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雪夜藏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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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人都不知跑到了哪里,地上也没有血,轮胎倒打爆了两个,刀疤又在犯神经了!”一个枪手往四周扫视了一圈,斜挎着枪,走到我们的吉普车旁边,用脚踢了踢空瘪的后轮胎,脸上神情古怪的朝后面一群人说话。后面几个枪手轰地一笑,有人就搭话:“那是,他五个兄弟被人干掉了四个,现在就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啦,他能不犯神经?”

    “他犯他的神经,关咱们什么鸟事?要不是牛头叫我们追过来看看,我还真懒得来!看他那吊不拉叽的样,谁养着他?还不是我们这些枪手!我们辛苦打羊子,他每次都闲得翘腿晾蛋,等我们打完了,他才看完了风景,晃晃悠悠从山坡上逛下来,回过头来,分的钱他得大户!还看不起我们,整天佯睬不睬的,装给谁看呢!嗯?”一个枪手骂骂咧咧的,使劲用靴子踢地面上的雪,踢了一会儿,又照着刀疤那辆敞篷吉普的车门就是一脚猛踹,半开的车门被他踹得“哐”的一声响,关上了。

    旁边几个枪手只是笑,随声附和着,并不接他的话,有人就说:“小声点,别给那家伙听见了,回头有你好受的!”

    那个枪手踢痛了脚,就更加骂骂咧咧起来,直嚷:“怕他个鸟?别看牛头都给他几分脸子,大爷我就不给他面子了,又怎么样?搞不好,老子还不想干了,另立门户去,哥几个可说好了啊,到时要走一块走,怎么样?”

    一群枪手轰然大笑,并没有几个支持这个提议,在可可西里打藏羚羊,真要想赚大钱,那还得有雄厚的资本才行,并不是一杆枪一些子弹就可以办成的事,一群枪手发了一阵子牢骚,有人突然喊了声:“刀疤!”

    刚才还气势汹汹在骂人的那个枪手吓得一哆嗦,急忙问:“哪里?”

    枪手们笑开了,不过是闹个小玩笑,可见刀疤在这群盗猎组织中的影响力如何已是不言而喻,但另一点也证明,这些枪手对刀疤除了畏惧之外,更多的是厌恶,看来刀疤混得不怎么样,不光牛头不喜欢他,连这帮子一起混事的兄弟也不喜欢他,他已经众叛亲离了,干掉刀疤,只是迟早的事,如果现在的牛头没了刀疤,我们要干掉牛头或者生擒活捉都并不是难事。

    枪手们已经回到了各自的车上,发动了车子,准备原路撤回,有人就问:“刀疤的车还在这里,要不要开回去?”

    旁边车上的人就说:“管他呢?把车开回去,牛头肯定要追问,咱们就这样空着手回去,牛头要问起来,就一推三二五,说啥也没看到,哈哈!”枪手们在大笑声中,开着各自的车子回去,声音渐去渐远,消失不见,只留下雪地上一些清晰杂乱的车轮印。

    雪已经不再下了,可风却越来越猛,从山头上冲下来,把一层层的积雪掀到身上,想不到六月的可可西里,会有如此的景象,此时在别的地方正是穿着小背心和短裤衩子,趿着鞋皮子,晃着膀子四处乘晾的时候,而我们却要隐伏在滴水成冰的雪地里,挨着风刀子的折磨,而且还不能稍动一下,连哈口热气都不敢。

    我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好像被冻没了,麻木得没有一点知觉,马帅像是被冻死过去了一样,也不知他藏在什么地方,一点消息也没有,倒是许小乐有点不对劲。我隐隐约约觉察到在我左后方偏十五度角大约五十米的地方似乎藏的有人,不知道是谁,可能是许小乐,我担心他挨不起冻,会暴露目标,我都能感觉到他就藏在那里,那刀疤在更高的位置上,从上往下看,就更容易发现他了。

    可能是刀疤藏身的地方太高,从上往下看,下方的反光差小,不容易确定藏身点,他还没有断定许小乐是否就隐藏在那里,以一对三,而他在一个隐伏点只有一次开枪的机会,所以他还要等,等到我们都冻得受不住的时候,他再跳出来冲我们开枪。我想,我们冻得受不住了,你刀疤也冻得够呛,到时候射出膛的子弹难免会因为双手的麻木而偏差方向,就算你发现了我们,也未必就能一枪命中,而我们是三比一,就算三颗子弹都出现偏差,总有一颗能射中你吧?现在再耗下去,要等的就是谁先暴露目标,但是我们动一下,刀疤会发现我们,而刀疤动一下,我们却无法发现他。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车头灯熄灭后的那一瞬间,刀疤是如何迅速的移动到我们背后的山坡上,而我们又没有发觉?对于狙击手来说,这很恐怖,我仔细地思考原因,如果刀疤从我附近潜上山,我绝对可以发觉,除非他当时是潜伏在侧面的土坑里,然后借着夜色和我们对那辆车的短暂注意,迅速地潜行到了山坡的侧后,他是从后侧方搞了个大迂回,最后借着风雪声的掩护,才潜伏到我们背后的山坡上的,看来扎西顿珠所言不虚。妈的,老天爷都不帮我们。

    现在要想把刀疤引出来,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牺牲我们三个人中的一个,借此逼使刀疤暴露方位,除此之外,再耗下去,别说对抗了,迟早都要被冻死,到时候以三换一,更不值得,妈的!豁出去算了,我就不信我的手都冻僵了,你刀疤还能好端端地开枪不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