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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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郑丙春来回在狭窄空地上慢慢的移动步子,这空间的确太小,可是思想又过于丰富,当然他知道此刻他念念不忘的思想是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孩子悄然间嵌入他的脑海中的,就像她把种子嵌入到他的脑海里,发芽、生根儿,结出的果子,这个形式蕴含的魅力和力量真实太神奇了。

    但是他对她还是心存戒心,因为她毕竟对他来说,是外部世界的一个值得怀疑的陌生人,而且还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口怀绝技的陌生女孩子,他听到他在自己的心里对自己说:对不起,我还不认识,不能告诉你什么。

    忽然他停下,看着袁小秋,说:“你能跟胡小姐说我不在吗?”

    “没问题。”袁小秋站了起来,散漫的说,“那我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别,你有汉语发烧友的称谓,我目前还没有进入到这个角色――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我想进入到这个角色中,尽快!但因为我还需要消化吸收,还需要一个过程。但我不甘心我的失败,哪怕是眼前的失败也不甘心,因为我有我的故事,这是我的专利。用它冲淡一下我在你面前的失败感。你愿意听吗?”

    袁小秋笑,“当然。”她坐稳了。

    她也不看时间了,爱几点就几点,反正你不饿我也不饿,汉语真的可以当作面包充饥人的肠胃了,这个精神想象和精神力量真是迷人!伙伴儿等不到自己就等不到吧!当你失踪了,她们哪里知道,她是在可爱的失踪啊!

    接着郑丙春也开始大段的演说,陈述他这些年求学的历程和见闻、感慨以及他要达到的学术目标,他简直就像是在宣读一部文学名著,作为主人公――他在作品中是连苦难也是熠熠生辉。这些在他看来,是绝对优美的有关抽象的历史――足够引以为自豪的。

    知识本身就是抽象的,匍匐在知识面包上的人,时代的一个个高学历的才子,虽然你可以说现在学界高学历的学人比比皆是,人们似乎对他们也都见惯不惯了,但是对于像郑丙春这样身处于其中的高学历者,自我感觉一直十分美妙。

    不与世俗社会同流合污,这是他坚定的抽象理想的追求和价值。

    甚至他认为,他们这个层次的像他这样心底诗意盎然的人都是一个个诗人,诗意的感觉和追求不比菲茨杰拉德小说中的盖茨比逊色。

    盖茨比是因为对一个女子的往事不堪回首的至死不渝的爱情,不惜搭上性命,高唱一首时代挽歌,也要证明自己的财富价值给爱情看,才了不起。

    既有扎实的学术功底,又有厚重的人文情感,二者完美的在他身上汇集。

      这些时代的骄子呢,是因为在相当的程度上绝对占有了抽象的知识和丰厚的物质回报,而永远好梦不醒。这抽象的知识本身好像就是他们的一种专利一样,可以不在意生活的具体色彩和爱情选择,只顾埋头做学问,不闻窗外事。

    因此,就有理由对抽象抒发半空中的激情,其他的事情好像都是次要的。

    郑丙春演讲完毕,袁小秋马上说,“精彩。我很开眼界,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想再次退回到高中时代,非考个大学不可,然后读研究生――哦,不堪欲望的穿越和重托!太遗憾了,而你太幸福了,知识和追求知识的行动,任何时候都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幸福?你得出的结论就是幸福?这就是你的收获?”

    “是的。只是,如果我是以具体的代言人也发表这大段的演说的话,我可以省略许多话,只是有一句我不得不说。”

    “什么?说吧!”

    “有时候,抽象只是一种表象,当真理被遮住眼睛的时候,就是谬误了。”

    “支持,任何社会都有一定的倾向性,都存在收入差别乃至不公问题――我们能做的就是要正视这样的抽象问题。”

    袁小秋想:你怎么转换到这个话题上?忽然,她明白了什么,接着说,“你始终有一种优越感,也始终有一种超越感,这你大概是从菲茨杰拉德那里学来的――刚刚在灯红酒绿中莺歌燕舞,一转身就能热烈的唱起了灯红酒绿的挽歌。不,你还没有转身呢,就能这样超越自己的幸福,恻隐劳苦大众的艰难和痛苦,这就是知识的良心呢还是其他的什么!这是抽象的道德呢,还是其他的什么,我不知道是敬佩你呢还是不敬佩你!”

    “抽象的道德?就是说,无论是抽象还是具体的社会精神领域,都应该有的一种兼顾他人的社会风范?”

    “是的吧!”

    “就是说先富起来的人,或者占有抽象资源绝对多的人,不要一味的富,也不要一味儿的抽象,对吗?”

