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他们二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有人带着浓浓的乡音和深深的亲情胡乱的骂他们了。
再也不会有人早晨逼着他们起来练功了。
他们在八岁的时候失去过一次亲_4460.htm人,但那时他们还小,还不明白亲情是什么。
所以,远没有现在这般悲伤。
这种悲伤痛入骨髓,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体会不到其中苦涩。
此时,那老郎中知道事已不可为,自行回去了。
五嫂听到哭声,快步走了进来,看着江、南两个孩子痛哭,也忍不住陪着流泪。
哭了很长一段时间,五嫂擦了擦眼泪,上前想拉起二人,却说什么也拉不动。
五嫂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不要哭了,老人生前是个好人,死后也一定会受阎王爷照顾的。
二人只是痛哭,任凭五嫂如何规劝,仍是抱着老树皮的遗体,一动不动。
这时天色已经微黑。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屋门“咣”的一声被人用脚大力踹了开来。
五嫂吓了一跳,抬头看时,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帮大汉走了进来,顿时把低矮的屋子塞了个满满登登。
江雷和南鹰哭的昏天黑地的,这时听到有动静,迷迷糊糊看向这帮大汉。只见从屋外又钻进来一个人,站到这个中年人边上,看见南鹰和江雷就对着中年人大叫:王叔,就是这两个小子,就是他们!你要给我出气啊!
原来是乌鱼帮的二公子黄良。
江雷和南鹰仍然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不能自拔,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姓王的中年男子也不说话,走前两步,几个耳光噼里啪啦打在他们的脸上,直打的他们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江雷被打的仰面倒地,南鹰却是被这几巴掌打的清醒了,站起身来,一拳打向中年人面门。
中年人冷笑一声,左手抓住南鹰的拳头,飞起一脚踹在南鹰的肚子上,直踢得南鹰倒飞出去。
江雷这时也爬起了身,看见南鹰被打的爬在屋角半天没起来,顿时急红了眼,大吼一声,也不顾自己不是那中年人对手,冲上来一脚踢向中年人。
王姓中年人也不躲避,起右脚后发先至,由上至下,狠狠的登在江雷的小腿上,“喀嚓”一声,江雷翻倒在地,再也站不起身,小腿被中年人一脚踢断。
江雷和南鹰平常只是跟老树皮练练混元功,但老树皮却从来没教过他们任何武功。
这二人练了这么久的内功,对付普通人那是绰绰有余,但这中年汉子却是不折不扣的会家子。
江、南毕竟年龄小,力气不足,二人一个照面就被中年人重伤。
这时黄良得意了,用手摸着曾经被江雷南鹰二人打的兀自疼痛的脸,哈哈笑道:妈的,两个小兔崽子,敢惹二少爷我,活的不耐烦了?
王姓中年人挥了挥手,后面立刻上来两个大汉,姓王的道:把他们给我拉出去。
黄良看老树皮躺在床上,说道:哎,这还有一个老家伙,一起拖了出去!
江雷和南鹰一惊,大声道:不要------。
五嫂虽然吓的浑身哆嗦,但这时却走上前去,对黄良道:小爷,这位老人已经死了,你------。
黄良歪头道:怎么?死了?死了又怎么了,谁说死了就不能给拖出去了?
说完一摆手,两个大汉上来就要动老树皮的尸身。
江雷睚眦欲裂,喊道:黄良,你要动一下我爷爷,我一定杀了你!
南鹰这时反到平静了,冷冷的看了一眼黄良,转头对那王姓中年人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这小孩子都知道这个道理,所有的事端都是我和江雷惹下的,不要为难死人。
那中年人嘿嘿一笑,“好象有点在江湖上混过的意思,好,小子有种,我不为难死人”。
说完瞪了黄良一眼,黄良好象很怕他这个叔叔,吓的退后了两步。
很快,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汉就把没有反抗能力的江雷和南鹰分别绑在了院子里的两棵大树上。
这里动静这么大,左邻右舍的都被惊动了,在老树皮的房子外面围了整整一圈。
但看着霸道的乌鱼帮,没一人敢为江、马二人出头。
黄良很得意的笑着,笑的就象刚刚偷吃了一只小母鸡的狐狸,他从一个大汉手中接过一根油黑发亮的鞭子,对折一下,两手一抻,劈啪作响。
作势够了,右手拿着鞭子对南鹰道:小子,这次怎么不猖狂了?
