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忠良之士忧心忡忡,仆射袁宪,就在朝堂上挺身直谏,“陛下,隋军大兵压境,情况十分紧急,我方应赶快组织防御,派诸王出镇以安军心、民心。”
那些亲王们听他这么说,心里都很不愿意,谁愿意身赴险境啊。
陈主听惯了国内兵强马壮、江防固若金汤这类话,岂能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他不以为然地笑道:“袁卿过虑了_38605.html。昔时北齐三次来犯,周师也曾两至,每次不是深受重挫折戟沉沙而归,隋军又不是天兵天将,能怎么样呢?”
“可是,陛下,此一时彼一时。臣听说隋主励精图治,先使突厥臣服,又厉兵秣马,积聚力量,此次举倾国之力来犯,不可小觑啊。”袁宪急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
一旁的孔范插嘴道:“长江天堑,古以为限,隔断南北,今日隋军,岂能飞渡?边将欲作功劳,妄言事急。臣常常惭愧自己的官职太小,否则敌军要是敢渡江,臣定做太尉公,去把他们赶到江里去。”
“哈哈!”陈主眉开眼笑,“朕就封你做太尉公。”
施文庆又在一旁凑趣,“听说北军的马匹在路上因为缺少粮草死了很多呢……”
“可惜可惜,那都该成为我们主上的马,怎么死了呢?”孔范抢着说道。
“哈哈哈哈!”陈叔宝大笑不止,他的心里越发不把隋师当回事了。
“唉!”袁宪见周围的人都陪着皇帝傻笑,心里无比悲愤和伤感,长叹一声,热泪横流。
可他的眼泪并不能唤回主心,夜晚,临春阁上,仍然彻夜灯火,仙乐飘飘。
战火迅速在缘江各州蔓延,隋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陈军颓势难扶,望风而逃,大片城池沦陷。
湘州刺史岳阳王陈叔慎,站在女墙边,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隋军营帐,心里一阵阵发凉。他刚刚中 文首发听说出镇巴州的皇十二兄晋熙王陈叔文未发一兵一卒就投降了隋军,致使隋军顺流而下,不日就到了自己的辖地。夕阳下的湘州城,大陈的旗帜在寒风里瑟瑟颤抖,兵士们缩手抱肩,萎靡不振,更糟糕的是郊区的粮食不是被敌军抢走就是被焚为灰烬。孤城无援,无粮无草,如何御敌?叔慎紧锁眉头,苦思对策。他是先主宣帝的第十六子,生下来就是天皇贵胄,没有遭受过丁点磨难,现在遇此大事,真是一筹莫展。他生来尚武,与自家那些只知享受的兄弟截然不同,年纪很小就主动请求就藩。到了治所,倒也兢兢业业,干得有模有样,在远近也是颇有威名。
夕阳挣扎了片刻,很快就沉没在黑暗里,敌人升起篝火,在火上烤炙着肉食,诱人的香味闯到城上。陈军饥寒交迫,皆颓然靠在城垛里避风。
叔慎转身低头不语,步履沉重地往王府走。身后跟着几位武将,早是无心恋战,看着岳阳王情绪低沉,错会他也有降意,就壮着胆子上前说道:“大王,今日的情形您也看到了,北军兵强马壮,我们乃是孤城一座,守,真是难于登天。隋清河公杨素的部将庞晖,又将书信射上城来,说只要我们像晋熙王他们那样,隋主待我们不会逊于巴州诸人……”
“诸公之意我都明白,”叔慎凄凉地勉强说道,“这样吧,今晚,请到我府上,咱们好好商量下。”
众人心里暗喜,连忙应邀而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