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昰与子昉虽然盼着小乙王早点死了自己好登上王位,但面对父王他们决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将脑袋深深地低下以示自己还是父王的宝宝蛋。
小乙对侍从道:“放开他们。”侍从们放了子昰与子昉,小乙又道,“打,你们两个给我打,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出来给我打,打死了一个剩下一个,当国王就没人争了。”
小乙让他们动手打,可他们却不敢动手了。他们知道升降荣贬只是由小乙王一个人定的,一句话不慎头都可能被砍去,又如何敢在这老虎面前呈能呢?就只是将头低着,任由父王训斥。
小乙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仍不解气,又上前将二人打了两个耳光才怒气冲冲地道:“哼,闲着没事干就打架,我给你们找个地方让你们好好地打去。子昰,你带一万人马给我上鬼方去征战。子昉你给我带一万人马到羌方去打仗。给我狠狠地打,不停地打,不打了胜仗不要回来。”
“是!”在父王面前,子昰与子昉两人都成了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灰溜溜地离开了铜山之道,奔向了遥远的边疆。
再说子昭从山中归来后闷闷不乐,为了驱除这心中的烦恼就入军营去找止只将军了,可当他一路匆匆奔到了军营止只将军早带人伐鬼方去了。子昭认为自己来的晚了,错过了机会,就向留守人员讨了点干粮,带上去追止只的人马。
止只也是奉命征鬼方的,带着将士车马行进在茫茫的征途上,子昭快马加鞭奔行了四日才追上了他们,一下将马横在了止只的面前:“止只将军,你怎么如此不讲信誉?我说过要你等我回来再出发,你怎么就这样把我给甩了?”
止只知道人家是尊贵的王爷,虽然身在难处,但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得罪的,就在战车上双手一揖道:“四王爷,我们在军营等你归来,可圣旨却连连催促。你所去的地方又没人知道,也无法通知你,我们只好遵旨出发了。”
子昭听此也无话可说了,道:“哪,咱们走吧。”
止只听此沉默了许久,又道:“四王爷,依老将之意你最好还是不要随军去出征。”
子昭听此不由得一愣:“啊,止只将军,你怕我上战场连累你呀?请放心,我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死都不足惜,你又耽心个什么?”
止只又是一揖:“四王爷,老臣并非是说您是什么累赘,上战场就一定会影响我什么。而是说你上战场必须有王命。臣怕君王责怪呀。你是王子,君王革你爵,不让大家助你我们都不敢说些什么,如果我擅自作主让你上了战场,万一遇到个什么不测恐怕臣的老命就该完了。”
子昭可不管止只作何感想,他只想上战场发泄心中的怨气,就道:“止只将军,我不管你如何想,反正这战场我是一定要上的。你不让我去我就跟着你,遇到敌人我就打。”说过拍马竟自往前走了。
止只没想到子昭变得如此固执,但也奈何不了他,只好让他到战场上再说。当他又要命驭手驱车时一骑飞奔而至,叫道:“止只将军接旨!”
听说圣旨到了,止只不敢怠慢,跳下车就跪倒在了路边,道:“止只接旨。”
传旨官道:“小乙王命,呼止只速率军伍回归京畿。”
止只道:“是!”
传旨官下完圣旨打马回去了,止只复又上了战车,号令军伍转头回京畿。
子昭随着止只的军伍往回走,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他恨父王、恨子婐、恨止只、恨天地鬼神对自己不济,决心到战场拼个你死我活泄泄心中的毒气,可父王连让自己上战场都不让。子昭只好将一腔火气全撒在止只身上了。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止只,老子随你上战场打个仗都不行,你真是狗眼看人低呀。老子虽然被贬了爵位,但老子还是个王爷,比你这副司马还大许多。”
子昭打马追上了止只,又要与他论理,止只没容他开口就说道:“四王爷,王命可畏呀,你我都是要上战场的人,都想与敌人在战场上拼个痛快,可君王却下旨让咱们回来了。”
子昭这才明白:小乙王无旨止只是不敢擅自回军的,只好再唉叹自己的命运了:唉,我这身贵命贱的王爷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呢?