说着一抖手就是一鞭子,刷的一下正打在南鹰的右脸上,这一鞭打出了一个斜长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立刻淌了下来,。
南鹰紧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嘿,还挺有种,再来一下”,一直打了十多鞭子,南鹰这时已成了血人,靠在树上微微喘息。
打完南鹰,黄良接着招呼江雷。
江雷和南鹰却又不一样,每打一鞭,就叫唤的和杀猪似的,嘴里还嚷嚷,
“哎呦,你妈的,轻点”
“老子要死了”
“打死了老子,变成厉鬼也饶不了你”
“哎------”
“干你先人”。
江雷越骂越不靠谱,黄良越打越气,直是狠狠的打了三十来鞭子,将江雷打晕过去才收手。
围观众人均有不忍神色。
黄良这小子也真是狠毒,直打了二人一柱香的时间,最后南鹰和江雷都晕死了过去,那王姓中年人看着差不多了,道:行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黄良也累的直喘气,道:妈的,这回知道二爷的厉害了吧?
伸手把五嫂招呼过来,“这两个小王八蛋醒了你告诉他们,立刻滚出松间镇,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他环顾四周,看见周围一群老百姓还在围观,高声叫道:“你们看清楚了,这就是招惹我乌鱼帮的下场!”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
南鹰终于醒了过来,这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他发现自己脸上、身上厚厚的缠着一层纱布,五嫂正含泪坐在他身边。
南鹰虚弱的叫道:五嫂。
五嫂看南鹰醒了,擦了一下泪水,勉强笑道:孩子,终于醒过来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南鹰小声问:江雷呢?
“我在这儿”,江雷微弱的说道:“我在你后面,妈的,老南,你小子还没死”。
南鹰费力的想要转身,却牵动了伤口,疼的一冽嘴,被五嫂慌忙按住,“不要动。”
南鹰不再动,道:“哪有那么容易死的,黄良那小子打我,老子只当他是在瘙痒!”
江雷断断续续的笑着,“哈----哈,你小子,,”,也许笑的动作大了一点,牵动伤势,疼的他说不下去了。
南鹰说道:五嫂,谢谢你。
五嫂叹气道:“唉,谢什么,这帮人实在太没有人性了,你们还是个孩子,又是孤儿-----”。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南鹰安慰道:你别伤心,这不也没事了吗。
五嫂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江雷这时疼痛渐止,问道:我爷爷呢?
五嫂说道:你们五哥今天上午去把老树皮给安葬了,你们就放心吧。
江雷和南鹰怔了一会儿,泪水留了出来,说道:我们不孝,没能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五嫂安慰他们说道:你们伤势这么严重,没有一个月动弹不了,老人不会怪你们的。
二人一时无语。
五嫂接着说:你们伤势太重,昨天晚上我把那个老郎中又找了回来,是他给你们治的伤。
二人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种不类他们现在这种年龄的成熟:日后我们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五哥、你和那个老郎中的。
五嫂叹了口气,“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吧,还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一个月后,老树皮的坟前。
江雷和南鹰跪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我要报仇”,南鹰淡淡的说道。
江雷点点头,“不过不是现在,我们现在没有这个能力”。
“对,要想报仇,首先自己要变的强大”。
“是的”
“这里已不能再呆下去了”
“老树皮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咱们再住下去”。
“伤已经养好了,随时可以走”
“走之前还有一件东西需要处理一下”。
“对,那二尺黄苓是珍贵的药物,可以卖不少钱,卖的钱给五哥五嫂留一部分,剩下的留作咱们的路费”。
“好的,还有那枚蛇胆”。
“听五哥说这也是个稀罕物儿,可以给老郎中泡酒喝,另外再给他一点钱,就当诊金了”。
“咱们去什么地方?”
“参军”。
soudu.org“好”,江雷点点头道:“参军,可以接触到枪,爷爷说过的,在这个世界要想变的强大,别人不敢欺负你,就必须有枪。”
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老树皮的坟墓前定下了今后的目标。
过多的艰辛与痛苦,使得他们比之同龄人更显成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