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巧设连环计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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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奇斗妍困红颜

  天赐良机展宏愿

  清风巧作意闹

  浅浅笑意跃眉间

  明丽贵气的纱帐,精心绣制的幔,大红的宫灯,将室内照的如同白昼,临窗偌大的铜镜,映出一袭窈窕纤的倩影,镜中的人儿玉面朱唇,堪称国天,一双明眸细细打量着映在镜中的容颜,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她的俏眉微微纠结,纤手似乎颇为不解的轻抚自己的脸颊,仿佛是在找寻什么瑕疵一般,

  “公主,有消息了。”门外传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声音,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

  “青颜,又忘记规矩了。”清脆威严的声音微嗔,进来的子俏皮的吐吐舌,立刻变为规规矩矩,但仍掩饰不住一脸的得意。

  “公主,有消息回报,那两个人去闯了昊天塔,不过被随后赶到的国师带走了。”一说起宛若仙人神机妙算的国师,青颜的眼中满是仰慕。

  “耶律皓南?他是何意,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耶律凝雪喃喃自语,明眸也满是疑惑,回想起白天在茶馆一幕,很明显,一个西夏人和一个汉人,那么究竟是白衣公子对塔中之物感兴趣,还是那个翠衫的汉人子,闯昊天塔的动机又是什么呢。还有萧莹望今日那一番话似是别有含义,难道是在筹谋什么,不由心中一惊,朗声道,

  “青颜,带路到母后的寝宫,快。。。。”青颜微诧,但还是恭敬领命,擎了宫灯。

  凤仪殿,萧后仍在案几前忙碌,忽听门外宫人禀告,凝雪公主求见,保养姣好的容颜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从案几后抽身,往门口迎来。

  “母后,凝雪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母后,请母后见谅。”乖巧的盈盈施礼,

  “吾儿这么晚来找母后,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吧。”萧后笑吟吟道,对于自己的爱,她还是相当了解的,她的聪慧和当年的自己很像。

  “还是母后最了解孩儿,孩儿确实遇到了一些事情。”摈退了下人之后,耶律凝雪将今日在茶馆所遇之事告知萧后,暂时未提她对李元昱二人的怀疑,单指萧莹望今日所言,似乎隐隐有所指,空气刹那变得有些严谨,萧后沉默半响,才幽幽道,

  “这也许就是身为皇家人的悲哀吧,当初你外公他一心只想光耀门楣,未雨绸缪,你的姨母们分别嫁了各成一派的亲王,我就明白,总会有这么一天,但终究是一母同胞的亲人,她们所要的能给的我全都给了,可是终究无法满足。其实她们的一举一动,母后早就了然于胸,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将手伸到萧家人的头上。”

  “权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耶律凝雪不懂,或许是她不想懂。

  “权势是一种能让人为之疯狂的东西,离它越近越容易疯狂,好了。不说这些了,倒是母后对你口中的那个白衣公子很好奇,什么时候我大辽突然多了如此多的青年才俊,依你所言,这位白衣公子应该是相当不错,不过比之耶律皓南如何?”

  “母后,对于耶律皓南你怎么看?”想起那双清冷默然的黒眸,似乎永远是那么的深不可测。

  “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他一个北汉皇族后裔,经肯屈尊投效辽国,当然少不了野心勃勃,不过他却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母后岂不是要担心日后会不会养虎为患。”萧后笑道,

  “是人总会有弱点,来日方长。”耶律凝雪略一沉吟,将自己对白衣公子的怀疑告诉萧后,萧后也微微皱眉,

  “这么说,西夏难道也想利用此事有所谋划。”但很快已释然,

  “既然人已落入耶律皓南之手,母后相信,他定会将此事弄个明白,吾儿就不必过于忧虑了。”

  “难道母后就如此相信耶律皓南。”耶律凝雪讶然,萧后微微一笑,

  “若他连这等小事都办不好,将来怎助我大辽踏马中原,若他有异心,也可尽早防备。”

