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高处看得清楚,只见湘、鄂、渝、黔四队身上均带了标记,服饰鲜明,排开了阵势,显见训练有素。也有不少旗人、汉人混杂其中,不知是真心参赛还是凑数起哄。数百人挤在一处,任凭我眼力再好,也早辨不出哥哥的身影。
片刻,花炮已落了下来,竟挂在了树梢之上。立时众人便向那颗槐树涌去,十数人争相攀爬,不时有人被踢将下来,“唉呦”声后却总是哄笑一片。眼见一个身带湘队标记的年轻人摘得了花炮,四下里喝彩声便是此起彼伏。
年轻人惯足了臂力将花炮往远处接应的队友抛去,众人反应不及,均发喊拔足奔向花炮的落点。花炮划过一个华丽的抛物线正要落入湘队早已埋伏好的选手手中,却见一个石青色的身影斜刺里跃起身形,舒展猿臂如同虎生双翼,牢牢把花炮攥在了手里。
我看得真切,不由狂喜大叫:“是哥哥!”那人体健矫捷,身姿潇洒,正是哥哥舒尔脱。
湘队未料到半途杀出个“程咬金”,领头的一声喊,便有几个湘队壮汉扑了过来。哪等他们近前,鄂队、渝队、黔队诸人早把哥哥团团围住,只把湘队挡在圈外。
我心悬在半空,只怕这些蛮人对哥哥不利。谁知哥哥早有对策,俯低身形淹没于人群中,任他几队选手互撞。再等哥哥跃起时,已把花炮高高抛起,西南角上,一青衣少年接了花炮拔足便奔,却是跑向东南一隅。我拍手笑道:“是阿齐图!”见他奔向东南不禁又“咦”了一声,须知评判台却是在正北啊。
街心一多半的人便随他往东南跑,不时有人追上前去扭抱堵截,均被阿齐图轻巧避开。他几个箭步窜到一棵树下,仿若只是眨眼功夫便已稳站树冠之上。树上积雪被他震得簌簌而落,少年舒展身形拔足抽射,花炮疾射而出,直奔西北角而去。
西北角上人最少,选手们大多集中于街心、东南或评判台旁。不等花炮落地,哥哥已将花炮抄在手里。我鼓掌叫好,连十阿哥也随我赞句“好身手!”我听了欢喜便回头冲他一笑,一瞥之下见瑶琴轻咬嘴唇,把个手帕子绞了十几个劲儿。我知她担心,心下微微歉然,伸手挽了她方往场内望去。
虽只片刻功夫,场内却已风云突变。不知从哪里冒出十数个黑衣男子将哥哥团团围住,竟然施展拳脚与哥哥缠斗在了一处!我不由失声大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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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显见不愿伤人,只一味闪身游斗,可渐渐身旁夷人越聚越多,生生铁桶也似的把哥哥围在当中。
我心中焦急,回身四下环顾,想着找人帮忙,不经意间正与九阿哥眼神一触。他嘴角微微垂了垂,转身吩咐从人道:“叫咱们的人下场去帮舒尔脱,怎么瞧着像托合齐的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