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好困……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啊……好硌!
精神一下清醒了五六分,却依旧闭着眼。
我承认,按正常人的想法我就俩优点。除了这层妩媚的妖精皮,就剩下勤快动脑了,不管是不是总用来害人……
于是乎,我的大脑又在无意识的运转着。
我记得我的床虽是木榻,但下面却蓄了两层上等棉花,中间夹着十公分的海绵垫,再上面是爷爷送我的几张野生白狐皮拚起的……我管它叫毛垫。最后在最上面铺上冰蚕丝织成的单子,这样既软又不会太热,既光滑又不会冰冷……
可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我记得……昨天……
我‘腾’的一猛子坐起,瞪大眼睛,脑袋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昨夜玉珏发出的紫色极光。
我下意识环视着一周,惊讶的发现我不是睡在自己的塌上。
眼前竟然是青罗幔帐的雕花木床,绸缎锦被也是我所陌生的。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wWw.。
发生什么事了?
我努力的回想却是徒劳,该死的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绑架??
不……不可能!
我宅里全是亲信,想要越过那重重机关和分布在各处的几十个隐蔽电子探头而不被保镖发现,就算是带着超高科技武器的007也办不到!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吱呀’的被人推开了。
透过半透明的织锦屏风应声望去,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面容姣好的女子端着一个瓷碗迈步而入。柳腰碎步,锦衣银钗,温婉动人。
“呀,小姐您醒了?”她看到我起来吃惊道。
“我的好小姐啊,您怎么……”
她端着瓷碗快步向我走来。掀起帘帐,绕过屏风,在看到我的一霎那停在了原地,惊讶的张大嘴巴惊叫道:“啊……小姐……您的头发……您的眼睛……啊!老爷……”
我眯起眼睛同样不解的看着她扔掉瓷碗捂住嘴巴,满脸震惊的冲出了屋门。
细腻的瓷碗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啪’的摔在了地上碎成数瓣儿,黑脓的汁药蔓延成一幅诡异的图画。
我掀开被子站起身来,却看着自己一身长裙及地,繁琐复杂。我皱了一下眉,单手抵住额头,耳边族长的声音在不停的叫嚣。
……
“双星相会之刻,必是分离之时已到!哈哈哈哈哈哈……”
……
暮地,我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传说先祖曾留下一个家族圣物‘太极玉’,传于每一代的族长,并教受‘血咒’来运用太极玉,但是非不得已是不能使用的。因为‘太极玉’违背万物伦常,运用血咒使用太极玉的族长也要以自己做祭品。就是说当太极玉达成施咒者约定时,施咒者也就是族长,必死!
我自是不信此等鬼神之说,更不信族长会因我而施用此咒……可是想不到最终族长还有这招儿。
没想到,他真是不惜下血本对付我,算他狠!
不过,这一仗我并为输,因为我的赌注只是主位,而族长赌的却是生命。
我失去主位一样会好好活着,依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即使那太极玉将我送到了别的时空……
我拿起一绺披散在身上熟悉的长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紫色光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才开始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既然是连身体一起来到这里了,那接下来……爷爷就必须要接姐姐回来替代我。
哼!往我追鱼费尽心力将孙氏发展成如此强大的家族,却没料到到头来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不过姐姐接管了我的位置……真的合适么?她能不能帮我完成我的愿望?
我还没有告诉她,梁启元最近的奇怪动作,或者是他发现了当年的事情,或者别的什么,反正他也并不是完全可信的……
我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姐姐真能适应这个每天都要尔虞我诈的位置么?