子昭随军伍又回到了军营,坐在了通铺上生闷气,他知道自己现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论作什么样的努力也不会称心如意。因为父王已为自己轨定了一片狭窄的天地。他此刻真想再回山中过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想到子婐已与自己决裂,心中自然又流过一股寒流。叹道:“山中生活清苦,又没有爱情可言,我还到哪里干什么?”
子昭百无聊赖地走在京畿街头,人们见了这一身士兵打扮的人都毫不在意,不小心踩了人家一脚竟连遭唾骂。子昭无意与人争吵,装作木痴往前走,这才躲开了一场难堪。
京畿市场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透,子昭到了自己的府邸前赶紧快走几步,躲开了人们的视线。他只怕府上那帮母老虎又冲出来,拉住他入府内发泄雌威。
玉石市场在一条坚街上,来自各方的玉石均在这里交易。只见一个个铺子清洁、亮丽,货架上摆着大的、小的、红的、白的、绿的、蓝的玉石、玛瑙、玳瑁、珊瑚,让人应接不暇。店铺的老板也是稳坐高台,俯视台下店中的生意,只怕雇客将宝石玉料偷去。
子昭信步走入一个玉石店,小伙计立刻迎了上来,道:“客官,您要点什么?”
店老板见一士兵打扮的人进来了,知道不是什么买主,就坐着未动,只将双眼停留在子昭的身上,看他是不是要偷东西。
子昭向小伙计点了一下头,走到架上去看玉石。他看到一块乳黄色的玉石,上面有一片血红,仿佛一条金带镶在其中,伸手就想取过来看看,可他刚摸到那块玉石店伙计就在吆喝:“哎哎哎,不要就别动,动坏了你可陪不起。”
子昭转身看看那伙计,又看看那老板,见他獐头鼠目,躬身驼背,两撇胡子朝左右翘着,心中就产生了几分反感,转身就往外走。
点伙计嗤笑道:“哼,一个大兵,又有几个钱来买玉石,真是不自量力。”
子昭见一个店伙计也敢如此污蔑自己,火了,转身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哼,狗眼看人低,告诉你,我都能将你的店铺全部买下来。”
店伙计并不怕他这个大兵,反唇相讥道:“既然有钱就快拿钱来买呀,我们的玉石就是要卖钱的嘛。”
子昭这一下可愣了,手也不自觉的放开了人家,暗道:“我倒自喻为王爷,可我还有什么?爱情有吗?金钱有吗?爵位有吗?自己即便有天大的雄心能够将这些都得到吗?”
店伙计见他愣了,一下子来了精神,推攘着将他推出了店外。道:“出去出去,什么东西,还敢在这里捣蛋!”
真可谓老虎下山被狗欺呀,子昭这堂堂的王爷到了今日竟被人家如此看待,他不由得落下几滴泪水。他不愿站在这里让别人笑话,挥袖拭去了泪水往前而行。这时却被人喊住了:“四王爷,你在这里?”
子昭一看面前的人原来是说,也兴奋异常,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啊,说,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道:“四王爷,我在你回京畿后被抓到玉作坊当工奴了,后由于雕刻了一个帝王像献给了小乙王又被赐为工匠。但那玉作坊这一辈子我是出不去了,只好一生呆在那里。今格儿我是来买玉石的。赤百工就让人跟我来了。”
子昭道:“买几块玉石又有多重,还要人帮着挑啊?怎么,你要把人家店中的玉石全部买下?“说苦笑笑道:“四王爷呀,买几块玉石何用人家来挑呀,这是赤百工怕我跑了哇,让人来监视我的。我当工匠了,是可以娶妻生子了,也有点薪俸可以养活家人了,但是不能离开那玉作坊的。只要办错了一件事还可被贬作工奴的。”
子昭听后久久的没有说话。说又道:“四王爷呀,回京畿后过得怎么样?找到一官半职了吗?”
子昭长叹一声道:“难哪。”
说道:“怎么个难法?”