  “母后果然思虑周全,那孩儿就不打扰母后了,孩儿告退。”施礼后,盈盈退去,萧后望着微跳的烛火,若有所思。

  寒冬的清晨,阳光难得的明亮,暖暖的光线缓缓照进窗棂,光柱中的浮尘也就无所遁形了,浮生如梦半日闲,醉醒不知已入了帘笼,也许是阳光的暖意,或许是浮动的暗,排风轻轻睁开蝶羽覆盖的翦翦双瞳,眼前所见的陌生景致,有一瞬间的茫然,少顷,记忆纷沓而至,昊天塔,李元昱,她莫名的昏倒,这儿是什么地方,一连串的疑问袭上心头。听得门口传来声响,她侧目看去,却是一个清秀的小丫鬟,一脸的小心翼翼。

  “姑娘,请洗漱。”恭敬却又谨慎,排风微微蹙眉,

  “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小丫鬟眼中一惧,却并不答话,仍是恭敬的捧着洗漱用具。

  “为什么不回答?”排风继续追问,小丫鬟竟然双膝跪地,连连摇头,排风无奈,只得住口,郁闷的洗漱一番,小丫鬟又送来早膳,虽说可口,但满腹心思的她却食不下咽,心中有些担心李元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此这番,可真是连累他了,心中生出无限歉意。待小丫鬟离去,她便迫不及待踏出房门。

  时值隆冬时节,本应木尽残,可是排风此刻却满目愕然,这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诡异,小小的四方院落,竟然囊括了只有在天绽放的,夏季盛放的清荷,秋季怒放的金菊,还有冬雪傲霜的寒梅。俨然将四季收拢在内,随意操纵一般。排风试着上前触摸,那盛放的朵,不骇然,明明应是触手可及,但却始终无法触摸,难道又是障眼法,排风不死心的顺着大门方向走去,果然还是徒劳无力。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将她困至于此,百思不得其解的她只好失望的返回房中。

  辽宫,庄严肃穆的大殿上,一干臣子垂手而立,有人漠然,有人幸灾乐,也有人置身事外,只有耶律皓南,永远是那样的清冷淡定傲然自信。

  “回禀大王,昨有人闯进昊天塔,取走了骨灰,想当初,国师大人信誓旦旦,自以为阵法天下无敌,如今就请国师给众人一个交代。”说话的正是萧天作,他正幸灾乐,自那日他率众部将拜在耶律皓南的阵法之下,就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他一贯敌视汉人,因此会落井下石一点也不足为奇。

  “回禀大王,国师当初也说过,阵法并非是无懈可击,所谓有言在先,国师也不算是失职。”耶律斜轸急忙出列,为皓南辩驳。耶律斜轸,不同与萧天作,他是位心胸开阔的真勇士,对耶律皓南的功夫极为佩服。经他一言,立刻有几位汉人臣子也急忙随声附和,惹得萧天作一声冷哼,辽帝望向耶律皓南,朗声说道,

  “国师可有什么话要说,或者要为自己辩驳的。”熟料耶律皓南淡定自若,浅浅一笑,星眸定定望向辽帝。

  “大王可信我耶律皓南。”淡淡的语调,没有辩解,没有恼怒怨愤,只是长身玉立,满目光华,张扬着自信。

  “耶律皓南,你这是什么态度。。。。。”萧天作忿忿不平,辽帝挥手止住,缓缓走下高台,站在耶律皓南身前,目光带着些许压迫。

  “本王自是相信耶律卿家,只不过本王很想知道,国师的锦囊妙计究竟是什么。”

  “既然大王信任微臣,那么微臣自然不会让大王失望,所谓计中有计,那被盗走的骨灰,其中自有玄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杨家谋反的消息传回,就请大王静待佳音吧。”接着又望向萧天作,眼中的不屑一闪即逝,淡淡说道,

