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辛是个非常勤奋的女子,尽管怀了孕却仍不停地学习布阵方略,此刻,她正在看着画在布帛的上的阵势图,在心中研究着战例。这时,司母戊来了,进门就说:“哟,好妹,这么用功啊?都身怀六甲了,可得照顾好咱们的小王子啊。”
司母辛抬起头来看到是司母戊,心中就有几分反感,但她心地纯结,善于宽于待人,也就不记什么前嫌,道:“啊,婐姐来了,坐。”
宫女们见主人发令,就从旁边取过来锦垫送到司母戊的面前。司母癸挪动了一下,就坐在了司母辛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说:“好妹,这一段妊娠反映过去了吧?”
司母辛道:“好多了,什么都不挡吃。”
司母戊装作大姐关怀小妹的样子说:“好妹,能吃能喝了咱们的小王子一定能够长得十分茁壮的。不过,你可不能喝酒啊,我在山中时就听人说有家财主平时好喝酒,结果生了个小醉孩,全身软瘫,站不起来。咱们怀得是龙子,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司母辛听她如此说不由得放松了警惕,道:“谢谢婐姐的关怀,你的话我记下了。以后我不喝酒就是了。”
司母戊随手拿起了妇好身边的地图,看了一眼道:“哟,好妹挺用功的呀,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在研究打仗布阵的方策,不知道好妹又在想打哪方的敌顽。”
司母辛道:“婐姐,我肚子这么大了还能打得了什么敌顽哪?只是我跟止只将军学了几套布阵的方法,放不下,就在设想将来如何在祖国的边关布阵,好在将来消灭敌人哪!”
司母戊随口答道:“好好好,好妹对国对民的一片忠心着实可嘉呀,可好妹想过吗,武将带兵打仗可不单是如何与敌人对阵呀,布阵呀。打仗得看天时地利,征战前得烧骨断纹预测战争的胜负。这样才能有胜战的把握。就象这次好妹去征鬼方,要不是遇到了葫芦峪能打得了胜仗吗?所以我说好妹,你不能死研究兵书,将一颗心儿全放在战场上,你得学学烧骨断纹,学点连山,归藏推论之术。这门学问学精了,再加上你布阵的技艺,那么,你将成为咱殷商不可战胜的将军了。”
司母辛不知道司母戊的真实意图,见人家劝自己学艺,那颗求贤上进之心立刻沸腾起来了,随口说道:“好哇,我正好欠缺这方面的知识呢,婐姐如此劝说,哪我一定要学学这方面的技艺了。婐姐久在宫中,一定对这占卜推论之术知之甚多,能不能赐教一二呢?”
司母戊道:“唉,好妹,你别看我这样说就认为我成殷商的贞人了(管占卜祭祀的人),其实我呀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奥妙。我看你呀要学这方面的知识倒有一人完全有资格做你的老师呢。”
司母辛道:“啊,还有谁比你高明啊?你在宫中不也是经常烧骨断纹吗?”
司母戊道:“我哪是闲得无聊才闹着玩呢。要说占卜推论谁最可以吗,那就是咱们的祖己冢宰了。当武丁王还是殷商的王子时,祖己就在宫中占卜,为国家征战、祭祀选择良辰吉日。连小乙王都让他教武丁王学占卜呢。当时祖己就说咱们的夫君有帝王命啊。后来武丁果然作了殷商的国王。武丁王在羌方打仗时遇上了祖己,就让他作殷商的冢宰了。所以我说呀,你要学这方面的知识你最好去找冢宰学,跟他几个月吗,你保证就成了殷商的神算了,天大的事儿也就难不倒你了。”
司母辛听司母戊这样说再也坐不住了,道:“好,我就拜祖己为师。婐姐,你带我去找祖己,向我引见一下怎么样?”
