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神秘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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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港”酒店的老板娘是个有名的交际花,姓什么不知道,人们都管她叫乡云。别看她都三十五六了,却很有几分姿色,鹅蛋型脸,大花眼,细皮嫩肉,臀肥乳高,一口洁白细密的牙笑开时像熟透了的石榴甜蜜而性感,最值得提及的是,她的下巴像林青霞一样有一个福窝。

    常言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按矿工们的话讲,女人厉害不厉害,不能光看上面那张嘴,下面那张嘴也得厉害才行。敢到矿上开店的女人,来路绝对的不一般,她明着是开店,暗中却在干着和图门他们一样的勾当。那几间窑洞客房也是由她包着的,几个女服务员实际上就是暗娼。她经常去乡下招一些黄花闺女供上面来的头头脑脑们享用,一晚上五千,她克扣三千,反正所有费用都是由曹洪柱的公司包揽。

    别看彭家弯煤矿僻静偏远,上面来的头头脑脑可不少,他们有时一晚上能喝几箱子水井坊,赌局一开就是几天几宿。每次来,处女是必玩的,后面的窑洞里时常传出各种声音,有呻吟声,有叫喊声,还有打骂声。去年有一个乡下女子不堪忍受凌辱投井死了,曹洪柱给了她们家二十万元抹平了此事。被招来的大多是农村女子,命贱,按她们父母的话说,什么处女不处女的,迟早也是让人透,又磕不了边碰不了沿的,一晚上就两千,找个无用的男人,就是叫透上一年能挣回两千吗?

    现在城市里的歌舞厅、洗头房等卖淫场所大都关了门,因为领导们的兴趣已转移到了乡下,一是为名份安全,二是为身体安全,所以精明的老板都把一些大型的娱乐场所开在了乡下或城乡结合部。玩处女,过去只听说是特别有钱的商界老板所为,没想到现在一些高级干部也开始享受这种待遇了。

    听矿工们讲,曹洪柱的两个情人和二姑娘也经常光顾这里,她们来这里除了陪领导们吃喝玩乐,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在矿工里挑年轻点的顺眼点的壮实点的陪她们睡觉,如被选上就被她们带到城里的高级宾馆,遇到功夫好的能玩儿十天半个月。他的两个情人还好伺候,他那二姑娘纯属变态,每次干完都要在男人身上拉屎尿尿。矿工里有个叫兆丰的子小伙,眉清目秀,身体强壮,本钱也大,外号“灯泡”,被这三个女人轮着翻地往外叫,还经常给他注射荷尔蒙,半年下来,眼睛怕光,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了。

    乡云经常和矿工们打情骂俏,什么玩笑都开,却从未听说她与谁有过不干不净的事,彭矿长是个有名的花匠,来这儿的女人几乎都被他干遍了,但他从来不敢碰乡云。酒店没人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吴铎有时和矿工们到她店里喝酒,她总是暗中窥视吴铎,还有,她从不和吴铎开玩笑。有一次吴铎去打水,她在井边洗衣服,吴铎打完水之后正要走,她突然冒出一句:“在家里犯了事儿跑出来的吧?”吴铎冷冷地盯着她。她冲他笑了一下,说:“看你那双手也不像干粗活的人,再说啦,你的年龄又不大,留把山羊胡子干甚?一看就是装出来的,想隐瞒身份。”

    吴铎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唉,你是不知道,我们家最近的倒霉事儿太多了,自从孩子他妈得了癌症以后,我专门找一个高人给相了一下面,他说我的法令纹入口,主凶,只有留起胡子才能挡住败运。”吴铎说完以后,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等走远之后吴铎心想,这个女人不寻常,以后得多防着点。

    一个月头上,矿上又来了一个年轻人,叫孙航,年龄和吴丹差不多,但性格要比吴丹开朗得多。他说他连续三年没考上大学,为躲避人们的冷眼和议论才来到这偏僻的煤矿。他吹的一口好笛子,而且会吹很多首好听的曲子,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婉转悠扬的笛声如同天籁之音摄人心魄。吴铎忙完了工作,每当听到这种声音,都要坐下来静静地听上一阵。

    一天夜里,孙航吹奏起了前苏联歌曲《灯光》。那意境深远的曲调,把吴铎带到了俄罗斯广袤无垠的土地_4460.htm,那寂静的森林歌声荡漾的湖水和湖面上偶尔响起的鸽哨,那芬芳的原野和雾蒙蒙的村庄,还有坐在列车上一天一夜都看不到头的贝加尔湖……这是一首欢快的歌曲,但吴铎此时却感到无比的忧伤。

    过去在化工厂当厂长,夜间查岗的时候,每当看到车间的窗户或门缝泻出的灯光,他都会想到这支曲子。那些歌声朗朗笑声朗朗的年轻女工们,工作之余打扮得花枝招展三五成群地走在大街上,轻轻地哼唱着这支曲子,在周末的舞会上和厂里举办的文艺活动中都会反复演奏这支曲子,尤其是用手风琴伴奏的女声小合唱,给他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记忆。

    音乐是时代的心声,无须怀旧,可当年那些青春靓丽的姑娘们她们现在在哪儿呢?

    企业都相继倒闭了,过去机声隆隆、人流如梭的工厂,现在都成了荒草丛生、野猫野狗随便出没的地方,或是被盖成了颜色不一的高楼。每次出差坐在火车上看到路旁那些倒闭的企业,他心里都会难受好久。就在前不久的一天,他在大街上碰到了一个过去厂里的工人,当问起他近况的时候,那工人禁不住哭了,说他在厂时学的是车床技术,现在最不好找工作,两口子每月每人才能拿到二百七十元的低保费,还得供孩子上学,两口子每天晚上只吃一个焙子,因为怕饿早早就钻进被窝,孩子过年从别人家赴宴回来对他说:“爸爸,我看人家桌上的鸡和鱼动都没人动,什么时候能让我饱饱地吃一顿!”他说:“听了这话,我都恨不能戴个袜套去抢银行!”听说吴铎也待业在家,他的心情才稍好一些。

    孙航很愿意和吴丹接触,每天出了井就到吴丹那里聊天,两人很快就交成了朋友。吴铎暗中提醒吴丹:“不要和他谈起以前的任何事情,他要问你上的是哪所大学,你就说是天津理工学院。”吴铎对孙航的来路始终心存疑虑,心想,有这么高的艺技,在文化圈儿不愁找到用武之地,为什么偏偏选择来煤矿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