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跑到婉尘的面前,摇头摆尾的,一个亲热劲儿。
它浑身上下在林子里弄的湿了个透,婉尘又不好抚摩它的头,对它的热情作出表示,不过招财的一身雨水倒溅的婉尘满身都是。
白大爷向它言语:“招财出去。”
招财耷拉着脑袋,很不情愿的悻悻的出去,回到自己的窝里,尽它自己的本分。
婉尘接过白大爷手中的野斑鸡,掂了掂,两三斤是绰绰有余的,言语:“白大爷,我这就烧水去,我可有些待不急要吃它哩,嘿嘿。”
白大爷一脸慈祥的微笑,脱下身上披的行头,挂在墙上,言语:“好,那快些,趁赶个鲜劲儿,更有味儿。我去把这些野菌子洗洗去,弄个野菌炖鸡,那味儿,真没得说。”
婉尘单只是听,意念中就已经流了好几次口水。便利索的架火烧水去,白大爷也在一旁忙活开来。
不知何时,招财又把头搁在了门槛上,望着屋里,听着里面的动静,肯定是在暗自的想:“有好吃的,怎么也不通知我,虽然肉没有我的份儿,但骨头总可以给我吧。”
白大爷瞧见了它,见它全身冒着湿气,怕把它弄感冒了,便向它言语:“招财,进来,到火炉旁找个偏地儿呆着去。”
招财听懂了白大爷的话,嘴里哼哼叽叽的发出感激声,很迅速的在火炉后面蜷缩起来,烤着火。
不一会儿,一壶水就开了。
婉尘把水倒在木桶里,把野斑鸡放在里面翻腾了几下子,拔光了野斑鸡身上的毛,这些动作,招财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错过享用美味前的每一个细节。
而后,把拔光的野斑鸡在火苗上烤了烤,是为了把没有弄干净的细毛弄掉,开膛破肚的事就由白大爷来做,整个过程也不过就半个小时而已。
白大爷不断的夸婉尘干起活来还真利索,听的婉尘飘飘的,听白大爷那口气,他自己如果有个孙儿,还不把婉尘曲过来。
农村人看姑娘,虽然相貌要有,但更重要的是要能干活儿,干的起活儿,两个人结婚,可要靠两双手养活一家人,这可不是闹着完的。
婉尘想这想那的,竟没有发现自己羞红了脸,不带做作的羞红了脸。
开膛破肚片刻就由白大爷搞掂,而后,野鸡就被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砧板上,洒上些苞谷酒,单只是看就很诱人。
白大爷麻利的在火炉上支起了锅子,把饭也热在火炉上,在锅里放好油,弄了大半锅汤,便把鸡块放了进去,朝婉尘言语:“还是要多放点辣子啥?”
婉尘言语:“好。辣子多放点,这样更有味,有蒜头没,也可以添点。”
“有,有,好哩,就照闺女说的办。”白大爷说完,找来了辣子和蒜头,稍稍处理了下,便洒在了锅里。待会儿,鸡块快熟时,又往里面添上盐。
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白大爷和婉尘开始享用起美味来,招财也在一旁瞧着,骨头享用了不少,心也就满足了,毕竟自个儿也到山上跑了一趟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边吃还边往锅里放菌子,菌子蘸上鸡汤的味儿,更显得香嫩可口。
见婉尘吃的很欢,白大爷言语:“闺女,明儿一大早我到西山头还去弄点给你带回去,让你爹妈也尝尝。”
婉尘边点头边言语:“这怎么好意思呢!”
白大爷言语:“瞧闺女你,这又见外了不是?”
“呵呵!”
婉尘用笑表示自己只得同意了。
白大爷不断往婉尘的碗里夹鸡块,婉尘不断的说:“够了,够了。”但还是把碗里一切消灭的干干净净,一顿下来,肚子那个撑的难受,不在话下。
不过,也只是难受并快乐着。
白大爷还小酌了一些苞谷酒,吃完饭,脸上也是红扑扑的。
酒足饭饱,每天都能这样,这日子对老人来说,还是挺幸福的。
在火炉旁,很是坐了一会儿,待消化完毕,婉尘洗了脚,便去睡。
她睡的是阿山哥的床,一股浓浓的男人味在被子里能嗅的到,让婉尘浮想联翩,心里那个闹腾,真可谓无法形容。
虽然阿山哥此刻不在,突然想到自己和阿山哥新婚洞房的那天,那将是怎样一种境况呢?
阿山哥会很粗暴吗?自己那是将又是怎样一种心境呢?
想着,想着,婉尘又羞红了脸。
心里暗自骂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想那么些羞人的事儿呢?真是的,真是的。
婉尘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象是怕被黑夜窥见了自己的窘态。
不一会儿,又把头伸了出来。
手里拿着阿山哥八岁那年送给六岁自己的小口哨,也开始在这个夜晚去温存那些儿时美好的记忆。
在三道瀑,在茅草塘里。
想着阿山哥反问自己:“婉尘妹,如果我有一天出了山的那那头,你没有,你会等我吗,等我有一天回来?”
也想着自己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般的回答:“我会!”
