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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夫妻就该启程了,同学同事也有要来帮忙收拾的,都被汪瑾瑜婉拒了,她自己收拾了宿舍里的东西,最要紧的,不过就是她紧张着的那几样见不得光的东西,她依旧把它们紧紧裹好,藏进被子里。

    王新国收拾了两个人的专业书籍,跟汪瑾瑜商量着把带着费劲的小人书和其他杂物一一送了同学。其实,他们根本也没有什么个人的东西,那些搬不动的物件,都是厂里的,厂里自然派人清点查收。

    王新国把他们所有的家当打进了临行前做的两个大木箱子,交付托运,随身衣物卷在一起打了包裹,,担心半路上遗失,他又找了根细铁丝横竖地多拉了几趟,捆绑结实之后扛在肩上,赶车北上。

    列车进入北京是清晨了。车厢里的人们东倒西歪,还在列车刚僵的“吭――吭――吭”声中昏沉睡着,大都是男同志,女同志不多。有几个是北京知青。

    看起来,大西南的小雨在北方同样是会淅淅沥沥地打下来,打湿了车站的清晨,裹挟着的正是更加挥洒不尽的寒意,瑾瑜仰望着铅色soudu.org的天空。

    一份重彩绘就的闲散冰冷,迷茫而忧伤。

    永定门车站没有因为这趟列车下来的人群热闹多久,人们陆陆续续地出站去了。

    汪瑾瑜的确是长了一张无法不令人瞩目的俊秀脸庞,即便是来在了京城这样的大地方,同样吸引着路人的眼球。

    长时间的乘车本就乏累,何况汪瑾瑜还感觉到晕车。幸好,她随身带着包同事送的糖果,她挑了乌梅的一直含了,也因为这一路的不适,她本来白皙的脸色添了些病容,在人们的眼睛里,这姑娘尽管个子很高,不仅不显得魁伟,却楚楚地可怜,尤其是她的眼睛,让人看了一眼,便会有了放心不下的担忧,人们会因为担忧她,而望向王新国,判断他俩之间的关系。

    她和王新国这对夫妻,在旅客的眼光里是相去甚远的,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走过去了,还不免回头看看,看得汪瑾瑜很是尴尬,不敢抬起头来。

    汪瑾瑜穿着结婚那天的格子上衣,长长的头发梳成了两条辫子,尽管婚后有了王新国在生活上的照料,她看起来还是清减了许多,渐宽的衣带没能遮掩住她地婀娜。

    王新国又是新剃了头发,仍旧穿着工作服_4460.htm,不同的是,这套蓝灰色的工作服是全新的,是他临出门前才换上的。上衣有些宽大的利害,两只袖子都?了不少上去,裤腿也太长,?了好几叠,叠在穿着解放鞋的脚面上。

    汪瑾瑜本来说要给他剪剪再穿,王新国不同意,说是好好的衣服剪了怪可惜的,还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新的就好,不用剪了。汪瑾瑜尽管看着他穿着不合体的衣服难受,也懒得多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原来定好的人,却并没有来接他们。

    出了站,汪瑾瑜似乎并不能感觉到已经到达目的地的轻松,看着旅客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了总被别人注视的尴尬,她忽然觉得,通往街道的路分外的清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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