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孤身闯寨


本站公告

    风雷阵阵,不知何时,已是黑云压城。那翻滚着的浓密的漆黑似乎离自己很近,似乎只要一抬手,就能把滚滚的乌云握在手中。

    林中一座小木屋旁,立着一块木质的墓牌,牌子上还没有刻字,在牌子的后面,是一个俩人多宽半人多深的大坑,坑旁积满了土,在坑的另外一边,放着一口像是刚刚做好的棺木,棺材中放着一具女尸和一个人头。

    那木牌前,却赫然立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未名。这棺木,是未名砍了林中的树木刚刚做成的。可怜这妇人家中连一尺白布都找不到,未名只得找了一条两尺多长的青布系在头上,又找了一块黑布,绑在了自己胳膊上。

    未名很懊悔,因为到现在,他都没有问过这位待他如己出的婶婶叫什么名字,而苦儿和小武还在昏迷之中,所以未名看着那墓牌,却无法下手。

    看了看屋中依旧还在昏迷的苦儿和小武,未名将门关好,转过身,默默的朝山的西北方走去。

    方圆千里之内,黑林寨都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不是因为它那依山而建的高大山门哨塔,也不是因为他有数百精明强武的英雄,而是因为他们寨子里住着一个法术高深的人。这个人,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因为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副银白色的面具,而他的声音,也沙哑的像是从尸堆上又活过来_4460.htm的人一样。

    这黑林寨,原本并没有现在这个声势,每次官军进山剿匪时,他们总是得躲躲藏藏,四处流窜。而自从这位高人来了之后,官府和匪军的正面冲突就再也没获胜过,这一众匪徒才敢在次建了山寨,声势也渐渐壮大了起来。而这位大当家的来历,据说是原先的那位大当家也就是现在的二当家不长眼,在山中拦路劫财,却不想在太岁头上动土,遇到了大当家的,结果反而被大当家收成了“小弟”。

    至于这在山寨中的威信,却是这位大当家独一无二,甚至是一直当了许久的二当家也比不过。原因么,却是很古怪。因为这位大当家并不爱金银珠宝,也不喜美女酒色,他所要的,不过是每日鲜血一盆,尸体一具罢了。这对这些习惯打家劫舍的土匪们来说,实在太容易了,不过是杀人劫财而已,而每次完成大当家的要求,大当家的定会将所得来的全部财宝美色,悉数赏给众人,比起那吝啬的二当家,何止要好上百倍!又兼这大当家一身神鬼莫测的本事和那古怪暴虐的脾气,众人均是对这大当家的恭恭敬敬,马首是瞻。

    未名刚走到山的西北角,就远远的看见了那座山寨,这座山寨在这些穷乡僻壤中,可以用宏伟二字来形容了。依山傍水,三面峭壁将这山寨环在其中,山口只有十来丈的长短,却建了两个哨塔一排寨墙,光这寨墙都足足有数丈高,寨墙上还伸出一根又一根削尖了头的圆木。哨塔和哨塔之间也有通道相连,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几个身影在那寨墙上走来走去。而这山寨除了一扇丈余宽的大门外,在这山寨的大门外还架着一座吊桥。不得不说防御的像是铁桶一般。

    若是在平时,这守门的哨兵们定当不信有人敢单枪匹马前来挑寨。估且不论那位高森莫测的大当家的,就是山寨现在这个防御,当初集合了两千府兵都没能攻下来,更别说是区区一个人了。

    但是今天,他们却是信了,因为一个头系青布长带,胳膊上绑着黑布,手中拿着把黑色长尺的人,就站在他们的山寨前,而且看样子,是来寻仇的!如果来的是一群人,这群哨兵们恐怕并不会害怕,因为府军他们交手的次数太多了,简直就是一堆不堪一击的软豆腐渣滓,而来的是一个人,他们心中就有些嘀咕了,因为若不是有那高深的本领,谁敢独自来闯这狼窝?上次就有一个江湖中人黑夜潜伏进寨,直伤了百十弟兄,最后要不是大当家的出手,恐怕这一众人等都要归了阎王。

    可现在,这哨塔之上的匪兵却是感到好笑,因为要是潜伏,或许还有机会趁人不备杀上自己的几个弟兄,可这人却大白天站在山门外,不是活生生的要当靶子么?吹响挂在腰间的铜角,立时从各山洞中密密麻麻的涌出了百十号人,这百十号人都手拿弓箭,朝着寨门奔来。待到这一众人等都登上了寨墙,并没有看到府军,反而是看见了一个穿着青衫似乎还并未成年的小子孤零零的站在山门外,不由的都大声喧哗了起来:乖乖,就算你小子是武林奇才,爷爷们这一通乱射下去,你不也要变成窟窿眼?