想起来,如果他现在也问自己同样的问题,也会是同样的一个答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我会!”
自己从来没有因为他的父母的缘故而瞧不起他,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他也是无辜的。
虽然自己的爹心里面还不能接受,但为了自己的幸福,一定要让爹相信阿山,接受阿山。阿山很不错,能给他的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阿山哥能吗?哎,自己怎么又怀疑起阿山哥来了,太坏了,太坏了,阿山哥如果知道了我的想法一定会生气的。
打小见阿山哥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自己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嫉妒,是怕失去。
现在想起来,这些想法都是多余的,阿山哥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我相信他。
雪儿也在不久前向自己提及了阿山哥的好,说起她自己也曾对他舍不开。那时自己真的吓了一跳,生怕雪儿会抓住他不放。
但她接着的言语打消了自己的顾虑,她言语:“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相情愿,婉尘姐,只有你才是和他是天生一对的,在整个楠谷地,再也找不到你们这般般配的。所以,我不会那么傻,我放弃了,应了爹妈的心愿,嫁到麻雀岭的李家,或许这样,一个女人有了家,有了挂念,就会忘记那些曾经的牵牵绊绊。”
想到雪儿和自己谈的那些话,自己明白她的婚姻是为了逃避自己不能舍下的感情,而自己却因为自私的想法,只是不痛不痒的给了她一些安慰,真得是挺对不住她的。
但转念一想,如果劝说她放弃这段快要开始的婚姻,自己大大方方的找个借口把阿山哥让给她,自己能做到吗?
可能,最后还是为自己想的多一点吧。虽然可以有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但终究是骗不了自己的。
既然自己已经这样做了,没法去改变,就只有由着日子去了,一辈子,谁敢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别人?谁都不敢,想到这,心里会好受些,或许。
爱情是自私的,为了个人的爱情,什么样的错误又是正确不了的呢?
对与错,一切都会过去,但生活还是要让它继续。
婉尘索性跳过了不快,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和阿山哥的未来。
如果两个人走到了一起生活,还是有很多事要考虑的,柴米油盐的事儿就会摊上日程来。
不可能只是一辈子的卿卿我我,而什么事都不用做。
婉尘思度着自家的几亩水田,几亩旱地,还有每家分到的几个山头,足够能养活一家子人的。
只是担心阿山哥会不会做向家倒插门的女婿,他人虽说挺憨厚老实的,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天生的倔劲儿,一旦与自己的爹妈较上劲儿,那一家人过日子还有个什么趣儿。
照面就吹胡子瞪眼的,向是几世的仇人,这可不是个长久哩。
soudu.org 古桐寨就那么几家人,又都是交心换肝的处日子,如偏执看不惯女婿冲撞丈人,说出什么伤阿山心的旧事来,这还了得,非得把阿山哥气走不可。
婉尘接而又嘲笑自己,这些事只是自己想想而已,怎么会发生的,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婉尘不断的窄自己的心,又宽自己的心。
现在看来,这个爱情还真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这么简单而已。
婉尘开始为自己始而不够周全的考虑再做一些未雨绸缪更为周全的考虑。
琢磨着协调爹妈与未来丈夫的法子,琢磨着婚后与邻人相处的诸事儿,原来在自己心里不重要的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琐事这下子却都显的那么的重要了。
心中又责怪自己没能在以往好好听妈讲那过来人对自己未来的一些絮絮叨叨,这下可是悔青了肠子都没处说了。
索性,为了自己长远的幸福,再厚着脸皮去向妈寻寻过日子的那本经,免得自以为是,多走那些情感上的弯路。
这些想到了,再还就是孩子的问题了_4460.htm,有了个或者幸运有了两个或者出奇迹有了三个或者破天荒有了几个孩子,做父母的总要为他们引好路子,让他们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不走入那些个邪门歪道才是。
噢!阿山哥不还有个心愿么。八岁那年,由于家庭的缘故,连他想读的书都没得念了,肯定在他心中流下了不可磨灭的痛。
他没有完成的意愿就只有由他的孩子替他完成了,替他了却一桩心事,也算自己为他做点份内的贴心事。
婉尘又暗喜,自己真是个做好媳妇儿的料。
在古桐寨,迎着鸟语花香,呼吸着清爽的山风,聆听着水汩沟潺潺的水声,他挑水来我浇菜,夫唱妇随,过着甜美的小日子,那是怎样一种美啊!
还多喂几头猪,多喂几十只鸡,养些兔子,养些鱼什么的,赶集时到集市上换些钱,添些新衣裳,添些新家什,多余的留着,留给孩子以后上学用,看来,自己想的又周全了好多。
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把爹妈送上山,让他们安心的去,也就尽了一份做儿女的责任。
待老了,与阿山哥到三道瀑,到杜鹃山,再重温那些哥哥妹妹的情歌儿,那是多么坦然的一种日子和多么温馨的光阴的流逝啊!
莫那时再唱情歌儿时,自家的小子又调皮的叫“肉麻啊!”
哼,非抽他一顿不可。
胡思乱想的婉尘思绪似天马行空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不一会儿,或是想累了,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