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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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表姐和小弟的住地相隔不远,两村相距不到2里,见面很容易。隔三岔五地相聚,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梅表姐的单位反映比较强烈。开始叫马教员做梅表姐的工作,叫梅表姐不要和小弟来往,并要求马教员形影不离地坠着她。但小马是同情她的,效果不大。

    后来许营长到警卫营找到刘教导员说:“老伙计,有件事非得你帮忙才行。”教导员问:“啥事,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义不容辞。”“你知道,我已经38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想解决婚姻问题,相中了营部的小梅,就是上次来找小王的那个。正在做她的工作,谁知黑松林里杀出个李逵,让他给搅黄了。”刘教导员截住他的话问:“这李逵是谁?”“就是你们的王教员。他自救了小梅以后,他俩打得火热。他妈的横刀夺爱,趁火打劫。”

    教导员差点要笑出来,故意问他小梅多大年纪?他说:“18(岁)。”教导员为难地说:“老哥,这工作可能不大好做,你的年龄可以当她的爹!你看他俩,年龄相当,文化相当,又有救命之恩,多般配呀!”许营长一听,气不打一处出,但也不敢发作。想了想,恳求道:“你只要叫小王不要和她来往就行。”教导员说:“让我试试,但不能保证。”接着又带着讥讽的口吻道:“你如果把这朵鲜花搞到手了,可不能忘记我哟?”“那怎么会,没齿难亡,请你坐上席。”

    教导员把问题看得很简单,他见到小王说:“你那个梅表姐要结婚了,你知道吗?”。小王反问道:“她和谁结婚?”教导员说:“炮营许营长。别在里面掺和了。”小王想:怎么没听梅表姐说,哄我!但又一想,事物是变化的,说不定是真的咧。

    于是他拿了本《国家与革命》作晃子,跑到炮营营部。脚一跨进门,便遇见了许营长出门,碰了个满怀。小王忙向他敬了个礼,并道:“首长好!”许营长一见是“李逵”,不由得有点惊奇:嗨!你小子竟上门来了,胆儿不小!便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教员,来找小梅的吧?”“是。”小王毫不含糊地继续说道:“我来还书给她。”许营长挡驾道:“她好象不在,书交给我吧!”小王说:“我还有个问题要和她探讨!”正说之间,他见梅表姐出现了,马上向梅表姐打招呼。梅表姐迎了出来。许营长有点尬尴,灵机一动,摆出领导大度的派头,对梅表姐说:“他来还书给你!”说完出门去了。

    “还书?”梅表姐听了,有点诧异。小王赶紧把书递给她,眨了一下眼睛说:“谢谢你!我有个问题还要和你探讨,有时间吗?”她开始有点莫名其妙,后来开始醒悟:“小弟找我有事吧?”随后说:“这时是休息时间,出去走走,边走边聊。”出得大门,小弟见附近无人,扑哧一笑:“还书是个由头。问你的事,我们教导员说,你和许营长要结婚了?”“造谣!”她很生气地说。小弟忙说:“我料定他是无中生有。一是你主意已定,二是如此大事,不会瞒我。”梅表姐笑道:“我看你有点着慌!”“如果属实,送恭喜我抢个先!”这回梅表姐可不客气了。她揪着他那大耳垂说:“把这个送给我。”小弟手指着撅起嘴说:“还搭这个!”梅表姐站着,眉冷对着小弟说:“你越来越邪了!”