    “无法确定。”

    “我知道你具有一种批判的清醒的意识,只是你不说。好,咱们不谈这个。”郑丙春又开始漫步,“你也喜欢盖茨比?”他心底在说:看来你也是热爱文学的,怪不得你的口才那么好,心底那么细腻,被文字的优美组合熏陶出来的吗?不行,我得从文学这个角度试试你,看看你到底行不行!

    2

    袁小秋好像在那里沉思什么,过了有好一会儿的时间,在郑丙春认为她的储备不足以回答出他的发问的时候,她说话了。

    “不是是喜欢,而且爱上了他,我虽没有接到他的邀请,他今晚上有宴会的话,我去,他也会欢迎的,因为他并不介意陌生人到他富丽堂皇的府上歌舞笙箫!”

    郑丙春心底一惊,“但是,你去的话也看不到他了。”

    “是的,他死了有60多年了。”

    “是的,我证明。”郑丙春说。

    “但是他的阴魂不死,永远不死。”

    “只因为有菲茨杰拉德的复兴运动?”

    “很有关系,只是他不应该是作家,而应该是医生。”

    “是的,我们的社会也真的需要这样的医生。但是,我们的作家还只是作家,不是医生啊!

    “是的,我们的确需要抚慰人心灵的作家,就像每位作家自己宣称的那样,但我们还的确需要治疗人心灵疾病的作家,就像菲茨杰拉德那样。”

    “是的。”

    袁小秋站起了身子,“我该走了,这话我说了不止一次了。”

    郑丙春看着她,面露恋恋不舍的神情,但他形式上无动于衷。

    袁小秋慢慢的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若无其事的看着他,“抽象,想,再见到具体吗?”

    郑丙春愣了一下,“你是说,哦,我不知道。”

    “这个星期天的晚上八点,在你们学校,最后的演出,最后的晚餐。”

    “是吗?有你的演出?”

    “是的。”

    郑丙春转过头,装作看别处。

    “难道你不想问,具体,具体想不想再见到抽象的问题?”

    郑丙春转过头来,深情的看着袁小秋,“不知道啊!”

    “你陷入了语言的怪圈儿!你的语言不透明,你的思想就不透明。如果你的语言透明了,它会帮助你的语言透明。”

    郑丙春笑,“事实确实如此!好办,既然我陷入了语言的怪圈儿,你是旁观者,清醒者,语言透明着呢,那你就替我回答好了,我也好再次跟你学学。”

    袁小秋噗哧的笑了,“你真幽默!我喜欢。”

    “那就替我回答吧!我想听。”

    “好,回答就回答。这就叫一不做二不休,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如果脸红心跳,那我就不是母语学派。”

    “丫头,欣赏的就是你的爽快。”

    “听清了,把耳朵支起来听清了:具体,想再次见到抽象,没有任何原因的就是想见到抽象。因为我们彼此适宜当听众。这辈子我的要求不高,有个人能与我对上话,就已经是小康了。”

    “哈哈,听清了,因为我已经变成了兔子,把耳朵支的高高的了。你是想找个语言――母语的伴侣?”

    “那么,语言到位了――”

    “就看我的行动到位否了?”

    “是这样。”袁小秋笑着看着他,“你被抽象搞的真是可爱!好吧,我走了,抱我一下吧!”这话好像不用思索,自然从她心底涌出,一点负担都不曾有,就像是已经融入到海洋里的浪花,自然的随着海洋风起云涌,潮涨潮落。

    而且,她还觉得特别的美好,因为,在她的意识深处,是想让抽象抱具体一下――当具体要与抽象离别,有点离别的疼感,需要一种美丽的纯洁的形式作纪念。

    具体在抽象这里产生了这样的冲动,这超乎她的意料和控制。

    “你看,我还陷在语言的怪圈儿里呢!还没有出来呢!你大仁大义,好事儿做到底,继续帮我回答就是了。”

    “奥?你还赖上我了?”

    “不是赖,是跟你学母语情感。”

    “好,我接着替你回答:不,这不在我的抽象范围内。”

    郑丙春哈哈笑,“不,这在我的抽象范围内。”但是他的身子不动。

    袁小秋也哈哈笑,“我接着回答:因为我没有多余的想象,还一时难以进入到角色里,所以高贵的身子动不了。”

    郑丙春脸上严肃点了,“可是我觉得我的抽象是死海一片,是秋后的枯叶,比不过你的具体――像植株一样有旺盛的生命力――我那抽象的生命力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啊!没有落到土地里呢!所以,请你原谅――”

    袁小秋笑的很开心似的,“那么,现在就让你的抽象从口头上走下来,下到土壤里,发芽生根开花结果吧!”

