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清脆的金属响声,是剑舞。
谁这么晚了还在修炼呢?
我好奇地循声而去,在亭子里发现了声源。
那个纤瘦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不断地挥舞着剑,认真而又执着。动作虽然略显不足,但我还是被她那执着的精神给打动了。
从她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喘着气停止了舞蹈。
“是谁?谁在那里?”
我迈出几步,让自己暴露在月光之下。
“把剑甩出去要靠腕部的力量,不要僵硬。”
“行首大人。”她慌忙跪下行礼。
我上前扶起她,“不必多礼。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怯生生地答道:“我、我叫做紫童仙。”
我略略点头,“嗯。紫童仙,你告诉我,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一个人在这里偷偷地修炼?”
紫童仙微张了下嘴,道:“我,她们说,我老是跟不上同伴们的呼吸,还说我不会合拍子,所以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练合舞。我只好半夜一个人出来修炼,没想到惊扰了行首大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马上就回去。”说完,她慌慌张张地转身欲走。
我微笑着拦住了她的去路,“舞还没有跳完,为什么不继续呢?”
“行首大人……”紫童仙害怕地看了我一眼。
于是,洒满月光的院子里,出现了一个敲击着竹片打节拍的行首,一个穿着修炼服挥舞双剑的妙龄女孩。
“你的舞蹈很不错。只是,就像含香她们说的一样,不会跟上一起跳舞的同伴们的呼吸,这只能说明你是一个天生的独舞者,要在你一个人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才能绽放出属于你自己的光芒。”我微笑着为她递上一方白净的手帕。
紫童仙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它,却没有用来擦汗。她低下了头:“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大家都不愿意接受我。果然是我的问题……行首大人。”
我笑着挨着她坐下,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进教坊的时候十岁,到下个月就满二十岁了。”
“哦,那么,我比你虚长九岁,你以后不要再行首大人行首大人的叫我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姐姐啊。”
“啊,这可不行!”紫童仙惊叫道,“这要是被训育妈妈知道了,又该说我不懂礼法了。”
“没事的,像现在这样在私底下的时候,你就叫我姐姐吧。当然,它的前提是如果你愿意的话。”
紫童仙这才绽开了纯真无邪的笑容,甜甜地叫道:“姐姐。”
“我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邻居家的妹妹。但是,小时候,因为我的失误,我和她失散了。当时只有七岁的妹妹因此被人卖入了青楼当了丫鬟,成天受人欺凌,长大后就做了那家青楼里的头牌妓生,过着倚楼卖笑的悲惨生活。到现在,我都一直对她心存愧疚,即使她愿意原谅我,我也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了。”
紫童仙睁着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看着我,“行首……姐姐,那,你的那个邻居家的妹妹后来怎么样了?”
<> 我抬起头,望着那轮高挂空中的明月,“后来,她嫁给了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做了妾室,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紫童仙眨了眨眼,不解地说道:“嗯?那样不是很好吗?姐姐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自责呢?”
“是我对不起她。”
在紫童仙年少的眼里,不知道是因为月光的关系还是因为隐隐的泪水,师傅本就绝美的眼睛在那一刻像是盛满了月光一般令人陶醉。
“她一定会理解您的。”
“呵,但愿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