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有人找你。”
秘书小张走进办公室说。
“谁找我?是客户吗?今天没约客户吧?”
“好像不是客户,是个女孩子,是个蛮漂亮的女孩子。”
小张的话里不无暧昧的调侃。也许是女孩子之间特有的攀比直觉使然。再者,我和公司的职员关系向来亲密松弛,自然气势和言语上没有那么严格的等级限制。
“那你请她进来。”
小张带上门不久,又响起轻轻地敲门声。
“请进。”
门被推开,一个女孩走进我的办公室。
这绝对是一个清新如诗的女孩,可惜没有风让她长长的黑发飞扬。影视上的美女都是遥不可及的影像,而眼前确是实实在在的绝色。
如此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长长的眼睫毛下扑闪的眼睛,宛如初秋深潭小鱼摆动尾部掠起细微的涟漪。
“怎么不认识了?赵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呀。”
女孩落落大方,丝毫也不因为我的遗忘而尴尬,而略显尴尬的是我。
“你是――”
“你这里不是需要画画的吗?上个星期你不是约了人家,人家就来看看。”
嗨,原来真是糖果里遇见的那位。在那种场合说的做的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她倒当真了。
“对不起,那天酒喝多了,不好意思,没记起来。你千万别见怪。你的头发怎么是黑色的了?那天好像是棕黄色的。”
只要是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都会本能地谄媚,我也不例外。
“赵总,那晚你没喝什么酒,就唱歌跳舞的。我把头发染回来就不认识了?”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为难我,不给我下台阶,还是压根儿心直口快。
后来,我知道她说话做事许多方面都显露出不谙世事的单纯。毕竟是80后女孩。
“你真想来我们公司干?”
“只要条件合适,我就愿意。”
实际,?实际,一点也不转弯抹角。
“说这么多,还没请教芳名?”
“陈芸芸。”
她伸出如葱的纤手,白皙的肌肤隐约可见细细的筋脉。
我轻拉她的手,想到几百年前一位把大明江山折腾的翻江倒海带领十万将士?关去找李自成拼命吴三桂最爱的美人也叫这名,有点恍惚。
“陈圆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陈圆圆。”
我喃喃自语。
“不叫陈圆圆,我可没那么大魅力。我叫陈芸芸。芸字上加个草字头,芸芸众生的芸。”
她嫣然一笑,有点狡黠,有点天真。
“好吧,陈芸芸,我让小张带你去王总那里,让他先给你安排一下,如果你认为合适,就欢迎留下,加入我们大家庭,如果觉得不合适,我们不勉强。”
“这样最好,那我先谢谢了。”
我把小张叫进来领着陈芸芸到王鹏办公室,立刻按响王鹏的电话。
“王鹏,马上有个人来应聘,务必要把她留下。”
“谁呀,有那么重要?他叫什么?”
“_4460.htm她叫陈芸芸。”
“是个女的。我们公司女的不少,她有什么特殊才能,要务必留下?”
“哪来那么多废话,想办法把人家留下就是了。”
“这家是你当,你是老大,你讲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撂下电话,忽然发觉自己急吼吼的,根本沉不住气,我太想这个叫陈芸芸的女孩留在本公司上班。至于为何如此想要把她留下,自己也不甚了了。
不到半个小时,王鹏转悠到我办公室。
“赵总,你要留的人就是她呀?这丫头不是在糖果坐台的吗?”
“你人留下没有?”
“人是留下了。老赵,你说要留人我肯定留人,不过恐怕留下的是个妖精。你不是看上这个小妖精了吧?”
“怎么说话呢?还不是许书记交代的,能不照办吗?”
“他老人家也好这口?他要留人,把她招聘公务员不就得了?”
“你就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跟那个写程序的丫头也不要陷得太深了。”
“我和她不就上上网聊聊天一起泡泡吧,没怎么。最多算个红粉知己。”
“你这样做对不起你家小周。”
“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什么年代,老赵你还老观念呀?我跟小周是身体在她那里,心在别处。身体不自由,心里还不能自由自由?”
“王鹏,你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好自为之就是。陈芸芸,你给开了多少工资?”
“每个月两千,不算少吧?”
“她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她很愉快地答应在我们这里干。不过,她好像什么都不大会。”
“人家是大学生,找个人先教一下,不就会了?”
“我让她跟孙工后面学设计。”
“行,就这样安排吧。”
春天似乎提前到来,公司里遍布春天的气息,那个女孩的笑颜如花,气息如兰,腰肢如弱柳,原本枯燥的办公因为有个叫陈芸芸的女孩到来,感觉也是那样生动和精彩。
隔着一间办公室,陈芸芸坐在那些设计者之间。
我到设计室看见她端坐在电脑前,绘制简单的室内图形,心里会涌起异样的温暖。现在,她不怎么化妆,不施粉黛,素面示人真好,干干净净。细细的眉毛末梢有点上挑,尖尖的下巴微微上翘,长长的睫毛弯弯一如从前。浓妆淡抹总是相宜,对她而言。老天造就这样的尤物,不知是男人的福气还是祸害,也不知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消受得起?
她扬起头望着我,“赵总,您来了。”
她客客气气称呼我为“您”,上好的普通话,恢复了大学生的本色。因为这样的称呼,我们彼此明了各自的公司角色。她和我之间也因为这样的角色,话语也变得不那么从容自然。
“小陈,还习惯吧?学习得怎么样?”
我以公司经理和长着的双重口气说话,尽量体现对员工恰如其分的关心,而不显露出一丝别的心思。
“还行,只是这电脑设计和绘画不是一回事,蛮难学的。”
“学习一段时间,就行了,你有绘画基础,孙工再多教教你,很快就会掌握的。”
我给她以鼓励。我可不想她干了几天就知难而退,溜之大吉。
随后,我对孙工说,“孙工,你要多多教教小陈。”
“小陈不错的,学的蛮快的,她这样学下去,三个月,准能单独设计了。赵总,你不要担心,小陈也不要那么急,一口是吃不成一个大胖子的。”
精精瘦瘦的鼻梁上架着个大眼镜的孙工是浙江人,说话的的腔调尖声尖气,长得也巩汉林似的。说到吃成大胖子,陈芸芸就笑了。
她的笑容很好看,很耐看。
回到自己办公室,还是不时想到隔壁的小娘。
无法专心做事。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弄了个小妖精到公司了?
上下班的时候会在公司的走廊和电梯里与她相遇,总是听到亲切的称呼“赵总”,伴随着阳光般明朗的微笑。仅此而已。
似乎我需要的更多,但我不愿多想我还需要什么。
陈芸芸的衣着不断变化,而且都是名牌高档货,不过那些衣服穿在她身上的确般配,很衬她。
公司里的其他女孩也开始模仿她的穿着。她也乐意给她们穿着进行指导。下班后,她经常和女孩们一起逛步行街上的各家名品店。第二天,女孩们光鲜的衣服晃得我眼睛都发晕。这样下去,不知道咱公司是家装设计公司,还是服装设计公司?话说回来,女孩把自己都打扮得漂漂亮亮也有利于提升本公司外在形象,还不要本soudu.org人掏银子,这样的好事大可听之任之。
陈芸芸显然和公司许多人都相处挺好,完全融与他们之中,只是和我总是保持必要的尊重,微笑依然礼貌多于热情。
和她也没有更多单独接触机会,那些设计图纸要么是孙工拿到我办公室,要么是王鹏拿进来给我看。和这小娘离得那样近,又离得那样远,书上有个词叫咫尺天涯,就是指我那时的感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