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婐在小乙的搀扶下站起来,挥袖擦去了涌上来的泪水。小乙为了博得这儿媳妇的青睐又道:“小婐呀,我不知道你和小昭生活在这野兽出没的地方,要知道你们在这里我早让人来接你们了。
子婐见小乙鬼话连篇心中十分反感,她知道这老色鬼既来找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心中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果然,小乙王就伸手来拉她的臂膀,并有意地碰了下她的奶子。子婐的心不由得一阵紧缩,但又不敢得罪身边这只老虎,只好随他转身走向归途。
子婐在小乙的搀扶下往前走着,却在考虑这老色鬼下面会干些什么。小乙此刻倒未越什么轨,一本正经地伴儿媳妇往前走。可他的心已经在加速跳动了,想着如何占有这个尤物。
子婐知道帝王都是多疑的,如果你将心中的事对他直言相告他也许还不会杀你,如果你将明显的不满压在心里避而不谈wWw.,那么他就会将这作为罪状处置你的。子婐的父亲子渔被小乙王杀了,小乙知道她不会忘记这个仇恨的。如果子婐在这十里山道上不把这个敏感的问题提出来,那么肯定会引起小乙的怀疑。就道:“父王,全国人都知道你是一代英主,可不知为什么父亲却被朝廷杀了。”
小乙王这会儿色迷迷的,心中只在想如何将子婐拢住满足自己的欲望,没想到子婐却将这么个敏感的问题提出来,一时间显得十分难堪。他真想抽出自己的佩剑来将这不识时务的女人送入九泉,从此再没人敢向自己心中的疮疤上捅。可他又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来的,如果因为一句话将这美丽的女人送死自己不仅欲望难平,而且将因为没能实现这点夙愿后悔终生。他老于世故,眼珠一转来了点子:“小婐呀,你既知道父王爱民如子,肯定不会怀疑父王会杀无辜的。之所以杀你父亲嘛那是他罪孳太大了,不杀群臣不服呀。父王才忍泪下了诏书呀。”
子婐知道小乙如此搪塞是为了推托责任,就说:“父王,孩儿年轻,对王法多有不知,不知父亲犯了什么罪,以致到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
小乙道:“有人告他里通外国,勾结羌夷。”
子婐知道小乙在大帽子压人,就故意瞪大了眼睛:“啊,如果是这样父亲是罪有应得的了。可父王,那么这消息是谁向你提供的呢?”
小乙一时无言,道:“这个嘛……”
子婐又说:“父王,我知道这些都是国家机密,但儿臣现在已经是王家的人了,将要为王家繁延子孙,就是现在去死也是属于王族的鬼,父王还有什么事不可以给儿臣说呢?”
小乙见无法糊弄这个鬼精灵般的儿媳,只好再想法搪塞了。脑子一翻腾又编造了一番谎言:“唉,此事吗本不该对任何人讲,但对自己的儿媳讲也说无妨了。不过,父王讲了你可不要寻隙闹事啊,咱们既是帝王家的人,处处事事就得为国家着想啊。”
子婐道:“父王请讲,儿臣决不会挟嫌报复的。”
小乙道:“唉,这都是甘盘和翔那一班人讲的。不是他们日夜在朝中喧闹,父王也不会那样下旨呀。细想来你父亲也为殷商立过些功,但树敌太多就不行了,墙倒众人推呀。”
子婐到现在才知道小乙在撒大谎,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必再纠缠下去了,就转了话题:“父王,儿臣深感父王英明。父王对父亲的背经离道的行径不姑息,不手软才使国家稳定。现在,父王不以我为犯人之后而制裁我,大老远的跑来看我,儿臣在心中感激父王一辈子了。”
小乙见子婐尽说好听的话,以为子婐惧怕了自己才百般讨好的,就得寸进尺伸手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王儿小心,前边道路崎岖,不要摔着了。咱们现要回去,我替你惩罚那几个媳妇,替你出气。”
子婐见小乙凑过来更反感了,但又不得不装作顺民依偎着他前行,仿佛被狼叼着的羔羊无奈地面对严酷的现实。
他们顺着一个山脊而行,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只要稍不小心就会滚落山下,变作一堆肉酱的。到了这个时候子婐才知道小乙为什么拉自己这么紧,。
小乙虽然手拉着这美丽的女人,但却明白无误地知道她是犯人之后,为报父仇她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使出来,说不定这高峰大顶上就是自己的升天之途。他不得不多虑,他不得不警惕。于是就从子婐那里抽出一只手来,双手抱紧了她的胳膊,如果子婐真的有什么异想那么就与她同归于尽。到了这种地步,有这美丽的姑娘殉葬此生也就足了。
子婐在这个时候真想将这老色鬼一下推下山,让他从此再也不能对人祸害,还天下一片清静。可是,她自从来到这个荒山野沟就产生了一种报复心里。她不仅要杀死这个昏君,而且还要努力地登上后位,将朝臣万民的性命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她现在决不会杀小乙王,还要利用他去得到自己的目的。于是就反复地说:“父王,你可要小心哪。山道这么难走,你年纪又迈,慢点走,走稳点。”
小乙一直注意着子婐的举动,见她对自己如此的恭维以为她到了山穷水尽处,除了依附自己再无它途。他心中暗自高兴,连连道:“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多少大江大河我都走过来了,这点坎坷又算得了什么?要紧的倒是小婐你呀,你可要小心哪,道并不是那么容易走的。”
两个人各怀鬼胎在那高山顶上走着,两个人都对对方怀有戒心,就都紧抓着对方,时刻准备同归于尽,但他们都不想现在就死,所以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小乙王与子婐终于又回到了那山洞前,碧桃、银杏、金枝、玉叶四位王妃就齐刷刷地站那里等着她们。她们见到了小乙立刻又跪倒在地,施下大礼:“恭候父王归来。”
小乙王为了讨好子婐故意扳起了面孔,也不说让她们走来,一本正经地道:“哼,你们这帮小人,子婐招你们了,惹你们了?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找她的事,逼得她差点从悬崖上跳下去。要不是我赶到那里把她劝回来,你们就犯逼死人命罪要被五马分尸的。我这当国王的历来赏罚分明,对刁钻古怪的人从不放过,不过,你们作过我的儿媳妇,怎么死我还让你们选择,说,你们怎么去死?”
