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更狂。吹动三千烦恼丝于风中肆意飘扬。隐隐约约有暴雨的痕迹,狠厉欲洗涮掉所有肮脏与罪恶。只是那雨,虽挟着雷霆之势而来,却没有实形的支撑,落不到人身上。更是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那青丝满头的少女微垂着臻首,玉颈露出一段优美如鹅颈的弧,舒袍广袖,羽衣轻飘,静好若背后滞空的明月,散出一圈圈温暖圣洁的光晕。银白色外裹着层橘色,漫影中的玉像却没有让人顶礼膜拜的冲动,只有?然泪下的茫然感。
那种自然而然抗拒一切傲视天地的冷淡与无人可解的寂寞。那无处释放的足可毁灭万物的愤懑焦灼着忧伤,被化作薄薄宣纸上勒马长嘶与血雨腥风中的将军。
狼毫急挥,古战场上起初尚是朦胧的悲壮像被突地撕去掩盖着的薄膜,真真切切昭彰战争的残酷与冷肃。
血流成河似乎不足以形容着惨烈的一幕。将军失去焦距的眼睛圆睁着,里边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火焰,挣扎着未随着那崇高生命的流逝而消泯。
那种暗红色,死血凝结后独有的颜色!
须、发、手中紧握的戟,尘沙里被铁蹄践踏得失去活力的野草,远山、凝滞在近处的云、被群山圈住拼命上窜却挣扎不得的夕阳。
整个画面都被泼上了这样的一层死血,触目惊心,令人作呕!
狼wWw.毫挥出的力道带动风鼓动起来。原像根般深扎在少女膝头的画纸“呼”地向天空飞去。
小小的,不足半丈的画卷如同滴在薄纸上的墨渍迅速浸染开来,绵延成天地间的一幅巨景。那画面便生动开来,鲜活的好似真实的场景。甚至耳畔白呼啸着箭镝划破长空的厉啸声。
漫天的,逃也逃不开的血箭呼啸而来,诡异得好似长了眼睛。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中间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被追杀的红颜祸水?饱受战乱的无辜百姓?抑或那宁死不屈的孤独英雄?还是创造着奇异画卷的少女?
其实还只有两三点。再睡上三四个小时也是无妨的。紧握着雕花玻璃杯,茫然的神色间带着微微的凄凉。微?的眉秀秀气气,甚至拧出林妹妹的柔弱风流来。要是换到前生,我很乐意用DV自拍下这幕来显显自己“水仙”的一面。
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做了怎样的一个梦。只觉得全身都冰冰凉凉的,那股无可言说的阴寒想细小的蛇嘶嘶地在全身流窜。怎么也遏制不住。
再坐上一会,便觉冷汗也出来了。寂寞像被存在留声机中,一遍又一遍按着古老的旋律在陌生生的房子里演唱。
我趴在桌上恹恹地想着。
春天的夜里依旧有些寒凉。裸足踏在木地板上,寒气从足底直传至心尖。离家的生活总是没有许多忌讳的。
我没有再回宽大的、垂着浅紫镂花帷幕和长长流苏的大床,趴在桌上慢慢又坠入了梦乡。
落地窗外的夜空蔚蓝得好似上好的蓝宝石。纯粹、透亮,微微流动着梦幻的光泽。有那么几颗彻夜不眠的星子温暖地跳跃,像极床头桃形镜框里父亲浅浅清清的笑容。
睡觉的时候,哪怕活在噩梦里也觉得身在天堂中。只是一睁眼,又回到了地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