  “我知道萧将军一向忠心耿耿,所以也请萧将军放心,那被盗走的骨灰是假的,是用来敌的。”萧天作回应一声轻哼。

  “哈哈哈。。。。好,计中计,既然国师已经成竹在胸,那本王也就无需担心,国师不愧为我大辽第一谋士,今得如此有才之士,相信成就大业不远亦。”朝堂上下一片恭贺声。

  “回禀大王,微臣还有一事禀告,昨被困塔中之人,乃西夏二皇子李元昱,如今正在国师府中做客。”

  “西夏二皇子在?怎会是他,难道西夏也想借此发挥。”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有人说西夏狼子野心,不安好心,有人说李元昱已被逐出西夏,不足为惧等等,众说纷纭。

  “国师对此事怎么看?”

  “微臣以为,二皇子已被逐出西夏,但并未削其封号,仍属皇族之人,此事可大可小,我们可以借此与西夏定下和平谋约,以便他日我大辽挥军南下之时,可保后方无虞。”

  “哼!国师也未免太过小心,小小西夏何足畏惧。”不服气的仍是萧天作,耶律皓南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依旧优雅的淡声说道,

  “萧将军此言差矣,谋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既然有此良机,何不趁此利用,西夏虽小,但兵力日渐扩张,不容小觑,凡事都要做好最完善的准备,才能一击即中。”

  “既然国师有此高见,那么此事就交由国师处置,即刻修书一封,送往西夏。”随着辽帝的下令之后,众人纷纷散去,退出大殿,萧天作悻悻道,

  “国师如今受大王如此器重,真可谓是风得意啊!”

  “萧将军言重了,我只是尽忠职守罢了。”碰了个软钉子,萧天作自讨没趣,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萧将军他是一莽夫武人,向来敌视汉人,还请国师不要介怀。”耶律斜轸急忙打圆场,耶律皓南微微颔首浅笑,信步离开。

  回到国师府,耶律皓南来到李元昱所处的院落,向他传达辽帝的旨意,李元昱唯有苦笑,对于自己的身份,他来到辽国闯昊天塔,此事可大可小。他想闲若浮云,但是只要他姓李,他就永远摆脱不了皇子的身份。若是排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还会当他是朋友吗?见他不语,耶律皓南似乎看穿了他的思绪,淡然一笑,

  “杨排风还不知道你的真是身份吧。”闻言,李元昱霍然抬头,双眸紧盯着他,声音微颤,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你把她怎么样了。”耶律皓南略显不自然的移开眸光,

  “她是杨家的人对不对,不过你放心,她很好,只要你照我的话做,答应我大王的条件,我自然确保她安然无恙。”

  “你们也太抬举我李元昱了,在我父皇眼中,我只是他的逆子,虽然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天下太平。”

  “是吗?可是你怎么不知道,这也许是你父皇想保全你的苦心之策呢。据我所知,你西夏虽然兵力渐强,但对帝位虎视眈眈的可不止一人,也许他想把位子留给你也未尝不可。”耶律皓南的话,使得李元昱心头一震,他从未从这个角度去看待父皇对他所做的一切,难道这才是父王心中所想,不,不是的,父皇应该知道,他对那个位子毫无兴趣。想到此,他淡然一笑,

  “也许你猜错了呢。”耶律皓南淡声道,

  “不妨我们就来赌一次,看你父皇会不会派人来议和,并将你迎回西夏,你还不知道吧,你父皇的大限也许不远了。”他观天象,发现西夏帝王星忽然黯淡了许多。

  “你是说我父皇他。。。。。不可能,不可能。。。。”李元昱喃喃自语,耶律皓南也不再停留,悄然离开,行至门口处,突然回首说道,

  “我相信你不会独自离开,杨家丫头的命可是握在你的手中。”撂下这句话,从容离去。

  排风此刻犹如困兽之斗,在屋中踱来踱去,寻求脱身之法。忽然,从窗外传来一阵鸟鸣,她寻声望去,发现一只麻雀落在墙头上,她眼睛一亮,有了,虽然院中布有阵法,但四面环墙却是固定不动,只要越过墙头,不就可以离开此处了。心随意动,她立刻行动起来,虽然自己有轻功,但似乎还不太熟练,只好先借助一下外力了,她吃力的将桌子放在门口台阶处,又找来凳子忙乎起来。