四位王妃一见小乙王发了火,赶紧叩首求饶,一个个叫道:“父王恕罪,父王恕罪。”
小乙仍是那样怒气忡忡:“子昭已经把你们给休了,我也不是你们的什么父王了,这父王往后你们也就没有资格叫了。”
四位王妃赶紧改了口:“君王饶命,君王饶命。”
小乙王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的儿媳,我不处理你们怎么能行?说,是想劓鼻还中想刖足?”
殷商时期有五种刑罚,首当其冲的是车裂,就是将人的头和四肢各用绳子捆起来,套五辆大车朝五个方向赶,把人撕作五块,与后来的五马分尸有异曲同工之妙。其次是宫刑,就是对有不正当关系的男女进行惩罚,男的割去生殖器,女的将生殖器用绳子缝上,称为幽宫,只到憋死。还有的做一匹木马,马背上竖一段木桩,将女的捆上木马,将木桩塞入阴户中进行游街,称骑木马游四门,游不了三门淫女就死了。其三是刖足,就是将犯人的双足或者一足砍掉,使他不致于死掉又得终生受苦。甲骨上多次记载商王问下面的人砍掉肢躯犯人会不会死。其四是劓鼻,就是将犯人鼻子割掉,让他终生将耻辱带在身上。其五是黥面,就是在犯人的脸上做记号。这个刑罚主要是对那些小偷小摸和犯小错误的人而施的刑罚。第一次犯罪就在眉毛下面用刀子划一道口子,涂上墨。第二次犯罪就在眼下划一道口子,涂上墨。第三次犯罪就将整个眼圈刺破后都涂上墨。
这五种刑罚不论哪一种用上,这人就在这阳世间失去了做人的资历格,四个王妃当然不愿意受此羞辱了,又一齐求饶:“君王,饶我们这一次吧。”
小乙王仍然是那么威严:“不行,既知现在,何必当初呢?犯法就必须惩处。”
小乙王是如此说,但眼睛却不时地漂向子婐,他要将这个天大的人情给她,以便博取她的青睐。那四个伏地不起的王妃们看到了这点,又跪行到子婐的面前:“子婐妹,饶了我们吧,我们是一时糊涂哇。你饶了我们今生今世给你当牛作马我们都愿意。”
子婐见这些女人都跪倒在了自己的足下,十分开心,暗道:“当初你们是何等的疯狂啊,恨不得一口把我给吃了,此时却仿佛成了一只只丧家犬摇尾乞怜,象你们这样的泼妇剁作肉酱也不为过。可是我不能让你们死,你们死了我会落个滥杀无辜的罪名,子昭征战wWw.回来说不定还会因此而疏远我。我不如在此作个好人,且饶恕她们一回,有朝一日我再拿她们来开刀。就婉尔一笑,对小乙道:”父王,四位姐姐虽然也做错了些事,但念在她们都与我一道是四王爷的内人,您就饶他们这一次吧。”
小乙见子婐开口替四妃求饶,目的已经达到,心中象是吞了一口蜜糖,但仍故意说:“子婐呀,你也太善良了,几个民妇胆敢欺负王妃,这成什么体统?”
