去后位的。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她是饱含阴谋的人,心中有鬼却不露声色,头一低就走向了自己的车,尾随武丁回到了王宫。

    那高大森严的王宫展现在司母辛的面前了,司母辛在自己的寝宫前久久地住足。自己又回来了,在历经了一番人世的风雨后又回来了,可此时的心境与以往窘然不同。那时,她是抱着作人世的楷模进住这宫中的,想用自己的身心为殷商开创一个新天地。可今日她却更深地体会到了王家的丑恶,看到了王族人的丑陋,她直想再次转身离开它,回到那无欺无哄的山乡去,可是在众人的目光中她又不得不进入宫中。

    司母辛又在卧榻上坐下了,宫女们立刻端来了酒食,随即就奏起了音乐,在靡靡之声中几个歌伎进来就跳了起来。因为司母辛从现在起又成殷商的司母了,生活的规格当然也就提高了,一举一动都必须按殷商王家的礼节办事。司母辛经过这么一阵扎腾也确实饿了,取过面前的肉食就大吃大嚼,而后又将美酒灌入口中。

    武丁来了,悄悄地坐在了司母辛的身旁,司母辛却没看他一眼,只顾自己吃喝着。反正自己已经被这权势无边的君王送上了刑场一次,当然也就不怕有第二次,第三次了,也就对他减少了许多尊重,少说了许多奉承话。

    司母辛饮下了一杯酒,武丁取过酒卣来又给她斟上。司母辛没有说话,接过来又喝,而后将空杯撂到了他的面前。这时祖己却又进来了,道:“见过武丁王,妇好司母。”

    武丁与司母辛见祖己来觐见,赶紧道:“啊,冢宰,来,坐下来饮酒。”

    宫女们见武丁让祖己饮宴,赶紧送来了矮桌及酒食,祖己道了声谢就在一旁坐下。举起一杯酒道:“妇好司母,感谢上天保佑,使你免了一场灾难。来,我敬妇好司母一杯,为妇好司母压惊。”

    司母辛点了一下头,举杯将杯酒饮下,放下了杯子,道:“祖己冢宰啊,感谢你与武丁王一块到刑场把我救下来。可是,我一头雾水啊。我为殷商打了胜仗归来,如果武丁王要褒场我早该在宫中为我摆接风宴了,可是杀我的圣旨却是他下的。如果武丁王觉得我违反了宗法,该杀我警示后人,那么就该让我顺利地去作鬼,天下从此再没有了犯上作乱之人。可为什么又亲自到刑场释我无罪呢?”

    祖己道:“妇好司母啊,这其中是有个迷团该解呀。前一段妇婐司母谏君王让我到东岗赈灾,那里生了蝗虫,赤地遍野,百姓没有口粮,我奉旨到那里赈灾后回来了,却听说妇婐司母把君王领泉美去了。我赶到泉美向君王回报赈灾情况,却听说妇婐司母与君王一块回来了。我回到了王宫听说人们押着你上刑场了,罪名就有假传圣旨一节。我想此事在妇妌司母找武丁王告状时就被我驳回去了,今日怎么又会旧事重提呢?又怎么能作为定你罪的理由呢。就找武丁论理。可我却看到武丁王昏昏沉沉,对什么反映都那么迟钝。于是我立刻想到有人做了手脚,就利用我掌握的知识找来了解药,把武丁王救醒了。我把人们送你上刑场的事对武丁王说了,武丁王急了,与我一道驱车到了刑场,才救下了你。”

    司母辛听了不由得眉头紧皱:“啊,原来是这样?那么,谁在君王酒中下了毒?”

    祖己道:“此事我也想了,武丁王身边时常有侍卫和宫女在走动,不会有人下毒的。那么君王中毒就只有可能是嗅了什么有异味东西。这东西王宫中没有,京畿也没有。”

    司母辛听此也甚感惊讶,手举着杯子没有再饮,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武丁道:“妇好啊,我之所以称你为妇好就是认为你是我的后妃中最好的人。不论到什么样的情况下我都不会杀你的。可是,在人家的阴谋中,我差点留下千古遗恨哪。妇好,愿谅我吧,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我没法抗拒呀。”

    司母辛听祖己作了这一番解释愿谅了武丁,就为他斟上了一杯酒:“君王,为咱们还能在一起生活干杯吧。”

    武丁举起杯来:“祖己冢宰,来,咱们一块干。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的心是相通的。”

    祖己也举起杯来,道:“不,不仅是咱们三人,还有止只将军,侯告将军,还有那千百个有正义感的军人心都是相通的。为了殷商有这么一大帮子坚持正义的人们,干杯吧。”

    武丁道:“来,干!”