子昭道:“我找到了副司马止只,想在他手下当个武将,可适得其反,止只拼命地躲着我,连上战场都不让我上,这样下去我还有什么出息?刚才啊,我到玉石店看了看,可这身打扮都让人家怀疑我是偷儿。唉,难啊,作人竟是这样难。”
说道:“回你的王府看过吗?”
子昭道:“回是回去了,可是被那些老婆们给绑架回去的,回去后简直成了种公猪了,让她们整日缠着不放。前些日子,我从家中跑出来到山中看了看子婐,也与人家闹翻了。”
说道:“子婐的一切全指望你,又如何会与你闹翻呢?”
子昭道:“人家图谋着要送父王上西天,还要把妹妹送给父王玩。我不让她们这样做,人家就的把我推到了洞外,用石头把自己垒到洞中了。说呀,你说我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作为?事业没事业,爱情没爱情,我活着干什么?我真想一头拱入南大河中喂王八。”
说劝道:“四王爷,你太悲观了,其实,否极太来,你将转好运了。四王爷,你既回了京畿,倒不妨先在王府住下,以后的事儿咱们再细细地谋划。四王爷,怎么,让我到你的府邸去看看?“子昭道:“哎呀,那里有什么好看的!一帮子母老虎,恨不得吃了人的。”
说道:“他们吃不了你,你也吃不了他们。咱们认识了这么久,还是带我看看你的府邸吧。”
子昭是不愿意回去的。只怕那帮母老虎将他困在笼中不能出来,但说一个劲地说要去只好带他去了。就与说一道到了府上。到了门口那挑担的也想进去,门卫就生生地将他挡在了外面。
子昭刚进王府,那十个妃子就扑了上来,拖胳膊拽腿的就想往屋中拉。当见说站一旁时才稍得收敛。子昭在说面前装起了大丈夫,一下子甩开拉扯他的妃子们,道:“到一边去,没看到我有客人吗?”
妃子们只好站了下来,看着他与说进了屋。心中想你子昭只要进了王府你就跑不了了。于是妃子们就分了工,有看门的,有在墙头上看着的,有的专管堵他的逃跑之路的。一时间忙乎的乱七八糟。
子昭自嘲地笑笑:“刚休了四个王妃,又来了十个,本想与子婐一块儿过,嘿,人家将咱拒之洞外。如今这十个也休不动了,象一锅皮胶,粘上了。”婢女送上来酒食,子昭就撕下一条鸡大腿递给说“来,吃,吃饱了再说。”
说一边吃喝着,一边与子昭拉话:“四王爷,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只想靠自己的力量奋斗了,而应该想如何利用各种局势为自己服务了。”
子昭不明白说的意思,道:“不进则退,我这一生还能有什么出息吗?”
说道:“你生就的帝王命,不用拼得头破血流。告诉你呀四王爷。小乙王将不久于人世了。”
了昭听说父王将死,不由得问:“怎么,父王身体好好的怎么就会死?”
说道:“子婐已将妹妹送入宫中了,小乙王原本对子婐垂涎三尽,而红果与子婐又长的极为相似,小乙王见了怎能不在红果身上找过去的缺憾?他要拼命地发泄自己的欲望,可他已经到了风蚀残年,经不起那青春少女的扎腾了,这些日子你应该到王宫去,设法将你父王的斧钺弄到手。只要那镇国的斧钺到手了,那么王位就是你的了。”
子昭并不相信说的话。他觉得那王位可并非随便一个王子就可以弄到手的,更何况自己只是王子中的第四。还有,他只认为男女之间的欢娱只会提高性生活的情趣,是要不了人命的。所以父王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去死。就默不作声地将美酒饮下。
说见子昭沉默不言,知道这四王子在想什么,就又劝道:“四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千万不能再犹豫。好了,酒我也喝好了,我该买玉石回作坊了。就此告辞吧。”
说站起来向子昭作了一揖,转身往外面走。子昭在心底感谢说为自己的前途谋划,也就出门相送。可没想到那些妃子们就幽灵般地追了上来。子昭见说远去了,转身看到了身后的那些妃子们,不由得火冒三丈:“干什么干什么?又想阻挡我?告诉你们,再如此我可要杀人了。”
