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不得不“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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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周六的时候,别人都去娱乐了,我一个人坐在床前,想我茫然的未来的时候,小日本来到了我的面前。他扔在我床上两盒香烟,还有一斤点心和一盒午餐肉。

    小日本说:“老弟,多有得罪了,王大队长让我向你来道个歉。对不起了。”

    我说:“谁让你来道歉都不行,把你的东西拿走,我从来不和狗打交道。”

    小日本脸上堆着笑说:“王大队长已经批评我了,我知道找你的事错了。”

    我说:“你他妈的快走,我不想听你说话,更不想看到你哈巴狗样,快滚。”

    小日本说:“你不接受道歉,我就干不成了。”

    小日本说得可怜巴巴的。这时候,在旁边下棋的同犯站起来劝道:“过去的事就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日本wWw.说:“对对,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抬抬手我就过去了,保证以后再不找你的事了。”

    我说:“让我原谅你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日本趴在我耳上小声说道:“队长和双联办的赵建都交代我找你的事,你得小心了。”

    我对小日本说:“好,我原谅你了,把你的东西拿走吧。”

    小日本跑了,没有把东西拿走。我拆开香烟,分给在监号的弟兄们抽了。弟兄们说:“抽这家伙的烟不容易啊,你这一回真把他收拾老实了。”

    我听到这样的话,没有一丝得意。我知道,赵建和队长都不会擅自罢休,更大的阴谋再等着我去面对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占上风。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何况,战场上也没有常胜将军呵。

    第一次弄事,自己占了便宜。要说,这便宜占的不太光彩。是自己设个圈套,让组长钻了进去。事是自己惹出来的,只是没有证据让队长抓住把柄。队长组长赵建心里明镜似的,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这一次让他们实实在在地抓住了把柄,自己巧妙地运用逻辑推理,又使他们功亏一篑了。这是一个侥幸。如果自己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去面对他们,必然会吃亏,必然会落败的。我时刻警告自己,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决不做出格的事。一旦事情出来了,落到了头上,也决不当软柿子,任他们捏来捏去。我的改造原则也很简单,没事不找事,有事不怕事。监狱里的事情,不是你怕了就躲过去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日子静得落片树叶的声音,都能清晰可见。鲁迅说: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们不会选择在沉默中灭亡的。他们在积蓄力量,等待着对我的突然袭击。我所做的,只能是集中精力静观其变。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任何办法了。第二个中班的时候,我向队长请了病假,留在号里看病了。我患了重感冒,不但头疼得厉害,也起了高热,感到支撑不下去了,才向队wWw.长请了假,留在号里看病。自到锅炉房后,这是我第一次请假。平时又不得队长组长的的脸,能不请假就挺了,这次是挺不过去了。我从医院拿了药回来,刚吃下药躺下,队长和组长就进了监号,把我喊起来进了中队办公室。

    我一下子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队长和组长都从工地回来了,而且信心十足。我想,他们一抓住了什么把柄。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把柄可抓,没做任何出格的事,心就静了,看他们会给我弄个啥样的莫须有的罪名。

    队长开始问我了。他说:“你为什么请假?”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说:“我感冒了。”

    队长说:“你什么病也没有,你是装病。你是个聪明人,你说说,我为什么会准你的假?”

    电警棍就在桌子上放着。队长拿起来看看又放下,一副成竹在胸,又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说:“我哪敢揣摩政府的心思?”

    队长说:“还有你不敢的?你别跟我磨蹭了,主动坦白,我会考虑从轻处理你的。”

    队长又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事是自己做的,还有啥不能说的?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别让我看不起你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也没有啥好说的。我保持着沉默。

    队长心烦了,说:“你不配合不是?你非让我来硬的你才说不是?自从你来分队后,分队安生过一天没有?以前的两次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次的事,无论如何你得给我说清楚了。”

    我说:“我就没做什么违规违纪的事,你叫我说什么?”

    队长激动地站了起来,伸手从桌子上抓起电警棍放在了我的脖子里,说:“看来,你是想吃点苦头再说了。”

    我的脑子飞速转着。我想,事实终归是事实,但胳膊永远扭不过大腿。我不能为这一点小事把自己的命搭里头,还有幸福在等着我呢。我相信自己能把自己说清楚。现在小命在人家手里攒着,说没有就没有了,死个犯人,跟死只蚂蚁一样。

    我说:“我说,你得给我提个醒,我才好说。你不提个醒,我也不知道从哪说起。我知道电警棍的滋味不好受。”

    队长把电警棍从我脖子上拿开了。队长说:“看来,你还是聪明人。你就说说,最后一个夜班,快交班的时候,粉碎机里进的那块石头是咋回事。”

    队长以为我就范了,显得满心欢喜。他从身上掏出烟递给了我一支。我想,不抽白不抽。

    我说:“你意思是说,那块石头是我放的?”

    队长说:“对,我就是让你说放那块石头的事。”

    我说:“这样吧,你拿来纸和笔,我给你写写得了。”

    队长没想到我这么爽快。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对组长说:“快去把纸和笔找来。”

    我开始写事情经过了。

    我写好后,队长从身上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印色,让我按了手印。我有意识地在关键的地方,多按了几个指纹。看到我配合的很好,队长很满意。队长相当温柔地说:“你先等着,我一会就过来。”

    那个时候,我在心里已经笑了。虽然我知道,要想洗清自己的清白还要费一翻周折,我仍感到了胜利。我为队长自以为是的愚蠢感到好笑。

    队长回来对我说:“我说这事不处理你了,大队长不同意,就批了让你参加大队学习班。”

    我能进学习班,是队长求之不得的事。他会帮我说请?鬼才相信他的话。

    我进了学习班,队长同着我的面对看学习班的犯人说:“多照顾一点,他感冒了,等好了再按规矩走。”

    队长的假惺惺,让我感到厌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