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老木像往常一样又走进了刘国才家,刚进去,刘国才就兴奋地对他说:“木老师,我终于有了书写的冲动,昨晚上,我梦见玉斑锦缠在我胳膊上,我不由自主地舞动胳膊把老伴都弄醒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您快叫秋声到文具店里买宣纸和墨来,今天就开始!”老木也像遇到天大的喜事一样高兴不已。
不多久,廖秋声抱了大捆宣纸来,也兴奋得不得了。
纸铺在桌上,廖秋声用手压着,老木调好了墨装进碗中,又装了一碗清水。
刘国才先用一盆清水净手,这气氛就有些庄严了。只见他提来铁丝笼,伸手就抓起了玉斑锦,玉斑锦左扭右摆闪着金光,缠在了刘国才的胳膊上,犹如金龙绕柱。老木和廖秋声感到自己的胳膊上凉嗖wWw.嗖的。
刘国才手握蛇头,伫立在宣纸前,凝神屏息,仿佛一个伟大而又庄严的时刻就要到来。突然,只见他将蛇头浸入墨中,又迅速提起,在宣纸上狂草起来。那蛇也许是第一次遇到墨这种怪物,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刘国才的胳膊就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宣纸上竟然是一团团或一滴滴的墨,不成一个字形!
“再来再来。”老木和廖秋声鼓励道。
刘国才又接连换了几张宣纸,但依然是一个样,他恼怒地将蛇头长时间浸在墨中,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淌下。
“领导,别急,今天是第一次,慢慢探索。”老木赶紧宽慰刘国才。
刘国才也可能觉得自己失态,便将蛇头提起,浸入清水碗中清洗,然后放入铁丝笼中。
“唉,不是写字的料,我连木老师的小指头都不如。”刘国才一脸的愁容。
廖秋声跟了刘国才多年,从来没听过他说过这等自谦甚至自卑的话,就说:“万事开头难,要是容易,别人早习龙书了,正因为不容易,首长一旦掌握了,就是独门功夫呀,老木你说是不是?”老木就连说是是是。
现场气氛多少有些不愉快,廖秋声就说:“我们喝茶去,放松一下”。
刘国才原先就说过要多到茶馆里感受文化气氛,就同意了。
三人依然来到“香茗”茶楼,这次没点功夫茶,各点各的。
茶香弥漫,环wWw.境优雅,老木开始回到龙书的话题上来,“领导,今天为什么字不成形,我认为是人与物还未达到默契,即您和玉斑锦之间,意不合,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您还在受玉斑锦的左右,这样,意就散了,意散字也就散。”
刘国才点头称是,他说,我虽然有了书写的冲动,但我没有把这种冲动传递给玉斑锦,看来还得与它好好磨合。
聊着聊着,就聊到茶上面来了,老木虽爱喝茶,却不懂茶经。刘国才在分管城建工作前曾经分管过农业,市里几大茶场都去过,与专家打交道多了,也就懂得了一些关于茶的知识。
“俗人喝茶,只为解渴,高人品茗,都是文化。中国的名茶如西湖龙井、黄山毛尖等,最初都是种在寺院旁的,可能就吸纳了宗教的气息,古人饮茶就称能进入禅境。最好的茶是清明前后的,由处女采自山野中,处女将那茶叶藏于双乳间,走在归途中香汗淋漓,那茶也就被其体温烘干了,泡出来的茶味道奇美。”刘国才也许是为了摆脱刚才失败的尴尬,在两位年轻人面前大谈茶经。
老木早听得一杯茶端在手中忘了喝,廖秋声直砸嘴,心想,当领导的就是高人一等,他连忙代替小姐帮刘国才添水。
老木刚才听到刘国才说少女将茶叶藏于双乳间,早分了神,他眼前出现了黄鹂那丰满的胸来,心想,那乳沟间一次可以藏多少茶叶?这样痴痴想着的时候,廖秋声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呀?”
老木回过神来,脸腾地就红了。
廖秋声从老木的脸色中猜出了七八分,想起那天在文化局的一番话,于是试探性地向刘国才汇报老木的个人问题,最后加重语气地说:“说来说去就是缺钱,唉!”
刘国才听了,沉吟片刻,就对老木说:“还是不要呆在象牙塔里了,做点生意吧。”
老木苦笑道:“生意是那么好做的么?”
廖秋声赶紧说:“有首长指点不就行了?”
刘国才白了秋声一眼,抿了口茶,“木老师既然是我的恩师,就帮你出个主意吧,你注册成立个园林装饰公司,只要有一个单,你就翻身了。注册的事,我要我儿子帮你办,你不用花一分钱,你只把停薪留职手续办好就行,争取元旦节前后挂牌。”
老木的手颤抖不已。
把刘国才送回家后,老木在车上问廖秋声:“他儿子是干什么的,怎么一直没看到过?”
“你不要对外人说,他儿子在衡桂市做房地产生意,衡桂市管城建的副市长的儿子就在南陵做房地产生意,他们互相关照的。”廖秋声小声说道。
“儿子在本市做生意不是关照起来更方便吗?”老木不解。
“唉,文人就是文人,要是在本市做生意,影响多大?对首长仕途也就有影响了,你以后只有做生意了,才算真正地认识社会。老木呀,发财了可不要忘记老同学哟,我已经看到你面前堆满了钞票了。”廖秋声莫名地对老木产生一丝嫉妒,自己跟随刘国才多年,他可没想到从经济上扶持自己,唉,老木还是占了文化的便宜。
“哪里会忘记你!”老木听廖秋声说仿佛看到自己面前堆满了钞票,他便仿佛看到那钞票上面站着黄鹂正对他嫣然笑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