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浊酒待君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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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君猷、苏公商议兵分两路。苏公、苏仁前往田家庄,徐君猷、颜未在陈家镇。且说苏公、苏仁出了陈家镇,赶往田家庄。路途中,苏公将陈周室内情形并屋后埋尸之事告知苏仁,苏仁惊讶不已。思忖道:“如此言来,那《诗经》中果真隐有玄机,而这一玄机便是焦明月、陈周遇害的原因。”苏公点点头,捋着胡须,喃喃道:“那夜闯府衙之人或就是凶手。”苏仁皱着眉头,思索道:“那凶手掠得书卷,却悟不出玄机奥秘所在,便欲假老爷才智,破解玄机,而后得其利。不过此着wWw.未免凶险了些吧?”

    苏公幽然道:“此事已然过去了两年多,可谓风平浪静,神不知鬼不觉。为何突然多了这多蹊跷之事?这一切皆是因那场大雨,暴露了焦明月的尸骸,又幸巧逢着徐大人及我等,徐大人指令舒牧追查白骨案,凶手畏惧我等,惟恐当年阴谋败露,故而先行下手,有意将书卷与信笺遗于府衙,令我等见得。”苏仁一愣,奇道:“有意遗于府衙?此是为何?”苏公幽然道:“或许这中间本无甚么玄机,不过是凶手有意迷惑我等罢了。”苏仁思索片刻,点点头,道:“凶手故布迷阵,令我等左思右想,满以为其中有个大阴谋。但命案真相却甚是简单。”苏公眯着眼睛,喃喃道:“我疑心那夜入府衙之人是辛何,但此举意图究竟何在?仅仅是投石问路,或是迷惑我等?当然,或许另有他人?”

    主仆一路言语,行了两里路,经过第一具骨骸发现处,苏公停下脚步,喃喃道:“焦明月尸首掩埋在田家庄与陈家镇之间,而陈周尸首掩埋在自家屋后,可见二人非同时同地遇害,而是一先一后,且陈周在家中,而焦明月在某处。”苏仁望着垄下黄土,道:“若是在陈周家一并遇害,凶手便会将二人一并埋了。那焦明月是死在何处呢?凶手是先杀陈周,还是先杀焦明月?”苏公默然,复又前行。

    不多时,主仆二人到得田家庄,入得庄来,见得路口有个乡人挑着一担水,苏公上前施礼问路。那乡人抬头望苏公,猛然一愣,苏公看清乡人面目,正是前日发现白骨的乡民田五郎,那田五郎虽不知苏公名姓,但知其是随同知州大人的官吏,急忙放下水桶,回礼道:“公爷有何贵干?”苏公道:“我等奉命前来,寻里正田器问些事儿。不知田器家宅何处?”那田五郎点点头,道:“公爷且随小的来。”言罢,复又挑起了水桶。

    苏公、苏仁随着那田五郎,行经了六七户人家,那田五郎停下脚步,将水桶放置一户门前,冲着院内叫唤一声,苏公猜想这便是田五郎家中。而后那田五郎引苏公二人又绕了四五户人家,到了一户人家门前,但见那人家大门紧闭。那田五郎上前扣着门环,不多时,大门开启,一个妇人探出头来,看着田五郎,没好气道:“小五呀,甚事敲门?”田五郎指着身后苏公道:“乃是官府来人寻里正爷。”那妇人诧异的看着苏公,奇道:“我当家的岂不是到县衙去了?怎的又来寻他?”苏公一愣,笑道:“田爷并不曾到得县衙,故而舒大人让在下来催请。”那妇人满脸惊诧,疑道:“昨日明明与常押司一同走的,怎的未到?”

    苏公听得明白,笑道:“正是,昨日大人令常押司来请的,但到今晨,仍然未见他二人面,大人又令在下前来。烦问大嫂,他二人莫不是到哪里喝酒去了,醉得忘记了正事?”那妇人闻听这话,没好气道:“定是这般,昨日那常押司来时,鬼鬼祟祟的,二人躲在房中,不知言语甚么,待到天黑,二人竟出门去了。临出门时,我问他到哪里去,他只道往县衙一遭。今听你这么一言,他二人定又是到醉花院厮混去了。”

    苏公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在下便去醉花阁寻他等便是了。”那妇人有些恼怒,愤愤道:“烦劳公爷捎话与他,待他回来,定要带一把荆棘回来。”苏公笑着点了点头。那妇人愤愤然合上大门,苏公回转而去。行路中,那田五郎嘻嘻笑道:“田器这浑家,甚是泼辣。”苏公问道:“小五哥可知,这田器左手食指为何残了一截?”那田五郎笑道:“闻听说是被他浑家一刀剁了的。”苏公诧异道:“不知为何?”那田五郎低声笑道:“闻听说是田器爷去宿妓,不合被他浑家发觉,便被剁了一截手指头。”苏公问道:“此事发生在何时?”田五郎掰着指头,思忖道:“遮莫是两年多前,对对对,正是大前年的十月。”苏公诧异道:“小五哥怎记得如此清楚?”那田五郎笑道:“因那年十月,小人的儿子甚是顽皮,不慎摔断了手,亦是左手。田器爷到得我家,见得他也裹着指头。故而记得清楚。”苏公点头,笑道:“这田器与何人尤为要好?”那田五郎道:“最要好者,莫过于那常押司。”苏公问道:“闻人说,还有个叫陈周的书生。”那田五郎点点头,道:“正是,便是住在前方陈家镇的陈周,不过这书生后来失踪了,不知到哪里去了。”苏公点点头,问道:“那常押司常来田器家中?”那田五郎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他等本就是……唉!”田五郎叹息一声,忽不再言语。

    苏公分明见得田五郎欲言甚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竟莫名叹息了一声,忙追问道:“他等本就是甚么?”那田五郎急忙摆摆手,笑道:“无有甚么,无有甚么。”苏公正待再问,言语间那田五郎已到得家门口,急忙拱手道别。苏公忙拱手谢过,与苏仁出了田家庄。苏仁疑惑道:“适才那田五郎欲言又止,他等本就是……?这话是何意?”苏公拈着胡须,道:“田五郎叹息了一声,那叹息似甚无奈。足见常砉与田器之间干系不同寻常。”苏仁点点头,道:“而陈周亦曾是他等好友。”苏公点点头,幽然道:“有时,好友往往就是阴谋加害你的人。”苏仁问道:“老爷认为,杀害陈周、焦明月的凶手是田器?”

    苏公不答,俄而,忽问道:“你曾言,昨日尾随辛何,那辛何到陈家镇见了常砉,而那常砉又赶到田家庄见了田器,他三人会面,言语了甚么呢?”苏仁思忖道:“老爷之意,他三人有着某种干连?”苏公幽然道:“辛何,乃是县衙的捕头;常砉,乃是县衙的押司。田器,虽是区区一个庄的里正,但有了这两位朋友,县衙中的事情,他便一五一十,了如指掌。”苏仁疑惑道:“昨日辛何陈家镇之行,乃是通风报信?”苏公点点头,道:“辛何绕道陈家镇,自然是为了告诉常砉某桩紧要事情,而后赶往黄州府,监视徐大人行动。”苏仁思忖道:“如此言来,他等幕后还有主谋?”苏公点点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