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节 渴望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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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要爆发一个万“唉”。

    十七岁不得不“唉”

    早恋不得不“唉”。

    “人生三大老师,”某位白发霜眉的教育家说,“----就是社会老师,家庭老师,学校老师!社会对你们有教育的责任,家庭也有对你们教育的责任,学校对你们更有教育的责任。你们还年轻,但年轻不等于不接受三大老师的教育……”

    对,我们只有十七岁。

    可社会不理解我们。

    家庭不理解我们。

    学校不理解我们。

    ……

    我渴望春天。

    我觉得春天像一首明媚的诗,它万物复苏,昂然向上,充满朝气。

    又觉得春天象一个十岁的女孩,稚嫩天真,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假如我能减去七岁?

    我真想能减去七岁!

    真想回到只有十岁的童年时代!

    可是,只有----

    唉!

    我晚上总会做一些浅浅的有趣的迷人的梦,一些梦叫我心

    动,也叫我心跳。梦醒了,可每一次梦中的境界,梦中的心理,

    依然十分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于是,我会悄悄起床,把迷

    人的梦境记入日记本中。这样的梦境日记,我现在己记有整整一本了。

    别的日记我可以放在书包,或者枕头边,可这一本就不成,

    这一本我把它锁入抽屉的深处,我谁也不给看,就连我,有时

    也不能看。每一次开锁后,我都要检查一下,我这本日记是不是被人动过(尽管爸爸妈妈奶奶都没有钥匙),但我还是不放心。我把我的日记当作秘密,我的小秘密不断增多,我把它们全都锁在我的心殿里。

    我的一些变化,都使我惊奇,这种变化不是只指身体外表

    的变化,而是内心深处的诸多变化。我从来不曾跟别人谈过我

    自己,我对自己都不敢说。

    后来我看了一本怎样才能使自己不害羞的书,书是一个外

    国人写的,名字好长,记不得了。书有些深奥,其中运用到的一些D符号我看不懂。我还是看了几遍,总算还看懂一点。

    我知道我犯了害羞的毛病,我便有些惊慌。

    ……

    我做梦了。

    梦见自己光着身子在海边游水。海水不断吻我的脚踝。吻我的身、脸颊,痒痒的,我觉得惬意极了。我坐在沙滩上,阳光照在我身上。亮闪闪的,暖融融的。我奇怪我却一点也不为自己不穿衣服脸红,我觉得我本来就这样,我想起了在伊甸园中的亚当和夏娃。于是我跳呀,唱呀,甜蜜地欣赏自己优美的身段。

    啊,原来我有如此美好的身段。

    忽然间天空转暗,乌云不断压来,闪电不断鸣响,令人胆颤心寒。

    一个声音在天际的云端说:“看你赤身裸体那个丑态,还成为一个中学生吗?”

    我听出这是包法利夫人的声音。

    “你还有脸皮吗?我都为你羞死了!”

    妈妈的声音。

    所有的暴风雨和声音都向我砸来,可我不喊不叫,任由它们砸向我。

    ……

    后来我醒来了。

    全身冒着冷汗。

    想起刚才的梦,我心跳加快,赶忙拉过毛毯盖住全身。

    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