    郑丙春笑眯眯的看着袁小秋,“你不会是――”

    袁小秋觉得真是开心极了,继续加强她的语言攻势,“很简单,握一下手,总该可以吧,这个该不用我替你回答吧!因为我要走了。”

    “不,我还是陷在语言的怪圈里出不来呢!还需要再拯救他一次。”

    “看来你是存心让人拯救。”袁小秋还是笑,“好,我再次替你回答:这个,这个也超出了我的抽象。”

    “不,这个也不在我的抽象范围内。”但是他的手没有伸出来。

    “我就知道,这些都不在你的抽象范围内,在具体范围内,什么时候你下到具体的范围内了,它们就属于你了。”

    郑丙春还是笑眯眯的,“哦,天,这些真的,真的就在我的抽象范围内。”他心里却说:可是,可是,我太害怕,胆怯,你是一个外在世界里的陌生的女孩儿,虽然你是生郁郁葱葱的汉语之松树,但我怕松针扎到我,亲爱的,请原谅我,这一切虽然美好无比,但的确是太突然了,别急,好东西的到来一开始总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若无其事的欣赏,请给我一点精神的空间消化吸收一下。

    3

    袁小秋依然像是什么尴尬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笑眯眯的说,“我走了,不跟你斗嘴了。再美好,也不斗了。生活是第一位的,语言,只是第二位的。”

    “等等!”郑丙春叫住她,“我还没有问你,你家是哪儿的?”

    袁小秋眨眨眼睛,“那你先说你的家是哪儿的?我都替你回答两个可爱的难题了,这次你先主动的回答我。”

    “很远,东北的,黑龙江,哦,是那个当内地的人问你们黑龙江有江吗我就回答黑龙江的黑龙江。”

    袁小秋笑,“我对地域歧视天生缺乏热情。不过,我知道你们东北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爽着呢!我看你能不能让你的抽象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啊!”

    “你看看,你把我们东北人想象成野兽了!”

    “哈哈,我可没提野兽两个字,也没这样想,可是你自己说的。就像你说的,如果你是一头野兽的话,那就是天下最为可爱的野兽了再说,你是偏见,动物哪有喝酒的?你见过哪里的动物在大碗喝酒?”

    “哈哈哈,我是没见过,但你见过了。”

    “我见过了?没有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你是吗?不是,你看你把你的抽象养护的娇滴滴的,淑女一样,哦!”

    “淑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淑女都被你派上了用场,厉害!”郑丙春摇头,“但我跟你说,两码事儿,压根儿就是两码事儿。你再等等,你让我把话说完,不然,我就成了存在的奴隶,成了思维的奴隶了。你等我把话说完,我要完成我对我自己的一次超越,学术的超越,也是生命意识和生命激情的超越。”

    “好,你说吧,就三分钟,都快十二点了,我的伙伴儿等我会着急的。”

    “你给他们打手机――”

    “大学究,少废话,你就快说吧!”

    他走动的步子好像有些乱了,“真的,别打断我,我,我不会抱你的,也不会跟你握手的。这不符合我的抽象,确实不符合,一点都不符合。哦,你刚才说我把它养护成一个娇滴滴的淑女了,很形象,好像很对。”

    “就说这个吗?你不提我倒是忘记了。”

    “不,你没有忘记,你是把它深深的雕刻在心里了。我看得出来,刚才你眼里流露的是真情的渴望――”

    “那是你的误解,不客气的说是你自作多情――”

    “天呢,这世界还有公理吗?明明是你难得一遇的千年真情的流露,被我跨世纪的俘获,又被我创纪录的运用,现在倒好,你居然反咬一口,说我自作多情,我快疯了,我真受不了了!”

    “哈哈哈”,袁小秋笑的太开心了,“疯不了,就当作是我的逢场作戏好了。”

    “可是我感觉就不是嘛!我的眼睛很毒的,就像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一样,一眼就能看出妖精与淑女来。别看我表面上纹丝不动,其实,我内心,那些储存的生活的原材料,遇到火苗之类的东西,会顿燃大火的。”

    “就是说,你对具体动心了,但就是不愿意走近?隔岸观火看热闹,想坐收渔翁之利?瞧,这才是你的心底真实的状态。”袁小秋说,“但你听好了,我想我不会失败,具体从不言败,所以我相信它不会失败。现在我更坚定了我的信心了!这次你不去,但不管怎么样,王子,下次,这个星期天的晚上你能来看我的表演吗?就当成是具体的一次意外的邀请?”

    “还是老规矩,你替我回答。”

    “坚决不。”

    郑丙春笑,“可以考虑。”

    袁小秋看着他,“一位哲人说过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中――事物瞬息万变,但我想你不会抱着拒绝的态度对待两次不同的邀请,你不会的。”

    “两次不同的邀请?”他点点头,“什么表演?”

    “歌舞,现代商业诗意宣传的插曲。”

    “有爵士乐和健美操吗?”