    小弟转过身来,见许营长跟了上来,忙说:“营长跟来了,演个戏。”“演啥?”“演个‘不欢而散’,你堵气摔书,他问就说我个性太强,不好相处。”这时许营长已经靠近,小弟示意她摔书。梅表姐速即将书摔在了地上,真象在发脾气一样。小弟地大声说:“看你官不大,脾气还不小。””说着把书捡起来递给梅表姐说:“别找书出气!”梅表姐不接,说:“你强词夺理。请回吧!”许营长这时赶上前来把书接了去,以胜利者的姿态说:“书给我,再见!”小弟走后,营长问梅表姐怎么回事?她说:“他个性太强,不好相处。”许营长得意地笑了。

    “不欢而散”这出戏,麻痹了许营长。他以为梅、王二人闹翻了,情敌已经消失。可另一方面,却让梅表姐和小弟也放松了警惕。一天晚上,他和梅表表姐去老地方玩了个痛快,对“不欢而散”这出戏的效果十分满意。接近9点,他俩手挽着手,哼着《红梅花儿开》才往回走。

    碰巧,许营长打镇上回来,听见前面歌声传来:“……少女为他思念,在心焦……”是谁在唱情歌?他便加快脚步跟进,趁着月光一瞅,大为震惊。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却是“不好相处”的一对。让他难以容忍的是,竟如此亲密地手挽着手,唱着情歌。急忙赶上前去,气极败坏地对他俩吼道:“太不象话,还有没有纪律。”把他俩吓了一跳。一看是许营长,梅表姐却镇静自若地回敬道:“违犯了那一条,封建意识!”此言一出,还真把营长给镇住了。小弟趁机对梅表姐说:“你正好和营长一道回去,我不送了!再见!”

    第二天,许营长打电话给刘教导员:“老刘!你对小王的工作帮我做扎实点。他俩越来越热乎,那小子竟敢跑上我的门来。走路都手挽着手,唱着情歌。”教导员问:“不会吧?”“这是我亲眼得见的第一手资料。你得给我想办法拆!”

    刘教导员听了,既同情又好笑。他想,老许的婚姻问题是该解决了,但他把对象找错了,象是水中月,镜中花。但还是给帮帮忙。便郑重其事地找小王谈话:“部队有规定,只有具备‘258团’的条件,才能谈恋爱结婚。你小小年纪,应立志干一番事业。”告诫他不要和梅表姐来往,可他辩解说:“我和梅教员的关系很正常!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主要是交流教学业务和学习心得,没有谈情说爱的内容。”教导员问:“一男一女越来越亲密叫什么?”他说:“说实话,我还没有把谈恋爱纳入议事日程。我对自己要求:事业无成,决不找爱人。”教导员有些生气了:“你不要狡辩,一条,劝你俩少来往为好!”他虽然不通,但还是答应了。

    正因为这样,他那见义勇为之举,虽然后来教导员知道了真情,但也没有给予宣扬。

    过了“五一”节,教导员给他谈话,说连队突击文化任务很重,缺教员,调他到367(团)的八连。他毫不犹豫地表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教导员说:“你赶快收拾_4460.htm一下,小田送你。路程远点,骑马去。”小田帮他打好背包,驮在马上。把那匹最驯良的马让的给他骑。

    他俩骑着马在公路上驰骋了一会,并辔而行之时,小弟想起梅表姐来。来不及与她道别,内疚于心。便对小田道:“请给梅表姐捎个信,把我现在的工作单位告诉她。因为走的急,来不及告别,请她原谅。”小田满口答应:“一定带到。”接着开起了玩笑:“你们俩像是对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好让人羡慕。”他解释道:“我并没有这方面的奢求,只是同情她的处境而已。”小田一笑说:“算了吧!你们那个亲热劲,谁都看得出来,别自己哄自己。”小王好像有点无可奈何地说:“好好好!我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何尚不愿意让人们的误解成真呢?

    马儿走走跑跑,跑跑走走,足有三小时,才到达八连驻地。估计至少有60多里的路程。后来才知道这里又是一个县了。晚上小弟写了封短信,给梅表姐寄去。等了一个星期没见回信。以后又追了两封,仍然音信杳无。虽然两地相距只几十里之遥,但交通不便,通讯困难,难以想见,犹如天各一方。完了!他唱起了一个歌剧中的几句唱词:“羊儿落在虎口里,苦日子怎么过,怎么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