我可以很享受这种生活,可是姐姐也许从未接触过这种‘文明厮杀’的潜规则,会不会……
我摇摇头,嘲讽笑笑。
算了,这事也轮不到我操心了。回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相见,她的才智应该并不在我之下,我应该相信她,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样。
现在我最该担心的是我自己才对,眼前这样毫无头绪的情况让我不安和警惕到了极点。
我皱着眉头穿上精致的绣鞋、踏着的雕花梨木台离开床边,在屋中踱步。层叠繁复的衣衫让我险些栽个跟头。
试着走了两步,我才慢慢适应这身奇怪的装束,一边走,一边抬头环视所在的房间。
离床最近的是一架半透明的织锦屏风,上面绣着几棵绽放着的牡丹。我将手拂过屏风,锦缎薄如蝉翼、细腻如丝。是上好的料子,绣功精密,各色的牡丹栩栩如生,起码在我看来还凑合。
我离开屏风,顺着挂满字画的白墙漫步。
玉器古董整齐的排放在雕花的檀木书格上。笔墨纸砚、琴棋书画都一应俱全。看来‘我’这个小姐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走向梳妆台,攒金镶玉的珠宝发簪琳琅满目,胭脂水粉无一不有。铜镜里模糊的印出我的身影,一样的紫发紫眸一样的妖精皮囊。
听那小丫环的口气应该是跟‘我’很亲近的,既然她都没认出,我该是跟她的小姐长得很像……不过见她的表情,似乎惊讶于我的头发和眼睛……
脑袋里还混混沌沌的一堆问号,我既然是身体被带到这,为什么身上会穿成这样?这身份真正的主人又在哪里?难道……也是太极玉所为?
我本能的认为这想法荒唐至极。可事情真真实实的发生了,除了接受没有别的方法。铜镜中那张苍白的脸上隐隐显出一丝无奈的嘲弄,这倒是很好的解释了族长那长达十六年的可笑的自信。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却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在身后愈响愈急。
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挂着一脸担心闯进我的视线。没来得及多加观察,我便垂下眼睑缓缓的坐在了木椅上,尽可能完美的掩饰我对一切无法掌控的事物的恐惧与揣测。
“女儿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他怜惜的摩挲着我柔长的紫发。
听起来他是‘我’的父亲,可是也许是处于对同类的本能感应,我怎么都觉得这个男人假到不能再假。温柔一刀最难防,所以,这个人连带他身边的人我都不得不防。
“龚御医,请快给小女看看吧……”
没等我作答,他忽然转过身对他带来的另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那男人像‘我’父亲和我行了一个礼,轻轻抓起我得手腕搭上脉搏。须臾后,我可以感觉他用奇怪的眼神紧紧盯着我,似乎想窥视更多。
在他的注视下我渐渐觉得脊柱渗出了些许冷汗。
这个男人是谁?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我将眼眸垂的更深,一步错,步步皆乱。深谙此理的我在没有摸清状况的时候什么也不敢做,值得借助几声咳嗽掩饰我的不安。
男人终于结束了对我的注视酷刑,收回了手。
虽然我将眼睛垂下不再看他,但是我并没忽略到他在回看我那‘父亲’时的一丝怪异的表情。
“丞相无需担心,小姐身体的毒已全部清除了,至于这眸色与发色……”
他顿了顿仿佛一瞬间决定了很重大的事情,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毒性转移的缘故而改变的……”
“好啊!好啊!哈哈!这一定是天意,我孙氏忠心为主,蒙大王福泽,小女才得以转危为安啊……”
‘我’父亲忽然转而大笑。
“恭喜丞相大人,此确乃天意。”
那男人低眉拱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试图滤清思路,这几句话,我所得到的信息仅仅是:我父亲是丞相,而身边这个男人是太医。而且似乎……这个太医在刚刚那一瞬间,决心了站在我父亲的那条船上。
“好,好,乖女儿啊,你好生歇息,一切交给爹爹安排。”
他温柔的安慰着我,像每一个疼惜自己女儿的父亲一样。我也不能辜负他卖力的演出,于是用一贯乖顺样子点了点头。
“爹爹一定揪出那个下毒之人,将它碎尸万段!”
我父亲眼底杀机毕露,字字咬牙切齿,哪还有半点慈父架势?我假装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嘴角的嘲笑。
哼!狐狸尾巴露的真快!
交代了几句,他们便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安静的躺在不舒服的木床上,盯着床柱精细的雕花,忽然想起了那张与我分毫不差的脸。
姐姐……我排除万难就为我姐妹能团聚,没想到我竟阴差阳错掉到了这鬼地方。孙氏这个势力的家族,绝对不会允许权利落在别人手中,爷爷一定会找到你来接替我的位置。往后的路……想来你也会走的很艰难。
旁系大权虽除,但是危机仍然不断,只是剩下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我轻轻闭上眼睛。
这会是阿追最后一次想起你呢……我唯一的姐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