司母戊故作惊讶地说:“哟,好妹,你的性情这样急?你可是挺着个大肚子呀。”
司母辛道:“不碍事,你带我去吧,我能行。”
司母戊见妇好如此情急,就带上她上了祖己的公堂,要给这精明的占卜师举荐徒弟了。
再说祖己经过刑场上这一变故,彻底认识了周围的人。武丁无能,司母戊阴险,司母癸刁钻,妇好贤惠,甘盘圆滑,止只刚正,侯告坚强,雪将军执著,让他几乎将骨头都看得仔细。殷商君臣能干大事的只有妇好与止只。可是,他们尽管刚直不阿,视国事为终身大业,但身边有那饱藏阴谋的后妃权臣在,他们不会顺利地渡过今生啊。如果能够将那司母戊赶离王宫,那么殷商将会有一个良好的环境,文臣武将都可以尽展才能了。可是,武丁王念在过去的情份上舍不得她,殷商只好是龙蛇竟走,浑沌一片了。自己作为殷商的冢宰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局面,可自己是臣,人家是君,自己只好曲线运行,尽量把事情做得好一点了。
司母戊带着司母辛来了,祖己见了赶紧迎了出去,跪倒在两位司母面前:“臣,祖己迎接妇婐司母,妇好司母。”
司母戊道:“哟,祖冢宰呀,你日理万机,辛苦了,咱们都是自己人,整日价见面,见了还跪什么?快起来呀。”
祖己道:“谢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将他们引入堂内。
侍从给两位司母端来了锦墩儿,让两位司母坐了下来。司母戊就直切主题:“祖冢宰呀,我领妇好司母来呀是来给你举荐徒弟来了。妇好司母吗你也了解,才貌双全,打起仗来让敌人闻风丧胆,可以说是止只将军第二。咱们殷商嘛从此将所向无敌了。不过吗,打仗可不是仅靠带兵布阵的,还得会烧骨断纹,占卜推论,才能更好地预测战场的胜负。祖己冢宰在这一方面是行家,所以我才向妇好司母举荐你,望你能收下这个徒弟。”
祖己知道司母戊用心叵测,她每干一件事必定有一定的图谋。今天见她带司母辛来了就知道她有一定的用心。当听说是让自己作司母辛的老师的,马上释然了。他敬佩的是司母辛,佩服她坚持正义,打仗英勇。在这个每事都卜的时代作一朝冢宰当然笃信占卜推论那套理论,更想把自己的所知所学发扬光大。见自己敬佩的妇好司母是来跟自己学艺的,慨然应允,道:“妇好司母想学占卜理论我当然愿意教,不过,在下可不象妇婐司母说得那样神奇。咱们就一块儿切磋吧。”
从此,祖己就成了司母辛的占卜老师了。妇好每天用过早膳就来到了祖己的公堂,坐在他的对面听他讲那经天理地的理论。祖己也确非凡属,他经过多少年尽心的推论,对整个人寰自然都有了一套自己的认识。教这美丽善良的妇好娘娘学艺更是倾尽了心血。妇好也十分聪明,许多事一点就会,在学习卜论上往往能举一反三,将卜论博大精深的内涵轻易掌握。当司母戊有一次前去试探她时,她就将自己的所知所学讲了一番,让司母戊听了不由得醋意大发:我要早知给她介绍了个老师她就如虎添翼了,那我多此一举干什么?
不过,司母戊既将司母辛送祖己面前是自己的图谋,那么她就不会轻易地放弃。她时时地注视着祖己的公堂,寻找着可以利用的锲机,只要祖己与司母辛有一点越位,她就会抓住稻草,大做文章的。可是,司母辛出自秀美的山乡,人也如那里的山水那样纯洁。祖己呢,对司母辛十分崇拜,对待她视若自己的姐妹,时时精心呵护。当然,在这种兄妹般的处事中司母戊是找不到人家的一点破绽的。
猫儿要着腥,不会不时时嗅着风向,司母戊要整司母辛,无论如何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这一日武丁王带着一帮护卫到外边出巡了,司母戊就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祖己的公堂,看看他会与司母辛做什么鬼。可是,盯了半天竟没有看到司母辛到这里来。司母把眼睛都瞪酸了也没有结果,只好失望的收回目光。可是,瞑瞑中她总觉得祖己与司母辛要干见不得人的事,就又将目光转向了那里。这一次的举目可恰到好处,只见司母辛匆匆忙忙地奔来了,到了祖己身边说了句什么就与祖己一道奔向了她的寝宫。司母戊见了叫道:“好,没有猫儿不着腥的,今天我终于看到你们如何沆瀣一气了。”
