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我叫司马零,姓随祖辈,名却一向不知为何,据说这里面有一些渊源,而能称为有渊源的东西,一般是不容易去理解的,他伴随着我的成长,成为了我不可解释的秘密。
这年头,说起一种职业,总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而更多的人的第一认识很快就会回到电影中或者一本情节奇异的小说中去,可事实上,他确实存在——杀手。
记得曾经有个人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杀手是背叛,杀人与被杀,都是使命。”于是这个人便成为了我的经纪人,多年前他对我说,你不介意成为我的武器吗?
我笑着在电话中回答他,不介意,因为没有可能,我们并没相见过,若是武器,你不可能不随身携带。
后来他说,很好,我们的交易以后开始。听的出来。他满意我的回答。
他叫天鹅,一个和他身份同样扑朔迷离的名字,而往往带有疑问的东西,我是不会去碰的,对我soudu.org而言,杀人,并且没有杀错人,最后在电话中交代的一个地方取到我的报酬,这样的事情很简单,简单到带有疑问的东西对我来说是没什么用的。
……
我喜欢飘,从来一人,是喜欢孤独还是因为职业所然,其实自己一直也说不清,也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他们离我都很远,很远。
城市以北向北的地方是一片荒芜的土地,政府的加工改造却不知何因在某年某月停止了下来,而残留下与周围山树花草极不相对应的大片大片被翻掘而起的黄土,在这片黄土的中间有一个庞大的摩天轮,朔料制成的一个模型。
有门窗,也住有人。
他是一个乞丐,一个我很熟悉的乞丐,而我所指的熟悉只是相见多次,我会在杀人之后来到这里,从第一次的偶然到现在的习惯,夜晚时间居多,有时会看着他从我身边走过,然后慢慢的打开一扇门,进去之后,透过白色透明度不高的朔料袋做的窗户傻傻的冲着我笑,我也回以微笑,木纳的面部得到微笑的放松确实是好事一件。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认为,他是我离开家之后见过的最多的笑容,亲切,但又陌生。
他会唱歌,虽然我偶然间只听过一次,他用并不干净的嗓音唱着“黑暗的时候/是谁偷走了我的影子/只因为千年前那次错误的轮回/黑暗的时候/我看见了你的影子/说着说着这是梦逝的因果/佛说……”
一首我没听过的歌,只此一次,却能够记忆深刻,歌声悠远,漫长,那时的他更像是一个穷困的游吟诗人。
……
诗诗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女人,在她没有成为妓女,我也没有成为杀手之前,久到我们可以青梅竹马,而伴随我们一起长大的还有我今生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平生。
那是段快乐的日子,快乐的记忆,像众多微妙的三角关系一样,夹杂在我和平生之间的诗诗总是毫无抉择,平生的热情和我的冷酷使他根本没办法选择自己会是属于哪一边,他站在我们中间保持着腼腆的微笑,一直到不该发生的那个刮起台风的夜晚。
平生强奸了诗诗,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是强奸,只是听说事后诗诗一直哭,哭着唤着我的名字,这样的哭声一直不曾间断过,一直到平生的离去。
平生是死着离去的,他的面对自然是懦弱的,人们发现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很痛_4460.htm苦的卧倒在了书桌前,桌前放着一杯全是用香烟泡成的尼古丁水,黄赫色,听说他还没有喝完整整一杯的时候就已经完了,这个死法引起了很多言语,有人说,他是看《全职杀手》看的次数太多了,记得《全职杀手》看完的时候,平生哈哈大笑,表示对这样能杀人的可行性有很大怀疑,而结果他的死去证明这种方法确实可行。
而平生的死更重要的是彻底的改变了两个人,两个他最亲近的人。
诗诗做了妓女,而我做了杀手,其实对于彼此都觉得难以理解,没有道理的做法,但对于平生的自杀,再也没有不合适的理由了。
我成为了诗诗的陌生人,而她,对于我也一样。
而我借以怀念的理由只是经常照顾她的生意,多给她一些钱,她笑而不拒,数着钱,很满意。
那场台风刮过之后,一切都被改变,城市以北向北的地方开始开发。
……
B.
冥界的日子相对于从前来说,总是显得漫长和无助,像孟婆所说,总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空闲自己,而这样的时间会导致两种孑然不同的结果。或者不停的思考,或者不会思考。
我也总会问他,哪种结果好。
孟婆笑而不答,只是告诉我,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当你成为第三个无常的时候。
成为第三个无常的前一段日子里,我仍然没能去人间,问起黑白无常为什么,他们总说,还没到时候。还没到时候是什么时候?看着黑白无常的面无表情,我知道他们根本也不知道答案,或许这根本就是轮回祭祀的嘱咐。
黑常,你寂寞吗?
黑常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游离,没作答就离去了。
白常,你能告诉我吗?
不能。
为什么。
不知道。
慢慢,我终于明白了孟婆的话,或者不停的思考,或者不会思考,在这无助漫长的时间里,像黑白无常一样的后者。
我把这些告诉孟婆的时候,孟婆笑着说,你去告诉黑白无常,今后可以去勾魂了。
……
在梦中在漫长的时间里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更何况说是繁忙的工作,我开始喜欢上了勾魂,与黑白无常不同的是,自从我成为第三个无常后,拉走梦中魂魄的事情就由我全权接管了。
而和他们相同的是我的到来,意味着世间生活的结束,给他们揭开新的一轮的轮回。我乐此不疲的操劳着这份差事,勤奋的勾着世人的魂魄。
我曾亲眼见过黑白无常站在即将自刎的楚霸王面前开始挥动鬼锁链,也目睹过杨玉环在马崴坡的凄恻,杜甫客死秋江。
所有的亡灵的魂魄被黑白无常拉扯而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喜怒哀乐,面无表情,即使他生前是英雄,诗人,或者可憎可恶的人。
也许死去,真的会是最好的解脱,但又为什么我又一次又一次的感叹人间的美好,那些多彩的情绪是多么的吸引我。
而身边的黑白无常的表情总是象奈何桥渡的魂魄一样,万年不见一丝的变化,只有在凌晨的时候我才能有自己的时间,进行单独的工作。
看着身的垂暮老人正因为身患绝症而继续的保留着痛苦体验着非人的感觉,看着因情而辗转反侧无限痛苦的人们,看着女人露出淡淡邪恶微笑而刺向正在酣睡着的男人,我伸出了鬼镰刀,却不能像黑白无常一样的坚定。我明白,我已经慢慢的具有了本不能具有的悲喜。
我告诉孟婆我勾魂的经历与体验的时候,孟婆一言不发,像她平时像告诉我一句话的时候的样子,可是那一天,我等这句话等到天黑,等到孟婆目送我离去的时候也没有等到。她只是站在奈何桥上望着无水的忘川,嘴唇动了动,就在也没有了动作。
离开之后,我也望着无水的忘川很久,很久,仿佛那里有孟婆所知道的一切答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