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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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后——

    “三哥啊,你别走啊,呜呜……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丢下。”少年拉紧了年轻男子的衣摆,眼泪哭花了整张脸,“大哥和二哥都走了,一个去当和尚了,一个去流浪了,你再走,哇……不得了,这莲忆堡就得我来抗了!呜呜……我不要啊,我才十四岁啊!”

    男子用手揉揉眉头,用力扯出自己的衣摆,随势跳离地上的男子三尺远。“忆景啊,三哥也不想抗这个担子,我看这份差事就留给你了啊,我要去那个殷月宫看看,世人把那里说的那么恐怖,我倒要去闯闯!不用送了啊!”语毕,欲转身离开。

    “来人啊,三少堡主要离家出走了,快来……”剩下的话还没喊出,就被欧忆洋一记手刀砍晕了过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不是有意的,谁叫你大叫的。忆景啊,你就乖乖的准备做莲忆堡的继承人吧,哥哥去了!”恶作剧的笑容绽放在他那张好看的脸上。忽而看见远处有火光,连忙跃上屋顶,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匿水,怎么了?”隐火问突然停下来的匿水,顺着她的眼光,他看见了一名白衣男子,他正抓着一名妇人问道:“请问,大妈,你知道殷月宫怎么走吗?”大妈奇怪的看着他,很用力的摇了摇头。

    “嗬,在问殷月宫呢!看他的打扮,不像武林中人,倒像个公子哥!”凌冰双手环抱住凌冰剑,一脸有趣的笑容。“我去探探他的底。”

    不等隐火阻止,她便已上前。

    “喂,小子。”拍拍欧忆洋的肩膀,待他转向她时,又说:“你是不是在找殷月宫啊?”

    “啊!?你知道吗?”欧忆洋眼中散发出惊喜的光芒。

    凌冰见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想知道?”见他猛点点头,笑道:“可以啊,赢过我。”

    “凌冰怎么这么冲动?和人打起来了?”匿水看着眼前的一篇混乱低声说道。

    “真是胡闹,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匿水,你去把她拉回来。”隐火皱眉道。

    匿水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看他们,那年轻男子有点三脚猫功夫,被凌冰逼得无处可退。

    匿水还未行动,已经有人一掌将凌冰给逼开了。

    凌冰跃起后退,避开了那一掌,脸上顽皮的笑容不见了,换上了冰冷。

    好强的内力!

    “凌冰!”沉木一个跃身,过去助阵,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给半路拦了下来。是一个长相憨厚的男子,他一边用刀和沉木纠缠,一边对逼开凌冰的男子说道:“主人,你没事吧?”

    “当然!”那人回答,看了看凌冰和已赶过来的匿水,“你不觉得欺负一个不懂功夫的人很可耻吗?”

    “呸,屁话!又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想当英雄?可以,胜过我再说。”边说边拔出了手中的凌冰剑,剑身散发着隐隐的蓝光。

    “凌冰剑?!”男子避开一剑,“你是殷月宫的人?”

    “呵呵,还算有点见识。”凌冰收起剑,看了看天色,道:“本姑娘今天不想打了,改天再打。”语毕将剑插回剑鞘中,然后回身对匿水和沉木点点头,嘴角微带笑意。

    匿水也微笑,看了一眼半路杀出来的“好事者”,为主的男子一身白衣,金腰带束身,必是有来头的人。手持一把宝剑,平凡的剑。可刚才那一掌逼得凌冰退让,可见他的功夫不容小觑。此刻他正微笑着打量他们。

    接下来是那个憨厚的男子,他看起来年龄不大,眼神单纯,对他的主子充满了敬仰。

    “匿水,走了!”沉木回头提醒她。她应了一声,立即不顾其他,转身跟上了凌冰他们的步伐。迅速的离开了。

    “喂,你还没告诉我殷月宫到底在哪儿呢!”欧忆洋见他们走了,立刻从地上跃起来欲追上去,却被一双手拦了下来。他转头看了看,正是那个白衣公子。

    “兄台还是不去为妙。”白衣公子说。

    “为什么?”

    白衣公子呵呵一笑,望了望凌冰一行人离去的方向,低喃:“是非之地,还是不去的好。免得惹祸上身。”说完便领着憨厚男子离去,不再理会欧忆洋。

    “要是怕我早放弃了!”欧忆洋也低喃道。

    最后,他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又去打听殷月宫了。

    酒楼的二楼倚窗处坐了一名白衣女子,手执一杯淡酒,浅笑盈盈。在目送欧忆洋离开后,才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在她对面,坐了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子,挑着碟子里的花生吃着。白齿明眸,仙风道骨,让人情不自禁的对他产生一种打从心底的敬畏。

    “箩儿,说好今天不理江湖事的,只是来喝酒的。”

    “谁说我要管了?我只是好奇而已。”白衣女子俏皮的道。

    “好奇什么?”青衣男子淡笑着问。

    “我奇怪展天楼为何会出现在这梨香镇上,江湖传言他不离开天楼阁的。”

    “呵呵……”男子轻笑,俏皮的眨眼,“还说不理江湖事,你这不是在关心么?罢了罢了,这顿饭也不必吃了,咱们还是回吧!”