司母戊再也不顾什么后妃的起止住行礼节了,起身就往甘盘的公堂跑。到了那里一把拉住了甘盘,急匆匆地说:“甘盘,快,快,你快给我找几个人,带上绳子,随我一道捉奸去。咱们这堂堂的殷商王宫中可不能让人偷情苟且,坏我王家的名声。”
甘盘听司母戊这么说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他这些年来把自己拴在了司母戊的大车上,处处为她摇旗呐喊、奔走呼号,如今见祖己到了自己的上面,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冢宰心中老不服呀,知道司母戊要出他们的窝囊当在不会袖手旁观,司母戊抓住了机会,他也决不放过,跳起来就呼五喝六,带上男从女侍就随司母戊奔向了司母辛的寝宫。
司母戊一看司母辛的寝宫到了,指使开了:“你你你你,到屋后面看好窗户,别让人从后窗跑了。你你你你,到前边来,扒住门和窗子,别让人从这里跑了。你你你你你,随我进屋,我们要把这奸夫淫妇一起捉拿。”说着与甘盘一道上前,一脚踢开了门扉,冲了进去。
可是,司母戊与甘盘及几个宫女,几个侍卫是抱着必胜的信心冲进司母辛的寝宫捉奸了,却没有看到堂堂的殷商冢宰与堂堂的妇好司母在作爱,看到的是武丁王倒在卧榻上,祖己正跪在他的身边与他正筋。原来是武丁出巡走到路上看到一个好去处,就下车与侍从一道去欣赏那里的风光,当他走过小塘,走过田埂,走上一个风光旖旎的小丘时却不幸歪了脚踝,侍从们只好把他抬上战车,到洹河边从水路回来了。刚才妇好亲自去请祖己就是让他来帮武丁疗伤的。而心怀鬼胎的司母戊倒认为祖己与司母辛这对青年男女找到苟且的机会,在这里媾欢呢。
当司母戊与甘盘踢开门冲入屋内时,巨大的响声立刻惊动了屋中的人,武丁,祖己,司母辛及几个宫女侍男都举目朝这里看,却看到司母戊与甘盘凶煞神般地冲入了屋中,甘盘手中还拎着绳子,一副要拿人的样子。祖己立刻明白了他们是来捉奸的。
武丁的脚踝正疼,忽然又见冲进来这么几个凶煞神不由得愣了,当他明白过来后喝道:“妇婐,你们要干什么?”
祖己为武丁系好了带子,站起来问:“妇婐司母,甘盘卿士,你们是来捉奸的吧?!”
甘盘见武丁这样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祖己握紧了拳头想来拼命,不由得连连后退。连声说:“不,不,不……”
司母戊见情况大出自己的所料也甚感尴尬,身不由己地后退了几步道:“哈,哈,冢宰,你冢宰,你错怪我们了,我们听说君王受了伤,特此来看他的。”
司母辛见他们这样也不由得火冒三丈,跳起来说:“我与君王又不是老虎,而我与冢宰也没有害他之意,你们来这么多人还带着棍棒干什么?”
司母戊钢嘴铁牙,对付个人也不用绞尽脑汁,随口说道:“啊,刚才他们在外面练棍棒,听说君王摔伤了就随我们一块来了。”
祖己道:“啊,练功夫是可以用棍棒,拿着棍棒来吗还好说,但那些宫女们拿绳索来又是干什么的呢?”
司母戊真不愧为雄才辩师,见祖己这样问随口又道:“啊,宫女们刚在河边洗衣服,听说君王受了伤就跟来了。所以,手中的绳子嘛是晾衣服的,没有放回去就来了。”
武丁心中对司母戊的成见又增加了一层,不满地说:“我受伤是从洹河那边回来的,两个侍从将我抬了过来,我又没给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
司母戊道:“哎呀,我正在那边假山旁观鱼,远远的看着侍卫把君王抬了过来心就急了,赶紧叫了甘盘卿士就来了。”
武丁道:“你既知我受了伤还要将门踢得山响吗?有你这样看伤病员的吗?”
司母戊笑笑:“心里急,走得就匆忙了点,这门吗就用脚踢开了,哈。”
祖己道:“既是来看武丁王的,还用带上侍卫,将前后门窗都看住吗?你们是不是怕武丁王跑了啊?”
司母戊又道:“祖冢宰呀,我们见武丁王受了伤,心就乱了,以为是刺客刺伤了他。怕刺客再跟来吗,就专门带来了侍卫。武丁王是咱们殷商的国王嘛,要是他有个闪失国家怎么办?我们作后妃的怎么办?”
