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的这些胡思乱想都是过时的、不至于的。总不至于做滥好人到这个地步吧？自己的丈夫与她人有私情，做太太还一味护着她。天底下，我官女算是大量呢还是神经错乱？
我正激动地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如同吹的一个很大的肥皂泡正令人兴奋不已现在却有人不知好歹用手指头捅破了一样。“这位就是余少奶奶了吧？怎么都站着不进来？”这位想必就是张太太了。她穿着滚边湖蓝色的短褂，前颈露出一条条不大不小的皱纹，挂着玉如意之类的饰物。
“见过张太太。”我颔首道。看着它们个个都穿着内敛得体，我正下眼看自己，一派西式青年模样，未免太鹤立鸡群了些吧？
可是张太太却似乎没在乎还是没看到在恩么的，拉着我就往里走。“来来来，就差你一个。”我尴尬得不行。芝寒被冷落在一旁，我心里很不好受的。可是我还是被她拉进了屋子，“余少奶奶会打吗？来几圈？”
麻将？我摆摆手：“噢，不，我不会打的。”我可不想看到一桌胡搅蛮缠的人，二姨太太今天嘴上的红色都快搽到外面了，赵太太呢，有意无意朝我瞟。不不不！这不是人待得下去的地方。
赵太太突然一副媚笑姿态，单手夹着麻将牌，一只手才好我后面招：“芝寒！来！”
芝寒走过来，“姐姐。”
赵太太瞟也不瞟她一眼。对她说：“余少奶奶不会打，你教教她吧。”芝寒走过来，轻轻握着我的手：“来，我教你。”这个细节被赵太太全看在眼里。她眼里透露过一丝疑虑。
我正犹豫着，赵太太又开始发话了，“恐怕你还不知道的吧，我们家二姨太的那个功夫，是全天津人都知晓的。我们家老爷，当初就是这样迷上她的。”她说话时把“二姨太”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看到芝寒的脸色有些发红了。
赵太太全当做没看见，继续往下说：“哎呀，话有说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全天津的男人都见识过二姨太的功夫？若真如此，那我家老爷不还拣了个便宜！”她捂着嘴夸张地笑起来。其余几个人包括下人在内都开始笑了。
芝寒的脸色已经变青了。
我忐忑着心，脸上却尽量史自己看去波澜不惊：“噢，对了，子崖呢？”我装作左顾右盼。
张太太唤我坐下来，揶揄道：“到底是小夫小妻，这样恩爱。叫我这个老妇人都看得羡慕不已。”
我嘴上乐呵呵的，羞涩道：“子崖待的人，全是真心诚意。”说这话时，我偷偷地看芝寒，她会意，悄悄做个手势揩去眼角的湿痕。
wWw. 牌打得的确有些糟糕。人家说第一次打牌的人都会有赌运。我却像是给钱下了发条，骨碌碌往外钻。
正懊丧着，却听到子崖在背后说：“这样滥的手气，别人肯定在心里乐开了花。”
我心里一惊喜，忙站起来：“你来打吧。我头脑有些发昏了。”
芝寒说：“那我们去走走吧。”
子崖坐下了。他掩饰地很好。没有对芝寒说任何话，做的一切不着痕迹。这是他很高明的地方。
走到外面，见没其他人了。我方紧紧抓着芝寒的手：“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芝寒的眼泪“啪嗒”掉了下来，但只有一滴！她靠在我肩膀上，说：“官女，你这一句，已经足够。”
我问她：“足够？够了吗？你想忍受着那个泼妇过一辈子么？”我一口气不停歇地说，“你和子崖都太苦了。”
她反而平静了许多。坐了下来对我说：“我认识子崖时，他刚到天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