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带兄弟到老板那造反，我像发了狠似的，把他打得只剩一口气。后来我想，反正已经这样，不如和兄弟们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一下子，这么些年也过来了。”
他看着我：“官女，你知道为什么别人会那么害怕我表面又那么尊敬我吗？”
我摇摇头。
他说：“我告诉兄弟们，要想活下来绝不能对别人有丝毫宽容，不然，死的人就是你自己。死一个人对别人来说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没有人会记得你，有家人或许他们会在每年清明冬至烧纸钱给你，如果没家人在地下冻死饿死谁来管你。人，要为自己活着，趁活着好好把握每一个生存的机。”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个个都有身手了得。”我转而一想问他，“他们对你都很忠心，这是为什么？”
张爷呵呵一笑：“这就是外界在咒骂憎恨我的同时又对我毕恭毕敬的原因了。”
wWw.我蹲得有些累了，索性拉过一张圆凳坐了下来，脚上的酸涨干立刻袭遍下半身，我用手不断在腿上来回按摩。
张爷似乎看出了：“累了吧。”
我笑笑。
他从藤椅上站起来，那过拐杖：“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愕然，今天就到这里？他莫非要我来听他说的往事？可是芝寒在他手上，只能听他的了。我也站起来：“那好，有空再来。”
“明天下午三点，我在这里等着。”
我在心里沮丧着，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会刁钻古怪些呢？我两唇往上翘：“好。”
他走了出去。
我忙道：“不要伤害芝寒。”
他回头说：“官女，不管如何，他都是跟你抢丈夫的人，你怎么对她这么上心？”
是啊，她是抢走了子崖，其实根本不算抢，他原本就是她的。我是挂名的余少奶奶，有了名分还想怎样？不像芝寒，所作所为都是为世人所不容的，因为我抢了她的名分，其余的，我劝着自己放手，统统还给她。
有人说，我不求名分，只要和爱人在一起。没有名分，一切都是可算通奸。这是犯罪的。不要小觑名分，它可以给人名望，利益，尊敬，除却爱人。不过在这一切一切面前，爱人不过是个点缀罢了。可是光有所谓爱有什么管用？人人鄙视你，瞧不起你，连先前的名利都离你远去，如果名利没有了，爱人还会在吗？
说实话，从原先对子崖芝寒的同情，我已经渐渐变为可怜了。没有人会赞成他们的，没有人会看得起芝寒的。因为可怜他们，我要施舍他们我力所能及的一切。
离开余公馆，天已经暗下来。司机照旧在等我。我坐上去，闭目养神。忽而睁开眼，“幺虎？”
他应了声：“是，少奶奶。”
我忽然后悔自己很不应该让在留在余家做事。这是很不明智的决定。我说：“明天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
我：“因为我不需要了。”
“可我的钱还没还清。”他倒老实。
我哼地一笑：“你做完这辈子也还不清。算了，不用了。”
他的脸涨红了，却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谈及贫穷时，很多人都很敏感，哪怕真的穷都不希望被人看不起。穷人宁愿有人让他们做苦力杀人放火都不愿被人说穷。
我想我wWw.是否伤了他自尊？又一想，其实活到现在他有被人瞧起过吗？一直都是听命于人的，而我所说的不过实话而已。
那是他的自尊心作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