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载我回到他在外面租的房子,一路跟我说了很多自卖自夸的话,其实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很多人滔滔不绝就是为了不让旁人置喙。
他租的房子只有十来平方米。不过,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房子里还有一个独立卫生间。我放下行李包,问他可不可以先让我洗个澡。他笑着说当然可以,并让我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他说他先出去买瓶跌打药酒给我敷脚,让我洗完澡后先躺着睡一觉。我对他的友善感到十分惊讶,更多的是感动,我从没想过如此热心帮助我的人居然是大家眼中一个无恶不做的小混混。
从那一刻起,我对他改观了。我误以为混黑道的都是被逼上梁山的,他们都是劫富济穷的梁山好汉。我的想法很危险!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并从一个地狱跳到了另一个地狱,
我站在喷头下淋浴,就像站在瀑布底下,激越的水流与我身上每一处肌肤撞击,引起水花飞溅四射。我闭上双眼,让水流像血液般灌注全身,心情也渐趋平静。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才感到右脚扭伤带来的痛楚。
这几天的经历让我觉得能躺在床上睡觉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而我却已经疲惫得没来得及享受这一刻的幸福就已经堕入了梦想。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是跟啊海住在一起。他白天基本都在睡觉,晚上彻夜不归。我没有问他究竟在干些什么,他也没有对我谈过他的收入来源,但潜意识里已经知道他的“工作”是见不得光的。
我的脚伤已经基本痊愈,我不是一个废人,这几天吃阿海的住阿海的让我面子上过意不去。我打算主动问他有没有给我找到工作了。
我咳了一下,然后凑到他旁边问他有没有活儿介绍我去干,我想自己摆脱困境,因为我不习惯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他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边把面条送到嘴里边对我说,“大家都是同学,别他妈的不好意思来不好意思去的。你尽管在这里住下去,兄弟绝不赶你走。”
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更加过意不去了。我斩钉截铁地对他说:我脚好了,现在生龙活虎的。只要是你介绍的,我什么活儿都可以接手。
我知道他不会给我介绍什么正当的行业,所以我事先给他打了预防针说,“我觉得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你能给我一条生路,哪怕是铤而走险我都在所不辞。”
他把泡面放到地下,然后从口袋中淘出一张名片递给我看。这是一张迪厅经理的名片,因为我不会跳舞更不会DJ,所以我对着名片揣摩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眉目。
他见我半响不作声便对我说,“这是我老板的名片,我们负责夜间帮他看场子。他是个好人,经常请咱去桑拿唱K,有时还会赏我们酒钱。你跟我一起混吧,保准你风光潇洒下辈子。”
这个时候的我对外界的诱惑早已失去了抵抗力。我疑惑地问他,“是当保安吗?”
他想了一会才告诉我是的。他叫我别担心,只要跟着他就没事。我见他生活过得如此惬意,而且帮人看场子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满心欢喜地答应了他。
他叫我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跟他一起去迪厅见老板。说完,他走到外面,用手机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又出去办事了。
我乃一介书生,对酒吧舞厅之类的娱乐场所内心充满了好奇。但在我的脑海里,那些场所就是堕落的天堂,但永远不适合我。
晚上,阿海和我来到他工作的地方――本市最大的一家迪厅。他和几个伙计打招呼后便示意我跟着他进去见老板。我跟他走进迪厅,过道黑漆漆的,只有舞池里灯光四射。一个粉艳女郎站在筑台上卖弄舞姿,既性感婀娜又妩媚撩人。下面还有一群疯狂的男男女女也在拼命地摇晃自己的身体,似乎身体不受他们控制般。这种压抑和吵杂的环境,使我不禁打起了哆嗦。
我们走进了经理办公室,里面的布置很豪华,灯光昏暗富有情调,若不是中间摆着办公桌和书架我还以为进了酒店里的套房。优雅古典的艺术品正是用来掩饰主人背后那段血淋淋且肮脏的发家史。
一位满面油光,体形稍胖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皮沙发上打电话。他说话声若洪钟,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他左手上那只金灿灿的婚戒子格外引人注目,而旁边坐着的一个年轻性感女子显然不是soudu.org他的妻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