    沈梦箩忙拦住他,嗔怒道:“我沈梦箩说的话怎可不算?”

    “是,你沈大宫主说的话一向是金口玉言。这顿饭也吃了够久了,回罢!”语毕,便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起身,往楼下走去。走到楼梯口见她还坐着,便扬起一丝微笑,道:“箩儿,铭儿怕是等急了吧,快走吧。”

    沈梦箩这才起身,同他一道下了楼。

    刚出酒楼,便看见铭儿从街那头缓缓走来。才十二岁的他已经长得挺拔了。他双手环在胸前,怀中抱了“心剑”,是沈梦箩给他的。

    他一直记得,两年前,他正在练功,一把剑笔直的插在了他面前,微晃,发出低鸣声,一听便知是把好剑。

    沈梦箩站在长廊里,白衣翻飞,依旧那副冷冷的表情,看也不看他,说道:“送你的生日礼物。十大兵器之一,心剑。以后,用它来杀我。”

    她常把杀她提在口中,提醒他,她是他的仇人。

    在沉思的他,突然被一声厉喝拉回了神志,一名红衣女子,手持一鞭,双眼仇恨地冲向沈梦箩。他一惊,脚尖轻点,欲飞身保护沈梦箩,却被半路的黑衣人拦下。

    掌风化开,把他逼退半步后,那黑衣人立即环住红衣女子的腰,将她带离了沈梦箩身边,右手甩出,一枚烟幕弹。

    待烟散尽后,两人早已消失。

    “宫主!”铭儿立即上前,等她发落。

    “穷寇勿追!”沈梦箩冷笑,松了松手上的白菱,差一点,那女子便死在了她手上。嗬,可惜!她对那个黑衣人,倒有些兴趣。

    “属下救驾来迟,请宫主责罚!”铭儿单膝跪在地上。

    沈梦箩单手扶起他,手轻轻扶上头上的碧玉钗。淡淡的说:“我一直在等!”

    铭儿疑惑的望着她。他始终不懂她。唯一懂她的,怕是只有她身边的青衣男子,寒夜歌了罢。

    寒夜歌轻皱眉头。他明白她在等什么。

    她在等,一个能杀了她的人。

    所以,她尽心的培养铭儿。只期望有一天,铭儿可助她解脱。“啪!”狠狠的一巴掌在红衣女子的脸上,印下一个巴掌印。她倔强地望着黑衣人,一句话也不说。

    黑衣人拉下面纱,悲愤地瞪着她。突然拉了红衣女子到了里堂,一推她,望着堂中央的灵位,厉声道:“心瑶,跪下!”

    雷心瑶看了看父亲和兄长的灵位,缓缓跪下。

    “向你父亲和哥哥认错!”素心沉声说道。

    “娘,心瑶没错,心瑶不认。”

    素心再次扬高了声音:“没错?你今天冲动的去刺杀沈梦箩难道没错?你知不知道,雷家就你这么一个血脉,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叫娘怎么向你父亲和雷家列祖列宗交代?”

    “那么我就只能看着沈梦箩在江湖上为非作歹不成?我不服,我好恨!”

    “心瑶!”素心低下身,将她的脑袋抱在怀里,悲哀的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是杀不了她的,她的功夫甚至在娘之上。”

    雷心瑶猛的推开她,恨恨地看着她:“你不是我娘,我娘才不会这么没出息,任别人杀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你是懦夫!你杀不了她,那是因为你不想杀她。我恨你,我恨你!”

    “心瑶!”看着女儿的情绪失控,素心欲再什么,谁知心瑶突然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仇恨的光。素心看呆了。

    “我雷心瑶发誓,今生不杀沈梦箩报仇誓不为人!”夺过素心的剑,长剑一挥,一缕青丝自空中散开。再次望着自己的母亲,声音不再尖锐,缓和了一下,道:“你不报仇便罢了,我的事你也别管,从此以后咱们进水不犯河水,我没有你这么懦弱的娘。”

    将长剑甩下,雷心瑶扬长而去。

    素心愣在那里很久很久。她不懂,心瑶的仇恨为何来得如此强烈。难道,她想保住雷家的唯一血脉也错了吗?或许,她该像心瑶那样,为雷家报仇。

    许久,她缓缓在灵位前跪下,泪湿衣襟。

    “武哥,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外面,寒风过境,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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