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淡定从容的萧凤瞳此刻怎么也潇洒不起来,目瞪口呆了好长时间,语无伦次的声音犹如九霄之外传来的,如此不真实,全然忘了还有一个人再光明正大的非礼她,指着他的鼻子,手抖啊抖,“你······你······我······我······”
浼风紫轻轻的移开鼻尖上那根碍眼的手指,笑眯眯的说: “怎么样,好好考虑考虑吧!”举起手遮住上眼睑仰望悬挂在高空的太阳,时间不早了,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在萧凤瞳惊恐的倒退一跃一丈时,无所谓的耸耸肩,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本座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了!”对着僵立在原地的萧凤瞳抛了一个媚眼,回眸一笑百媚生,硬朗的五官柔和起来,别有一番慵懒风情,殊不知他少见的美艳在萧凤瞳眼中却成了地狱罗刹鬼,瞳孔瞬间剧烈收缩,目送着浼风紫慢悠悠的背影,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浼风紫在登上马车之后,打开车门冲着若有所思的萧凤瞳抛了个飞吻,“什么时候想通了,你知道在哪找本座。”
闻言,萧凤瞳不由低声咒骂,牙嘎嘣嘎嘣的响,想她好歹也算是个王爷,什么时候竟沦为优良种马,一阵风刮来,站在原地脸色铁青的萧凤瞳终于意识到时间不晚了,云云还在家等她呢。正准备回去之时,突然想起今天因为发生了一系列的事,竟然忘了和攸儿的约定,可转念一想,如今时间不早了,也许她早已回去了,明天见面了再给她道歉。
第二天一早萧凤瞳果然在书房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份详细的名单,不得不佩服墨的办事能力,只可惜他效忠的人不是她,粗略的浏览了一下名单上的人物,没有任何异状,若不是早已对她有所了解,谁能把这个整日吃喝玩乐、风流滥情的女人与那个传闻中城府颇深、常不按理出牌的漆君赞联系在一起,萧凤瞳双眼如深渊般越发幽暗,她究竟想干什么,话说以漆君赞的聪明谨慎绝不会笨到在那几天加害四皇妹,纵使如此,她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更何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稍稍一查就能发现异常,现在夏侯国损失颇重,此刻最需要修生养息了,纵使她再反复无常,也不会不知轻重,在这个时候挑起两国的战争,不过,那块碎玉怎么会出现不该出现的地方,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
萧凤瞳静静的站在那里,神色越来越凝重,直到管家进来提醒该上朝了,才回神,如水般流畅从容的骑上马,奔赴皇宫。
下朝后,依照往日的约定,来到了小院里,当见到神情明显狼狈的萧烨攸,不由大惊,飞快的脱下外衣包住了因早晨的寒气侵蚀而瑟瑟发抖的萧烨攸,“攸儿,怎么弄成这样子?”
萧烨攸的头发上还挂着露水滴,双眼通红,一看就像一夜没睡的样子,有气无力的冲萧凤瞳傻傻的一笑,“我终于等到你了!”
她心疼的扶着摇摇欲坠的萧烨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烨攸不理会她的担忧,自顾自的说:“我还以为你讨厌攸儿了呢,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我好怕,好怕你不理我,皇姐。”
大致明白了的萧凤瞳即无奈又痛惜的把她抱在怀里,“傻瓜,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萧烨攸抬起头,雾蒙蒙双眼小心翼翼的询问, “皇姐,你真的永远不会抛弃我吗?”
萧凤瞳轻轻的一点头,得到答案的萧烨攸带着满足的重新偎在她的怀里时,嘴角上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惜萧凤瞳没有看到。
宁静的小院内,关怀的拥抱,淡淡的温情中却酝酿着阴谋的味道,一切言不由衷。
御书房
一切都静悄悄的,高大的御书桌,一个单薄消瘦的身影正埋头批阅奏折,不时的翻书页的沙沙声,手中的毛笔龙飞凤舞的写着,最后,拿起玉玺在末尾重重的盖上了,盯着血红的四个大字‘既寿永昌’,一阵悠扬满足的长叹。
轻轻细碎的衣料摩擦声,接着平淡空洞的声音,“墨参见主子。”
圣鸣帝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炯炯有神,“回来了!把她要的名单给她了吗?”
“是。”墨仍旧惜字如金。
“那就好,那现在她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
“哦,朕知道了,好好保护她,一有什么风吹草地随时回来向朕禀告,下去吧!”圣鸣帝挥挥手,墨悄然告退。
圣鸣帝闭目仰卧在龙塌上,久久不吭声,时间长到站在一旁的其宫侍以为她睡着了,圣鸣帝突然开口,“自初次见到你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算算日期,二十多年了吧?”
其宫侍微微的一笑,“是二十九年了,陛下!”
“是啊,二十九年哪,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我们都老了!”疲惫的声音里隐隐的沧桑。
其宫侍轻轻的摇了摇头,慢慢的开口,“不,陛下,您不老,您仍然是老奴初次见到的英俊潇洒、神采飞扬的太女殿下。”其宫侍渐渐的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瞬间绽放的亮光,竟使因长年死寂沉沉的脸有了生气,“当年老奴才十八岁,有一次实在不堪忍受老宫侍的虐待,索性逃了出来,结果在冷宫附近的草丛中遇到了同样躲避其他人的太女殿下,当时真是有眼无珠,竟把高高在上的太女殿下当做和卑贱的自己同病相怜的人,因此还成为好朋友。”此言一出,其宫侍一个激灵,顿时跪了下来,仓惶的说:“奴才冒犯陛下,真是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想起少年时期的无忧无虑,圣鸣帝不由沉醉其中,可突然被其宫侍的恐慌的语气所惊醒,周围的人都怕她,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这就是身为皇帝的悲哀啊,无奈叹了一口气,“起来吧,朕恕你无罪。”看着站起身的其宫侍,虽早已明白孤独为帝王必备的一点,但当这么多年的皇帝偶尔还是不习惯哪,不由唤起了其宫侍的名字,“其语,多亏了你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陪伴,朕才不会那么寂寞,若你也跟朕生分起来,那朕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啊······”
其宫侍不禁动容,轻轻的呼唤一声:“陛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