    他们三个人各自把美酒饮下了,可是宫中却多了一个人,继而又走进来一个人,作揖在侧道:“臣,甘盘叩见武丁王。”

    武丁举目看去却见甘盘在那里躬身站着,司母戊走向自己,叫道:“君王……”说着就在武丁身旁坐下,看了看武丁又看了看司母辛又说“君王,好妹呀,那妇妌真不是东西啊。好妹立这么大的功她却要送好妹上刑场了。还亲驾刑车。”

    甘盘也附和道:“君王啊,妇妌司母也真是狂枉啊,你看那劲头,真乃不可一世啊。”

    祖己知道司母戊与甘盘是一个阴谋集团,但自己入朝理政没有多久,也不能将这种看法言之以表。再加上这次让武丁中毒,错下圣旨,他也怀疑是司母戊所为,但又苦无证据,只好将心中的万千感受深藏,只是举杯喝自己闷酒。

    武丁对这两位不速之客已是多怀不满了,但他还得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来与他们周旋。就说:“好了,坐下来饮一杯吧。妇好打胜仗归来了,咱们却将她推到阴阳界上,她大难不死,咱们该为她接风洗尘了。

    宫女们听说让甘盘也坐下饮酒就为他端来了桌子,送上来酒食,甘盘也就在祖己对面坐下,举起了武丁赐的美酒。可是,甘盘在妇好走向阴阳界的过程中表演是够精彩的了,wWw.他那些手段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了,他如果不再表白一番那是不行的,就冒着杀头的危险进来了。没想到没说几句话却分到了一杯羹,他知道这一杯羹不好吃,只好再张嘴表白。可是,武丁王知道他要说什么,也知道这场合如果让他与司母戊表白更会增加心中的烦恼,就说:“呼歌舞伎,为妇好舞一曲!”

    宫中的歌舞伎时时准备着为主人举手投足,武丁的一声呼喊立刻就招来了一群歌舞伎,他们寻地方坐下弹奏起来,舞伎立刻挥舞水袖,扭动腰肢,在他们面前翩翩起舞。

    司母辛此刻心境十分不好,她毕竟被人装入囚车走向了刑场,毕竟与阎王只隔咫尺。此刻,就是将人间最能动人的事全讲给她她也没那么个心境了。于是就取过面前的酒频频倒入口中。

    殷商豪华的宫殿中,阴谋家与政治家共聚一堂,心不一致却要共饮商王的美酒,共座一堂议事。司母辛再也受不了这种气氛的薰陶了,一下子醉了,伏倒在面前的几案上。武丁见了赶紧推了推司母辛,叫道:“妇好,妇好,你怎么了?”

    司母辛醉得抬不起头来了,不论武丁王怎么呼唤她都在沉睡。武丁见了只好说:“散了。”大家听了武丁这句话赶紧站了起来,相继退出了宫外。

    司母辛醉了一日才起来,起来后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所措。武丁看她醒来就凑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说道:“你醒了?”

    司母辛拿开了武丁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嘴张了张又合上。武丁见了道:“妇好,你是不是又要给我说你要回银盆了?从此再不经受这人为的血雨腥风?”

    司母辛道:“是啊,我是准备这么说的。可是,我又看到如果我就这么样走了的话,你的殷商王朝,殷商后宫就没有几个人讲正气了,就会让群魔乱舞,妖精作怪。所以,我就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作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一切看不惯我的人都在我身上把毒气发个够,也让人们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武丁听司母辛说不走了,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上前抱住了司母辛:“好,好,那咱们就好好地过。”

    经过这么一场变故,武丁更进一步地了解了司母辛,知道她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是个心地善良的奇女子,所以对她更加了喜欢了。许多时候他都呆在司母辛的宫中,与他说话,与她媾欢。武丁在司母辛屋中呆久了,两人的感情日益深厚。可是,男女爱的越深,爱情的结晶就来得越快。两个月后司母辛就怀了孕。怀孕的女人对性的要求就减弱了许多,也由于妊娠反映剧烈,司母辛吃不下饭,对那男女之间的要求也就少多了。武丁知道司母辛怀了孕心中十分高兴,就交待宫女们对他多加照顾。可是,他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对性生活的要求也是十分强烈。在司母辛这里得不到满足就想到其它嫔妃们身上找到补尝。可是,一个人将自己的爱全部给另一个人后,再接触其它人就没了多少兴趣,与别的嫔妃们在一起就觉得索然无味。在这样的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过去接触过的人,想起那深山的娇。可是,最初失去的东西尤感珍贵,即便后来找到了比这个更好的也得不到自己的满足。所以,心中总觉得不满意,一种失落感时时在心中闪现,想去寻打新鲜的有刺激的东西来补尝。