    却见那山门之上一个好像领头莫样的人大声说到:“弟兄们,咱们一个一个来射,谁先射穿这厮,我就把我刚刚掳来的那个小娘们赏给他!”这一众匪人听到有美色当前,一个个都喜形于色,欲要弯弓去射,却是这领头之人当先弯起了个满月,对这那门前之人,狠狠的放了一箭。

    这一箭力道之大、角度之准、手法之狠,当下就见那寨墙上的一众匪徒高高的爆发出了一声“好!”字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们傻了眼,那门前来人并看都没看那朝自己射来的箭,只是soudu.org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就见这飞箭射到那人身上,却好像是鸡蛋碰到了石头,就见那飞箭咔嚓一下,断成了两截。这匪人们登时都傻了眼,还是那领头的反应块,喝了一声,“一起射!”当下又补了一箭,顿时间就见这墙头之上乱箭如矢、箭如雨下,纷纷的朝那门前之人飞去。

    未名刚刚走到山门前,就听到那急促的铜角声响起,又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一只飞矢射向自己,他并没有理会那飞矢,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把尸体还给我。

    一直以来,在未名的心里,婶婶都是一个好人,有多好呢?很好很好,不管是对未名还是对苦儿都是很好,那到底有多好呢?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而婶婶口中的那个“九哥”,对苦儿来说,他是一个好父亲,有多好呢?未名说不清,不过从苦儿提起自己父亲时那骄傲的神情可以看的出,苦儿很崇拜他的父亲。而对于婶婶来说,这个“九哥”无疑是她这一辈子最爱的人,有多爱呢?未名也说不清,不过从婶婶临死前将那木簪子搂在自己的胸前便可以看的出,婶婶很爱自己的丈夫。爱到底是什么呢?未名说不清,未名也想不明白,可未名却是在心里知道,“爱”是一种很好很好的东西,因为从婶婶临死前的表情可以看出,婶婶死的很欣慰。

    未名说完了那句把尸体还给我后,脑海中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或者说,是在苦思,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注意那朝自己射来的箭雨。

    塔楼上领头之人看见门前之人并没有躲闪或是防御,而是和原来一样,傻愣愣的往前走,不由的弯起了嘴角。可是,还没等他的嘴角弯到嘴边,下一刻,他就楞在了那里。

    一直以来,在未名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这个愿望,便是婶婶和他、苦儿、还有那个还未谋面的“叔”能够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生活在一起,因为在未名心里,这个简陋的“家”,给他的感觉,竟是如许的温暖,这种温暖,竟能让未名不再想、再去努力回忆自己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而这温暖才出现没多久,甚至还没有让未名那冰冷的心房重新燃烧起来,却在下一刻,被那眼前的一众匪徒,活生生的给熄灭了。

    想到这里,未名不由的感到一种无法言表的熊熊火焰在炙烤这自己,他的浑身上下,似乎都已经都焦了、糊了、烂了,这种无法言语的痛苦似乎要痛的直要把他的心脏穿透,他的头,在不住的疼,他的手,在不住的抖。终于这股无法言语的痛苦终于冲破了自己的最后一道控制。未名感到好像全身的劲力都凝聚都了自己的右臂上,他将手中的那黝黑色长尺掷了出去,立时一种解脱的舒爽感觉就从右臂传了来。

    再说这一众匪徒,眼看这那箭雨马上就要笼罩在那门前少年的头上了,却见那少年的右臂之上爆发出一阵金光,一把黝黑色的长尺,就朝他们飞了来,本来一把尺子并不会让人觉得害怕,可恐怖的是,这把尺子刚刚离开那少年的手,就立时变作了一扇门板大小,而后又变得有一个屋子大小,最后竟似一座小山般,朝着他们砸来。这铁尺不但挡住了所有的飞箭,现在,就连他们的性命也堪忧了。

    眼看这小山朝自己砸来,那寨墙之上,顿时出来了一阵推嚷声、叫骂声、哭嚎声。就听得一阵窟窟窿窿的声音传来,整座山门顿时被砸成了平地,而那许多匪兵也被压成了肉酱,只见那黝黑色长尺却又金光一闪,变回了原来大小,朝着未名的怀中飞去。

    而此时的未名,却是在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争扎着,似乎他的脑海中,又闪出了什么让他痛苦的事情。

    深幽的山洞之中,一个带着银色面具,一只手掌浸在血盆里,另一只手掌心朝天,盘坐在石床上的人,忽而用手震爆了手边的血盆,用那沙哑的嗓音撕扯到“坏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