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啊!司母戊与这么多人对阵,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什么样的问话都能对付,大家明知她是来捉奸的,阴谋败露了却让人无法谴责她的不是。祖己到了这个时候才更进一步地认识了她。
武丁实在看不过去司母戊的作为了,道:“哼,王宫的窗子都是从里边上着的,如果不从里边打开,刺客们会从外边进来吗?你让人防刺客,你不觉得你的理由太冠冕堂皇了点吗?”
司母戊道:“这也是我太关心君王的伤势了,情急中忘记了这点。”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明知人家是在捣鬼,可人家却用鬼话对付你,要你无从找到人家的破绽。武丁也真算认识了司母戊,就道:“你走吧,我不用你来关心我。”
甘盘与宫男宫女见武丁不高兴了,赶紧退了出去,司母戊却装作关心的样子在武丁身旁坐了下来:“君王啊,来,我看看你伤的怎么样。我好赖懂得点医,会把你的伤治好的。”
司母戊不这样说还罢,一这样说反而勾起了武丁对往事的回忆。想起了过去自己的痴迷,差点将司母辛送上黄泉,不由得更加反感了,出口道:“啊,我记起来了,你懂医道,对,你懂医道,正因为这样让我想起了许多事,我怕你!你快给我走!”
司母戊见武丁这样对待自己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失误。自己在急切中是想在武丁面前讨好,没想到却把自己以前的阴谋败露。他这一画虎为犬的举措让人们印证了心中的猜忌:当初把武丁弄痴迷,让他下旨杀司母辛的人就是她!
司母戊知道再待下去对自己不利了,就道:“好,我不行,有祖己冢宰在这里大家也可以放心了,那我就走吧。”说着悻悻地离开了司母辛的寝宫。
搞阴谋的人走了,屋中的人都长抒了一口气。武丁狠狠地说:“哼,处处与人为敌,必然没有好的下场!”
祖己道:“君王,你看到了吗?他是想除掉我和妇好司母啊。宫中有这样的人是不得安宁的呀!”
武丁道:“我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用心计耍手段。有朝一日我非让她离开这王宫不可。”
这场捉奸的事过后司母戊感到了十分懊悔。她恨自己没有扎稳脚步将事情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要不是自己口齿伶俐,那么自己就栽了。看来,在这手段高操的对手中间,只有将计谋想周全了才可出击,不然,让人家抓住了把柄最后丢人伤脸的将是自己。想到此她马上惊觉起来,自己是在阴谋中渡过的,可身边又有一帮侍男伺女,如果不把他们维主好了,那么一点小事就可以让自己翻船。于是她一改往日严厉的面孔,对这些人好了起来,今日从国库中领来布帛玉饰赏赐他们,明日又叫到自己宫中问寒问暖,谁家有什么困难他她都倾囊相助,谁的家人想找wWw.个事做她就提供便利。一时间她到处打点,让下人们人人说好。当然,她就是搞个阴谋也没人走露风声了。
数月之后,她为了检查自己是否收卖了人心,就当着下人的面说武丁王的坏话,看这些坏话是否能够传到武丁王的耳朵中。可停了几日并未见武丁王有什么动静,知道自己施得小恩小惠起到了作用,也就放下心来了。心闲了,余事也就接踪而至,那男女之事就又挂上了心头。这些日子武丁对她非常反感,是不会到她宫中去的。每当夤夜来临,她看到武丁王走入别的嫔妃的宫室就烦燥的焦心,狠不得把人家撕着吃了。可她又深知王家的法度,有上次的教训,她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了,只好将钢牙咬碎,强忍着欲望度那难挨的漫漫长夜。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想起了于,想倒入他的怀抱尽享人间的天伦,可她又知道武丁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一切,自己的后位都岌岌可危了,万一让武丁王再抓到什么把柄,那么自己将如司母癸一样被贬向冷宫,永无出头之日了。所以她强忍着性的饥渴硬撑在宫阙之中。
时间象流水一样过去了,妇好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武丁因为后妃们初次怀孕,对司母辛格外关心,经常留在她宫中过夜。而那作为他的王后的司母戊他倒好象忘记了。司母戊终于忍不住寂寞了,想与于一块苟且,就向武丁王请了假,要到自己的领地去散心。武丁对她没有了好感,也不愿让她在身边,就慨然应允。就这样,司母戊就带上了卫队,让于充作队长到泉美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