    司母辛在宫中的地位稳定后就找到了那个羌族姑娘扎娜,让她来作自己的贴身侍女。武丁对羌方人有一种本能的反感,觉得司母辛找一个羌族姑娘作侍女不合适,就劝她另换一个。可是有一次司母辛在马场看扎娜骑马却被武丁王看到了。这时,扎娜正骑着马在草场上飞奔,一会儿站立在马背上,一会儿倒立在马背上,一会儿又斜躺在马侧面,一会儿又从马腹下穿过。到了武丁面前她腾身一跃从马背上飞身而下,稳稳地站在了武丁面前。司母辛与武丁看到她的骑术这么高操不由得赞叹不已,司母辛道:“啊,这扎娜的骑术不低啊,如果用来教我们的骑兵,那么我们的军队将大大加强战斗力了。

    武丁虽说对司母辛的话深有同感,可是,当扎娜亭亭玉立地站在他面前时他忘记了一切。他呆呆地看了扎娜许久才说:“你是娇?”

    武丁的话把扎娜问愣了:“娇?什么娇?”

    武丁听了扎娜如此说不由得醒悟过来:“啊,对,你不是娇,你不应该是娇。不应该是娇。娇死了,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

    司母辛不知道武丁与娇间的过节,但对娇她还是认识的。听到武丁这么说就问:“君王,你认识娇?”

    武丁:“是啊,当初我是在你们的山中认识的。可是,她死了,是雷这东西迫她死了。”

    司母辛道:“娇是个性格开朗的女人,按说她不该死。”

    武丁:“可是她死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人间。今日我见了这羌族的姑娘我就想起了她。妇好,你让这扎娜姑娘入宫当妃子吧,免得我将来一直思念娇。”

    司母辛听了赶紧说:“不,不能。”

    武丁听了感到惊讶不已:“妇好,我是殷商的君王,我让一个人进宫作妃这不是平常小事吗?你为什么要阻拦呢?”

    司母辛道:“君王啊,你找多少女人入宫我都不反对,因为商王都是多妻的。可是,这扎娜你却不能纳入宫中。”

    武丁道:“她是战俘,到殷商就得由我管辖。她与别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司母辛道:“因为她是羌方将领木格的未婚妻。所以,咱们必须给她留个清白之身。”

    武丁一听说扎娜是木格的未婚妻竟然犟上了:“啊,他是木格的人,这么说这羌族姑娘我是要定了。扎娜,你过来,现在就随我入宫当妃子。”

    司母辛道:“不行。咱们将来是要与羌方打仗的,如果木格知道你占有了他的未婚妻那么他是会给我们拼命的。”

    武丁道:“我不怕他拼命,我们堂堂的殷商人多地广,哪怕他入侵几次?我最后要让他死在我的剑下。扎娜,你过来。”

    司母辛见武丁这样固执,抱起扎娜一下子扔上了旁边的战马,挥动手中的鞭儿将马赶跑了,武丁见了要去追,司母辛上前死死地抱住了他。武丁火了:“妇好啊,你这是干什么吗?他木格数次给我耻辱,我今生今世与他羌方势不两立,可你却对木格的未婚妻这样袒护。你伤了我的心哪。”

    司母辛道:“君王,你是殷商的国王,一举一动应该以国是为重。你不能因为扎娜与你以前喜欢过的人相似就得纳入宫中,也不能因为她是你仇人的女人就要占有她让对方心中滴血。你得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造成不利于殷商的局势。”

    武丁痛苦地说:“妇好啊,你不如妇婐啊,人家时时想着我心中之想,我想别的女人,人家就帮我弄到手中,让我心中得到一时的宽慰。可你,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却不能让我得到一点小小的满足。”

    司母辛道:“是啊,我不是妇婐,不会想着法儿讨你的欢心,但我却要让你以大局为重,不会因为你的一时的冲动而造成千古之恨。”

    武丁的欲望被司母辛给破坏了,武丁从此对司母辛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反感。可是,他又知道自己的妻子中只有她心怀坦荡,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只好让这一丝遗憾伴随着平坦的日子流过。

    征鬼胜战后殷商的四边的方国知道武丁有个能征善战的妻子都怕得要死,谁也不敢侵犯商边了。国家从此安宁下来,人们安心生产,官佐勤于政务,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武丁这年轻的国王在这和平的环境中少了刺激倒显得百无聊赖,每日没精打彩地生活着。这一日他又信步在宫中的荷花淀中,祖己却来找他,见到他双手一揖道:“君王!”