  耶律皓南沿着院落,闲庭信步,他一向喜清静,因此偌大的院落,很少有仆役走动,虽然雅致,但仍显得有些空旷,凝眸望向天际,心中掠过一丝寂然。忽然对李元昱生出一份羡慕,最起码,他还有可以牵挂的亲人或者朋友,而自己呢,这世上他唯一有过的亲人,却是被他亲手所杀,到现在他仍然记得他伯父临死前那不甘和不可置信的眼神,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报仇,因为仇恨是他唯一生存的理由。师父虽然给他教导,但却始终有所保留,因为师父说他煞气太重,并不全然的信任,所以他不知道,这世上是否可以给他一个不去杀戮的理由。想着想着神逐渐凝重,忽然一阵窸窣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警惕的四处张望,终于发现,在不远处,隐隐露出一抹乌黑的青丝,随着他的逐步靠近,忽然从墙头探出一张清丽的面孔,稍显凌乱的发丝微微湿润,一双璀璨的明眸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是她,那个杨家丫头,他下意识的将身子隐在一株雪松之后,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略带戏谑的望着她,娇小的身躯稍显艰难的跨上墙头,气喘吁吁。

  当排风的眼眸望向墙外时,却有些傻眼了,不暗骂,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墙里墙外的高度不一致啊,正懊恼时,忽然传来一阵呼啦声,她暗呼糟糕,她叠的桌椅想必也塌了,这下可真成了进退两难。排风哭丧着俏脸,尴尬的坐在高高的墙头之上,一阵冷风掠过,刚才因为用力而导致被汗水湿透的内衫,此刻冰凉凉的而贴在肌肤上,排风不由哆嗦一下,下意识的往四下张望,想寻求援助。忽然,晶亮的眸子终于在一丝绿意中隐隐看到一抹青影,但是,那抹青影似乎无意来此,排风急忙扣起墙头上一个土块,往青影处扔去,希望借此引起注意。

  早注意到她一举一动的耶律皓南,不费丝毫力气就接住了她扔来的土块,眉宇间尽是冷意,缓缓走出,

  “喂。。。。”排风余下的话尽数咽回肚中,是他,竟然是在林中救她一命的他,一抹喜意凝上眉头,看他的装扮,还有她曾见识过他的功夫,他应该是这府邸的护卫之类吧。

  “上次没来得及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想到在这儿又相遇了,公子别来无恙吧。”因着那双和梦中如出一辙的黒眸,排风丝毫不在意他眼中的冷意,热络的说道。耶律皓南并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稳坐墙头的她,排风脸上闪过一丝羞赧,讪讪道,

  “呃。。。。。这里看风景不错。。。。。”闻言,耶律皓南心头那一份冷意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极力掩饰自己的笑意,装作恍然大悟状,

  “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你继续欣赏风景了。”说完,转身走,这下排风慌了,

  “喂,请等。。。。。”慌乱起身的她忘记了自己是坐在窄恰的墙头之上,脚下已空,娇躯已然往下坠落,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她吓得闭上双眼,等待那未知的疼痛。

  当她有了意识,发现自己并未落在地上,而是落进一双稳健的臂弯之中,鼻尖隐隐传来一阵冷冽淡雅的气息,耳畔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或者是他的,两人都有片刻的怔然,柔软带着淡淡馨的发丝萦绕在耶律皓南的鼻端,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暗红。排风正要起身,却忽感腰间一紧,身子已被他凌空带起,越过高墙,稳稳落在院中,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错愕中,那一抹青影很快消失不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