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节 迈进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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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一节迈进十八岁

    告别十七岁,

    告别十七岁。

    暑假一开始,我们班里的同学几乎一古恼都长大了一岁,进入了十八岁的行列。十八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长大了,成人了,有公民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了。同时也意味着,我们告别高二进入高三了。高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面临人生选择,面临高考,面临升学压力。

    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认为长大是好事,我们为进入十八岁而欢呼,而雀跃。

    我想唱歌可不敢唱

    小声哼哼还得东张西望!

    高三啦还有闲情唱

    妈妈听了准会这么讲

    高三成天闷声不响

    难道这才是考大学的模样

    可这压抑的心情多悲伤

    凭这怎么能把大学考上

    生活需要七色阳光

    年轻人就爱放声歌唱

    妈妈呀妈妈你可知道

    锁上链子的嗓子多么痒

    每当我听到苏红唱这首《我多想唱》的歌,我都要流泪。我觉得歌中的那个“我”就是我。

    我多么想唱。

    可是妈妈不给唱。

    苦闷中只好哀叹。

    告别了十七岁,原以为生活会来一个大改变,然而十八岁的生活依然跟十七岁一样。

    生活依然充满了“?”

    依然是一道无法解的“an=a.a…a(n个a)”。

    暑假期间,我们一帮人,我说的这帮人是指我,丛兰,安妮,茜茜,何群,及李伟,蒋立明他们,去了几处地方玩,痛快极了。可紫雾山仍没法去,因为妈妈不准。因为妈妈不准,爸爸就不点头,奶奶就不同意。一家三个人反对,本事再大的眉子也无能为力。姐姐从大学回家还不到一个星期,我和她的知心话儿还没说完,她又走了,参加“大学生夏令营”,去首都参观。所以我们这些中学生,尽管十八岁了,也只能玩郊区附近的山山丘丘了。

    但对我们来说,也知足了。有个哲人说:人满足的欲望不在心外而在心内,心内满足了心外就没有什么了。

    因为你知道,四十五天的假期里,语文老师就布置了十一条作文题外加背多少篇古文从范仲淹的《岳阳阳楼记》到《……》而且还得看多少部名著比如高尔基的《母亲》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数学老师布置了九十八道难题超难题容易错题;物理老师化学老师英语老师生物老师以此类推,暑假里所布置的题、题、题完全可以把我们寝盖起来。我们只有在梦中才能寻求自由,可就连梦中的自由之小船,也无法驶出题海的港湾。

    所以能到郊区的小山丘转转,也算是美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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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高三的新学期一开始,包夫人及科任老师都给我们列出了DE条规定及要求,归纳起来就是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时间,把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都用在学习上,除此别无他想。

    ----让我们喘口气吧,老师!

    茜茜愤愤不平地在黑板上大书道。

    同学们直拍手。这正如大作家罗曼.罗兰说的“开窗吧,世界太闷了”一样同等之价值而受苦难者的欢迎。

    包夫人轻轻地叫值日生站起来,上讲台来把黑板的几乎像“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让我们喘口气吧”擦去!

    值日生垂头丧气地从讲台上下来。

    同学们欲哭不能欲笑也不可。

    包夫人温和地对大家说:“高三开始了,就要有高三的紧迫感和压力感。”

    我突然想起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

    我忽然想起犹大。

    我总有一种恐惧的感觉----

    也许我一开始就扮演这个角色。

    也许到最后我还扮演。

    我害怕进入高三。

    可我不能说。

    心里想也不能!

    “迟到式”也进来啦!慢悠悠地抬头说:“你们班主任说得在理,高三嘛跟高二就不一样。”大家“轰”地反对。

    他眼镜几乎要掉地一样地嚷:“What?”

    大家又闭口不言。

    所以他的“W”就被孤零等地挂在满是美丽皱纹的脸上,并灰头丧脸地离开了。

    还是茜茜忍不住,她站起来直言不讳地说:

    “这样做不符合党的教育方针。”

    包夫人慢条斯理地一改其凶恶,摇了摇头,“我不管你党不党的,不管你是共产党,国民党,自由党,三K觉,黑手觉。反正,布置的要完成。因为,你们现在是高三了,高三的目的是什么?考大学!怎么才能考大学?精熟各科知识!怎样才能精熟各科知识当然要争分夺秒分秒必争,soudu.org要巩因巩固再巩固,提高提高再提高吧。”

    包夫人口味四溅,如天女散花。

    我们心怦怦跳,闭目等待,如临枪毙。

    高三开学一开始,妈妈就对我说:“你现在是高三了,少玩一点吧,要不,怎么考大学?”

    我想玩的心,渐渐被冰封住了。

    于是每天晚上,妈妈都监督我看书。

    “高三啦,哪有不拼命之理?”

    好吧,总是“?”

    这就是十八岁的生活了。

    十八岁那年十八岁那年,妈妈并没有这样对我说,十八岁那年她就跟爸爸订婚了。

    悲哀的十七岁,同样十八岁也悲哀。

    十八岁的指导思想理论基础目标任务方针政策就是:

    ----考大学,考上大学!

    十八岁,我们迈上了成年人的队列,却依然没有成年人的资格,没有成年人的权力!

    原认为十八岁是悲哀的终点。

    却没有想到十八岁才是悲哀的高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