子昭听了大家的议论真狠不得将这些女人都给杀了,但他又知道这帮女人人人如饿虎出山,遭惹不得的。只好在人们的嗤笑声中大步向前走着。
子昭出了京畿,来到了王宫的护城河桥头,他见那些侍卫如狼似虎地持戈站在那里,快奔了几步就往里边走。侍卫见是四王爷子昭也就放进了他,可那十位妃子随后就到了,他们也要随夫君入宫,那些侍卫们并不认识他们,当然就将她们拦在了桥外。妃子们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与人家王爷wWw.间的区别,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朝里边张望。
子昭迈步在宫中,心中想着说的嘱咐,想着如何可以把父王的斧钺弄到手中。他脚步儿放得很慢,脑汁儿却在飞快地搅动。事儿还没有想好人已经走到了父王的寝宫前。他虽然是来谋夺王位的,可到了这个时候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小乙王自从有了红果这个尤物一下子精神焕发,拥抱着这鲜嫩的肉体自己也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代。他也知道青春易逝,自己也已进入耄耋之年,决不愿放弃这难得的良辰,就将红果每日搂着抱着看着。红果知道这色鬼的心事,就倾尽全力相迎,用自己青春的躯体,用那最富有挑逗的话语引导这位风蚀残年的老躯来尽情的泄欲。于是,卧榻、舞池就成了他们双宿双飞的地方。这一日,小乙又呼来了乐队,呼来了舞伎,将炭火烧到致极,在那些近乎全裸的舞女的陪伴下又与红果共舞。一时间,音乐靡靡,衣袂飞扬,欢声浪笑此起彼伏,将个宫殿仿佛要抬上天上去。
子昭进来了,见小乙如此如痴如醉地与一个女人舞着,不由得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这女人人材长得也的确好,细高挑儿的个儿,高高挽起的发髻,红得耀眼的衣裙无论如何都挡不住对人的吸引力,将子昭也引得心旌摇动。又看了一会儿他终于认出来了那就是子婐的妹妹红果,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叹道:“子婐啊,你也太狠了点,你将天仙般的妹妹送到父王的身边不是要毁灭她吗?”
音乐靡靡,歌声飘逸,水袖飞舞,躯体扭动,将个宫殿仿佛要抬到天上去。子昭站在乐伎身边呆看着这样的场面。看了一会儿,他除了看到人躯的扭动再也没有看到有什么新奇之处,就将目光转向了那台几之上,看那柄象征着王威的玉斧钺。
商时的国王的象征有这么几个特征:“首先是在那议事殿的大厅中安放着九尊金光闪闪的大铜鼎。这几尊鼎据说是黄帝当年取九州时苍天所赐,每取一州就会发现一尊铜鼎,取下了九州得鼎九尊,意即天下九九归一。这九尊鼎也并非一般式样,而是各有特色,形状各异,有四足的方鼎,有三足的圆鼎,有无足的,有带盖的,有双耳倒竖在鼎口。有双环于鼎身,有在鼎肩上饰有牛羊鸟鱼,有在鼎身上刻划有云、雷、夔、鱼等纹饰。后来,人们根据形状将它们称为鼎、罍、彝、斝、觥、瓯、鬲、釡、瓮等。但这些东西重有几百斤,放在大殿中只是摆样子的。其次,国王有厚重的斧钺,用铜、铅、锌、等合金铸成,金光闪闪的令人生畏。后来,为显示国王的富有,又用美玉雕刻成玉斧钺,放在架上昭示众人。这样,玉斧钺就代替铜斧钺成为王权的象征。其三,是那巍峨的宫殿,如云的宫女及生杀予夺大权。这些同共集一人之身,才显示出国王的尊贵。
小乙王的斧钺就架在案上的架子上,是块淡绿色的玉雕刻而成的,除了小乙王自己,别人要随便摸一下都会被剁掉指头的。子昭呆看着这玉斧钺不由得问:“它会属于我吗?”
突然,殿堂中音乐嘎然而止,大家也仿佛成了一尊尊雕像。子昭不由得问:“这是怎么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