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浴血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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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扎起,雨骤来,东风无力百花残。

    萧瑟的寒风从林中吹来,虽是夏季,却给人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苦儿昏倒在地,小武则是被他压在了身下,而那胸口不住喷薄出鲜红的妇人,则是用手死命的用手按住那碗口般大小的伤口,不住的喘气,眼巴巴的望着那只手握住刀锋的未名,努力的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却没说出来。

    那个长满虬髯胡子的匪首却是吃惊的看着未_4460.htm名,因为他砍出的那把刀,已经被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男子捏在了手里,那刀锋,已经被这少年捏的变了形,像面团一样扭曲着,再看这少年,却是用一种冰冷近似死灰般的眼神看着你,那感觉,就像是从棺材里蹦出的僵尸,直勾勾的望着你一般,毫无生气,却格外骇人。

    未名并没有理睬那匪首的惊讶,而是觉察到那在一旁的婶婶似乎还在争扎,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对未名说一般。

    转过身,未名近前抱起了那浑身是血的婶婶,却是用那只绑满绷带的手按在了妇人的后心之上。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土匪竟然愣愣的开着未名走过去抱起他那婶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妄动。

    一圈又一圈的七彩光晕从未名的右手中传出,缓缓的传进婶婶的体内。众匪徒均是睁大了眼睛,呆呆的楞在了那里,因为他们看到,未名抱起了那妇人之后,那妇人胸前的伤口就就开始慢慢愈合,那流出的鲜血也在缓缓的减少,可这道伤口似乎过于致命,却见那伤口忽而又突然变大,再也控制不住起来。

    却是这未名像妇人体内注入的这一道道灵力,让妇人有了几分力气,妇人并不知道是因为未名给他输送的灵力才使他有了力气,她努力的张了张嘴,对未名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快走”

    “快走~孩子~你打、打不过他们的~带着、带着~苦儿、苦儿~走~帮、帮我照顾他~要是、要是~你还能回来~帮~”说着那妇人又费力的抬起了胳膊,指了指那远处滚落在地上的人头。

    “帮~我找到九哥、九哥的尸体~把、把我们葬、葬在一起~”说完妇人像是用出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似的拔下了头上的木质簪子,把那簪子紧紧的贴在胸前,脸上,却挂着笑意。可那鼻腔里,却没了气息。

    未名感soudu.org觉自己心里有一团火,这团火,在烧着自己的身体,烧的他几乎无法喘息,烧的他浑身都在颤抖、在抽搐。

    放下怀里的婶婶,未名缓缓的站了起来,遥遥的看着那匪首,逼视这他的眼睛,吓得那匪首不敢抬头,然后他又用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对着这群匪徒说到:

    “告、告诉我,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婶婶,婶婶和苦儿”顿了顿,他又缓缓的说出了几个字“都是好人。”

    本来这一众匪徒还有些害怕未名,却听到未名说出这番近似小孩子般可笑的话,一众匪徒都在心里暗道这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见那匪首换过了一把大刀,朝着未名嚣张而又肆虐的大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又一声的大笑传到未名耳朵里,却好像是一根又一根银针,扎到了未名的心中,未名顿时感到那股无名之火再也压制不住,一口灵气冲未名腹内冲出,从他的嘴里逼发出来,大声朝着那匪首喝了一声

    “为什么!”

    却是那刚才还在哈哈大笑嘲笑未名的幼稚的那匪首,此刻却瞪大了他那双牛铃般的眼睛,那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似乎不甘、不愿又好似有些恐惧害怕般的看着未名。只见一抹鲜血,从那匪首的耳朵、鼻子、嘴中一道道的流了出来,那诡异的感觉,就像是大白天活生生的撞到了鬼,被硬生生的夺取了三魂七魄一般。

    “为什么!”

    未名感觉那股火自腹内冲出之后,却怎么也压不住了,他朝向那匪首又往前走了一步,继续喝道。

    只见刚才还仅仅是七窍流血的匪首,此刻全身上下都渗出了血迹,那感觉,却真如被吸食了三魂七魄一般诡异。而旁边的一众匪徒,则都是被这诡异的景象吓的煞白了脸,有几个意志薄弱的已被吓的呆楞在那里,尿水不住的从裤管流出,而心智稍微好点的几个,则是大叫着“鬼啊”转身就跑。

    “为什么!”

