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两岸微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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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宫中,却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早朝时他们好战的南陵王要出征龙腾,而荣宠正盛枫叶儿随行。对于这件事,众美人虽然有点眼红,却也没有多大兴趣去争取,因为她们的主子是个十足的赌徒,他的赌注是他的命、她的命和八万死士的命,出征一国他却总是只带大少于敌国的人马。

    以前出战虽都是胜利而归却只有半数人带着半条命回来,有时还会搭上他的女人的命。陶然虽然不赞同他的做法却也是无法拒绝的,他的决定又有谁能改变呢?而且她们那情网深陷的枫叶儿还甚是振奋,真担心她一年之后无法自拔,只是先暂且不管这个吧!在这场赌局她只是旁观者,虽有危险却应该无大碍,有新鲜空气的地方对她也还是有吸引力的。

    只是怎样才能置身事外,又能和枫叶儿全身而退?看来也只能借助宁筅鸣带来的兵士了。

    修书一封,密送至宁府,说明南陵王要带公主出征龙腾,还有她带了三发烟火。他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而且已明了她的意图。在他们第二天起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到他们的行程和战况上,会放松对宁筅鸣军队的监控。于是他带上他的两万人隐蔽跟随,待烟火三发就极力救人。虽不能带过多的人马以免被发现,但在鹬蚌相争之后以两万人救出两人还是可以的。且先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或是以一些小借口,或是根本无需理由,每次他都是高调出征,还每次必带女人,真不知道有什么意图,古来征战行船最忌讳女人了。“在战败时做交易?难道是犒赏三军???”被自己没由来的想法吓得一身寒毛,猛地甩甩头。

    无论愿意与否,次日他们还是随军队出发了。开始,还是和风细雨,南方的秋天,雨并不猛烈,相反的风景还很好。两岸微雨后,柳垂烟,花带露。

    天余的征程硬是让他大张旗鼓地行了三日,还带着枫叶儿到思蚵城的水乡闲游了半日。嚣张如斯,不知到时会是怎样一个死法。

    至龙腾近十里处时已然夕照,安下营,火头军已开始做饭,准备休息备战。下了马车还未站稳,枫叶儿未能车马劳顿得以休息,而是被一袖藏青捞上了马背。嘤咛一声,轻声问道:“带我去哪儿?”疲倦的面容让人心疼,拂起她脸上的发,撩到耳际,疼惜地搂住她:“带你去溜溜马,顺便看看边境风光。”

    是他带着走的,有什么地方不可以去的呢?伏上他和胸膛:“让枫叶儿也去吧,她最喜欢到处瞎转了,让她也看看南陵的边境风景。”三人两马,陶然一路跟着那抹藏青和偶尔飘出的绯色,莫名地想,如果那个是我心爱的人,我一定要伏在他的背后,让他用后背感受自己的存在。

    大约一刻钟的工夫,已奔好远。平缓的山头之外,竟然是一山的芦苇。“又是芦苇!”还是芦苇,却已不是吉拉,不是南风,而是枫叶儿和他。只能说物是人非了吧,事情永远都在变化。无名的伤感。想不到原来自己也是会善感的。蓦然抬头,却是夕阳下那抹藏青和绯红拥吻的侧影,连同飘飞的发丝和没有了花絮的芦苇丝儿在夕阳的映照下褶褶生辉。

    没有娇羞,只是悄悄地牵着马儿转身。霸道的声音却响起:“去哪里?”“奴婢去喂喂马儿。”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他这时候还能记起一个不相干的人。忽略那低沉蛊惑的嗓音,忽视那被他呵气弄得涨鼓的红唇和半解的衣裳,将马儿牵出数百米之外,坐下来看夕阳。想起了纪然哥哥、欣儿姐姐、想起了纵容自己的父母亲和哥哥,他们现在如何?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记挂自己?亦想起了书院里的朋友,学生。

    她十六岁开始已是父亲书院里的一名女先生了。也想起了那个爱捉弄人的同窗和他那狭促的笑,还有那个山寨,虽然只住了几小日,还是被“绑架”去的,却也无比的怀念,发誓若回到去再也不离开小镇子,再也不离开亲人了。

    胡想了一陈,马儿也喂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回到事发地,两人正对自己,半躺在山坡上吹风休憩。枫叶儿看似熟睡,他却发现声响蓦地张开眼睛,却让她触及了他眼底的孤寂,不明白如他为何会有此种眼神。

    也许真的是如人所说有一种孤独就可以消减;有一种孤独却是是无边无际无着落的,只能各自面对、素颜修行。这是与生俱来的呢。

    又想多了,说不定是自己看错了,也许离开了家乡让自己老是触及伤感的一面,真的该回家了。他亦奇怪为何会在她眼里看到一种叫理解以及——同情——的东西,向来人们对他的叫嚣只会扼腕叹息的。难道她能懂自己?怎么会,一个不为自己了解的怪物怎会奢望为人所了解?抱起枫叶儿,回到军营已是入夜时分。他的军队无需部署,只需介时听他号令。不知他何来如此自信。以往也是这样子的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