子婐道:“父王,四位姐姐来找我实在是因为四王爷休了她们,心中有气才来发泄的。我不在乎这些,饶她们算了。”
小乙道:“罢了罢了,既然子婐替你们求情,刑罚就免了吧。不过吗,那四王府是不会让你们呆下去了,你们到京畿马场牧马吧。”
四位王妃见小乙王给了自己这么个前途也不敢再说什么,又齐齐地磕下头去:“谢君王。”
子婐并不想让小乙开释这几个泼妇,她还要借助小乙的权势惩治他们,就又说:“父王啊,姐姐们细皮嫩肉的又如何受得了牧马的苦?父王,你看是不是这样,让她们留这里吧,等四王爷从战场上归来再让四王爷决定她们的去留。”
小乙叹道:“哎,小婐心太善了。好吧,既然你不记前嫌,父王就答应你。”对四位王妃说,“你们起来吧,先不要到牧马场了。”
“谢父王,谢子婐王妃!”四位王妃在威严的王权下臣服了,磕过几个响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小乙道:“我来时给小婐带了些酒肉和粮食,车在山下涧中,让士兵给看着。你们去一个人让车夫把东西给送过来,我们大家吃顿饭。”
玉叶道:“好,我去。”说过就奔下了山。
玉叶是贫寒人家的孩子,十二岁上到河中洗澡被宫中选美的人发现是个美人胚子就带入了宫中,册封给了四王爷子昭作了妃子。在王府的几年中她由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到一个王妃历经了许多事情,但却没有得到子昭的感情。子昭很少与这个四王妃媾欢,见了她也没多少话可说,这不是因为她长得不美丽,而是因为她没有别人会献媚,不会主动挑逗他这个情窦初开的白马王子。所以,她心中时常酸溜溜的。不过,没有感情只要有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也就够了,小家子出身嘛,可没想到在一时的冲动下争了一下作女人的权力却被贬了。对这事玉叶想得开,既然被人家贬了就不再留恋这没有感情的四王爷,就不再留恋王族的富裕生活。她想马上回到家中,再找个夫婿恩恩爱爱的生活,但三个姐姐却要来找子婐寻仇,自己作为她们的小姐妹在这将要别离之时又如何可以悖他们的意念呢?于是她迫于情来了,可没想到在子婐身上发泄了一番得到的却是更加暗淡的前途。于是她怕了,怕了这翻手云覆手雨的王族生活,更怕了那心狠手辣的小乙王。所以她要离开,要去寻找自己能够生存的土地,于是她不怕劳动筋骨跑下山来了。
玉叶来到了山涧中,一个车夫,一个侍卫就在那里朝山上张望。六匹骏马拉着辆豪华的大车停在涧中,马儿不停地打着响鼻打发这无聊的时间。玉叶走了过去,问道:“你们是小乙王的人吗?”
侍卫道:“是,君王在那里?”
玉叶道:“君王在山上的水塘边,让我告诉你们快把酒食送上山。”
“好,好!”侍卫和驭手应着,将车上的东西扛上往山上去了。玉叶待他们二人走了,暗道:“我还在这里干什么?这里还有我值得留恋的什么东西吗?”她环顾一下四周没人在监督自己,撒腿就奔入了崇山峻岭中了。那里没有繁文缛节的礼教,没有不近人情的王法,没人弱肉强食,没有尔虞我诈,只有自由生长的红花绿树和那自由生活的虫蚁禽兽。她要呼吸那自由的空气了。
侍卫与驭手将酒肉扛上了山,见到了小乙王。小乙王见玉叶没有随来就问情况,侍卫告诉他在山下看车。小乙王没有在意,仍打发他们到山下等候,自己与儿媳们入洞去包饺子,小乙王与儿媳们起坐在了大洞口,拣着韭菜,拣好了又亲自剁馅,要象平民一样自做自食了。
他们包了饺子食过,天已经半下午了,如何住下来成了最大的问题。此刻,小乙只想与子婐一道进入洞中将心中的欲火平息,可面对这么多儿媳他又不得不装做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来,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子婐知道这老色鬼不得到目的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就故作孝顺地说:“父王,你累了,到里边小洞中去休息吧,我与几个姐姐到那边庵子中睡。”
小乙道:“唉,年纪不饶人哪,我今格儿也真累了,好,我就到洞里歇上一晚,领略下大山的风光。明儿再说回去。”说着站起来进入了小洞。
子婐这时也装作宽宏大量,将那些鼎罐炊具收拾了,然后招呼那几个妃子到庵中休息。
那个传旨官与随从们搭的庵子也不算小,住十个人也绰绰有余。他们走时铺盖也没有带去,几个王妃入内倒头便睡。
经过这么一场风雨她们也着实累了,睡得那么香甜,可子婐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凭着自己的智慧看似把一场风暴给平息了,但她知道暗流仍在涌动,那淫魔是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这三个王妃说不定还会推波助澜,借机捣乱。自己如一朵含苞怒放的花儿,将要面临风霜雨雪的摧残。自己一个弱女又该如何面对这场将要到来的风雨呢?
夜降临到了大山深处,奇形怪状的峰峦如今都失去了原来的真实面目,披着一身黑衣老实地呆在原地。弯月、明星在峰峦间运行,告诉人们世界不死,即便没有了人类一切仍按自己的规律而动。小洞的气孔中射出来一缕灯光,仿佛一只贼眼在窥探这入静的深山,窥探这些躺着的但饱含阴谋的人们。引得子婐也将目光频频地转向那里,警惕那个发情的老东西不期而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