    未名这一声喊,似乎包含了自己所有的不甘与不愿、不解与不屈,这一喊,就像是公堂之上的朝官,重声厉喝那十恶不赦的刑徒,这一喊,未名心底那原有的平静与温和却终于被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戾气,一股想要则人而噬的戾气。

    就听“噗”的一声,在未名爆出了最后一声断然厉喝之后,这匪首的心脏位置突然喷出一条血线,那血线喷出足足有一丈多远,然后这匪首就好像各处都被扎穿了的水囊一样浑身上下喷出血来,最后只听“彭”的一声,这匪首的身体竟然炸裂了开来,四散飞去,血线、血雾、血块,漫天飞扬。

    未名就站在那匪首尸身爆裂的正前方,一任那血线、血雾、血块,溅到、染到、撞到自己身上,他自归然不动,就宛如一尊塑像般站在那里,那漫天的血气,把未名浑身上下染的通红通红,而未名的双眼此时也布满了血丝,那张原本平和还略带几分稚气的脸上,此时却充满了暴虐与残酷的戾气。那感觉,就像是魔鬼打开了人间与地狱的门,从中走出了一尊满是杀戮浑身戾气的修罗,浴血修罗!

    这些土匪纵是连年混迹江湖、刀头舔血、白进红出可这等诡异骇人的事情他们可是见过?当下一个个鸟流如柱,有的甚至抱着脑袋疯狂的大叫了起来。而未名则是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从腰中取出了那把打猎时用的黝黑黝黑的尺子,遥遥的指向那还愣在原地,或是还未已经开始跑,却还未跑远的匪众。

    “你们。”未名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然后顿了一顿,继续说到“生还是死。”

    可能是这一众匪徒都被刚才的景象吓的傻的傻、跑的跑,此时并没有听到那未名口中说出的几个字。那几个跑的匪众更加卖力的跑了,慌乱紧张中有几个竟摔倒在地上,而他的同伴竟不顾同僚的死活,硬生生的从那几个摔倒之人的身上跑了过去。

    跑在最前面的那个匪徒忽然觉得胸前一把泛着金光的黑色长尺闪过,再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把长尺已变的有一丈多长,而在他身前,却是七个和他一起跑的同伙,在定睛看去,却是这把原本只有一尺长的黝黑色长尺变成了一丈多长,把他们跑的七人一起钉在了一颗大树上!而他们七人被贯穿的位置,却都是清一色的心脏!

    只见金光一闪,那黝黑色的长尺又回到了未名手中,而那被一同钉在树上的七人,则都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此时这十多人匪徒中,除了那刚才爆尸而死的匪首,还有那被钉死在树上的七人外,剩下的,除了一个抱着头四处乱叫疯了的匪徒就只剩两个站在原地,吓傻了在尿裤子的匪徒了。

    未名走到其中一人面前,将脸凑到他面前,淡淡的问到“生,还是死。”

    这人看着未名,只见未名的那一张脸,一半被血色漂染,而另一半却苍白如纸般。那双眼睛充满的嗜血的暴虐与戾气,可是那张脸却给人一种平淡冷漠的感觉,在听到未名那简简单单的问话,浑似不把人的生死放在心上,视人命如草芥一般,那感觉,像是厉鬼、是恶魔、是夜叉来要自己性命一般,当下两眼一翻,吓的晕了过去。

    未名又走到另一个人旁边,依旧还是将脸凑到他跟前,淡淡的问道“生,还是死”

    这人虽然也胆小,但似乎却比刚才的那人大,听到了未名的问话,当下立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到

    “大士饶命,大士饶命~”说着还不住的在地上磕这响头,然后又指了指身旁已经晕过去的那人道“大士饶命~我兄弟二人本不是恶徒,无奈被那二当家,就是大士您刚才杀了的那个,拿我们的老母相逼,我们的母亲就在那隔山的村中,无奈我们的老母年迈、眼睛也瞎了,要是我们不跟着二当家的,他就会随时叫人杀了我们的母亲啊~不得已,才跟这匪人当了土匪。”边说,这匪徒的脸上竟流出眼泪来。

    “若是大士肯放我们兄弟二人性命,我们定当带着母亲远走他乡,再不做这伤天害理之事!”这匪人竟然举起了右手,三指朝天,在未名面前发了个誓。

    未名顿了顿,凝神问道“九哥的尸体,在那里。”

    那匪徒见未名饶过自己,当下紧忙答道,“那尸体被二当家的绑在寨子的旗杆上,说要抓了这妇人回去给她看,那寨子就在此山西北面一个山坳里。”

    未名看了眼跪在眼前的这人,缓缓的说了几个字“你走吧”

    这大汉连忙背起地上昏迷的兄弟,朝山下跑去。而那疯疯癫癫之人,却是一头撞在了一颗大树之上,昏了过去。

    后来这从良的两兄弟在京都谋了个药铺的行当,但凡疾苦之人,总会送上两贴医药。这两人中的长兄临死前教育子女道“多行善事,少积恶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在这两兄弟此后的余生里,若是做了噩梦,定时一个浑身浴血之人,来向索要他们的性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