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桌子上冥想。
鹬蚌在我这个渔翁的牵引下已经暗暗相争,我也尽量做好了最大限度的本领。
可是……真能成吗?
我两手抱着脑袋,感觉到一阵昏沉。
叮铃铃……
我接起来,是子崖的声音:“少奶奶在吗?”
我说:“子崖。”
他听出了我的口气,道:“噢,官女。最近家里和商行的事怎么样?没出什么大的事吧?”
出了大事,明天余家还能不能顶住wWw.我都不知道!
这句话总算给我咽了回去,我顿了顿道:“一切都还好。”
我感觉他吁了口气,过会又问:“你……还好吧?”
“我?”我轻轻一笑,“自然……是好的。”
“最近还做噩梦吗?”
我一怔,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几日来的压力和惶恐一下子都窜了上来,我强装平静的语气:“我很好。子崖。”
他温温道:“恩。这就好。”
我捂着嘴,不发出声音。
他又在那边开始对我说他们在香港那边的生活,说芝寒和肚子里的孩子的近况。他的语气里有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半晌,他突然道:“官女,官女,你在吗?”
我湛了湛气:“在。对了,子崖,家里边来了客人,我要出去看一下。”
他连忙道:“好,那你去吧。”
挂上电话,我这才开始咽呜起来。轻轻地,寂寞地,害怕地……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了,等到醒来,已经是大白天了。
昨夜是趴着睡过去的,一阵腰酸背痛。我捶的脖子,回到卧房洗漱。一照镜子,里面的人顶着两只红肿的眼袋。面色看起来极差。
我叫苦连连,连忙叫人拿了冷毛巾敷上。
下人已经在叫:“瞿叔找您。”
丫鬟不悦道:“没见着少奶奶正敷脸么?”
我伸手制止她,说,“叫他进来吧。”
瞿叔进来看着我这阵势,惊了下:“这是……怎么了。”
“少奶奶一早上醒来两眼红肿,都见不了人。”
瞿叔白她一眼:“什么叫见不了人?怎么说话的!”
丫鬟连忙噤声。
我的脸上敷着毛巾,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别说了。马上好了。”
安静了一会,丫鬟道:“少奶奶,时间到了。”
我一骨碌坐起来毛巾掉落下来,坐在梳妆台上上妆。化完后照照镜子气色立刻好了很多,眼睛照旧是大大的,明亮的。身上的淡墨色旗袍勒出纤细的腰身和白白的胳膊。
丫鬟支吾说:“少奶奶穿嫩色袍子更显年轻。”
我得意道:“你懂什么。这些天我穿暗色的衣服,为的就是做个象样的渔翁。渔翁的蓑衣也是暗暗的颜色哩!”
丫鬟摇摇头:“不懂。”
我回头冲瞿叔笑笑。
他颔首:“少奶奶请。”
我的皮鞋发出稳重的“咕咚咕咚”的声音,踩在地上,一切已经显得有那么些象模象样味道出来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