    武丁道:“啊,祖己冢宰啊,你怎么……”

    祖己道:“君王,现在天下太平,边疆无战事。我看君王也无所事事,就想畅开心扉向君王谈谈你的后宫。”

    武丁wWw.与祖己并肩往前走着,祖己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低下就落后于武丁半步,武丁给他说话只有停下来或者好象自语了。道:“是啊,作帝王的本来应该高高在上,统领天下万民,可是,我的后宫中有几个貌似有功于我的后妃,就让我多了许多忌讳,使我不能按自己的意图下达旨意呀。就这次来说差点让妇好成为冤魂。唉,面对这些女流,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祖己道:“君王,既然你的后宫是这样,那么你准备怎样对待这些后妃们呢?司母癸已被你打入冷宫了,她不会再发疯发狂了,可你想过吗,司母癸只是妒性太强,凭借她的父亲对你有功才大发雌威的。可是,司母戊与她就大不一样了,她与你接触后可以说没有一天不是在阴谋中渡过的。在隆虑山中委身于你是个阴谋,把红果送入宫中让小乙王早日升天是个阴谋,与人一道暗入王宫把你扔入河中激你作王是个阴谋,把自己吊到树上谎说是羌人所为是个阴谋。我敢说,这次让妇妌发疯发狂,将妇好送上刑场的主谋还是她。就是使君王痴迷,下达处死妇好的圣旨也是她所为。君王啊,你身边有如此个阴谋家你的江山又将如何?”

    武丁听祖己如此分析身上很自然地流过一股寒流,可是,他还是不相信司母戊会坏成这个样子,就问:“我前些日子是痴迷了,可是,并没见妇婐给我下什么药啊?再说了,迫我下圣旨杀了妇好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祖己道:“在我看来,妇好司母贤惠,漂亮,能战善战,入宫作王妃很自然地将得到你的宠爱。有她在宫中,你不会接近妇婐司母。所以,妇婐司母必须把她除了才能得宠。可她又是个深藏阴谋的人,她就指使妇妌司母来做。她们一个前台一个后台,演出了一场绝唱啊。”

    武丁听了问道:“哦,妇婐会是这样?那么,冢宰,依你的意图该怎么办呢?”

    祖己道:“君王应该早下决心,除了妇婐。就以她毒害君王之罪贬她。或投入冷宫,或贬乡为民。宫中就只留妇好司母。公开封她作殷商的王后。从此你的后宫就将风平浪静了。”

    武丁听了祖己的话没有说话,兀自向前走去。那洹河的浪花不停地翻滚着,秋风紧一阵慢一阵地吹着,连荷塘中的牛蛙都加快了吼叫的次数。武丁被这微不足道的景物激得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地走到停泊在河边的小船上。祖己见了走了过去,解开了船缆,也跳上去,取下桨划了起来,边划边说:“君王,你怎么不说话呀?”

    武丁道:“冢宰,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不能按你的意图办。妇婐是有点小心眼,可是,她毕竟与我在那隆虑大山中渡过了艰难的岁月。是她将妹妹推到了父王的身边,促使父王早日升天,可反过来想想,要不是她我能顺利地登上王位,成为殷商的国王吗?我排行老四啊,上面还有两个活着的哥哥啊。这次杀妇好就算是她的阴谋,可妇好假传圣旨,以牛羊代殉也着实违反了宗规呀。不管怎么样妇好总算活下来了,这事也就算了,妇妌总算被我打入了冷宫中了吗。”

    祖己将船划向了深水中停下了桨,那里急流湍息,船儿被冲得顺流而下。祖己听了武丁的话也一时默默无语,任由船儿顺流而下,船儿漂了好久祖己才仿佛醒悟,才又重新操桨,将船儿划向归途。不过,当船儿在河边逆水而上时祖己却是心意烦烦。着意地看了武丁一眼,却看到武丁呆呆地坐着,竟然没有发觉船行船逆。一种直觉涌上了祖己的心头:武丁痴愚,辅佐他很难。在这样的时候,激流涌退的想法立刻充满了祖己的胸怀,不由得自问:我是不是该走了?云游天下,看天下名山大川是我生平所好,比作这驾驭不了殷商之舟的宰相要强得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