    他爱看健美操,尤其是年轻女孩儿们的健美操,当然他不认为他有对年轻女孩儿的青睐的情感成分――如果对此暧昧的拒绝,那么,这只能是偶然事件。

    他爱听音乐,歌伴舞的那种音乐,他笼统的把这称之为爵士乐,为什么呢?来源于村上春树的小说里对爵士乐叙述的美妙冲击波。

    村上的小说,最棒的那部《挪威的森林》,他的看法和村上本人的看法一致:因为太过畅销,好像不是小说,而是商品。

    但他知道了村上特别爱好音乐,而且,从村上的小说中,他认识了村上的师傅后来也迅即成为了他的师傅的美国大作家菲茨杰拉德。

    他到图书馆找来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盖茨比》以及系列研究文章来看,看着看着,就把已经读了一半的《挪威的森林》搁置在了一边。

    菲茨杰拉德是否爱好爵士乐他不清楚,但是他是公认的美国上世纪20年代――爵士乐时代的编年史诗的桂冠诗人,这也是吸引他爱好爵士乐的一个主要原因之一。

    刚才,袁小秋也提到了菲茨杰拉德,对菲茨杰拉德看透了他的骨质,这让他觉得和袁小秋,多了一层共同性。

    这一点发现,对郑丙春来说就犹如踏上了春天的列车一样。

    此外,他爱好“爵士乐”还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处于美妙动听的音乐里的健美操有助于帮助他继续加固“抽象”观念,摆脱显而易见的甚至是麻木不仁、庸俗透顶的“具体”世界。

    这是他的哲学信念而且也是他的生活信念之一。

    “有。”袁小秋一脸灿烂的笑容,“呵呵,你喜欢爵士乐和健美操!我也喜欢这两样!它们能把女孩子男孩子宠坏,音乐的动感旋律能把人的心颠覆,能把人的情感搞的复杂,能使人在他人的眼睛里发现自己的影子,而这很可能就是一种爱的注解。”

    “瞧瞧,你又把汉语说成流水了?你喜欢流水一般的表达句子?”

    “是的,把汉语当成流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妙语落地也开花。但不经常。”

    “我会跟你学的,真的,听到流水一样的句子,我感觉到流水一样的畅快。”

    “这么说你喜欢了?”

    “当然。真想听你一口气说下去,不带一个隔点――”

    “你想累死我啊!”

    “你不是说吗?这是汉语的音乐性,音乐美!”

    “谁让你把这弄绝对了呢!”

    “我确实陶醉,和你一样的陶醉:汉语的音乐美。”

    袁小秋笑眯眯的看着他,“现在咱俩可不是欣赏汉语的音乐美来着!也不是什么流水,现在我想的战略问题是:拉你下水!”

    “拉我下水?”

    “别误解,用韵律操,用音乐拉你下水。”

    “哈哈,我还以为你拉我下水呢?”郑丙春神秘的一笑,“下什么水?”

    “听听音乐,看看我跳舞。_4460.htm”袁小秋信心十足起来,“但意志不坚强的女孩儿男孩儿啊可是要当心啊!你看我因为被它诱惑,一不小心,就被它们宠成了一个‘坏’女孩儿。你呢,也要当心,你一去看我们的音乐表演,你就立刻变成‘坏’男孩儿。”

    “激将法?我看你是诱惑鱼儿上钩儿!”郑丙春哈哈笑,“告诉你吧!天底下就是原子弹也拉不动我,别说你一个小女孩儿了。”

    “那我就动用太阳拉你。”

    “那当然了,地球走,我也走。”郑丙春笑,“你能告诉我,你‘坏’到什么程度了?你说你‘坏’,我倒是动心了。”他感觉到自己心底慢慢的放松了抽象的禁锢,语言的透彻性顿时清晰极了。

    袁小秋笑得更开心了,“听好了,已经坏到能动用一门‘歪’心思,是‘歪’语言,把一个‘坏男孩儿’男孩儿不由分说的搞到手不言悔的程度了。当然,你别误会,这个‘坏男孩儿’暂时不是你。”

    郑丙春脸一红,“哦,是吗?不过,我还是相信你是拿我做实验了。那我,还真的很感兴趣,想看看你这个‘坏’女孩儿怎么用形象的、流水一样的‘歪’语言把我搞到手。你放心好了,我感兴趣但绝不轻易就范。”

    “确实是‘歪’语言的动能,所以,你不来吧――当心点好了。”

    “不,我要看看你的‘坏’能不能吸引我。”

    袁小秋诡秘的一笑,“那你可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啊!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刚才的一通汉语宣言是学者,女研究生的学究样儿,压得我喘不过气。现在你这通话,才像个女孩而且像个‘坏’女孩说的。我更喜欢你这样。”

    “此一时彼一时也嘛!”

    郑丙春笑得开心极了,“我,我越来越倾向于去了――无法阻挡。”

    “谦虚的说,我不如你有颠覆性。”

    “为什么?”

    “因为你首先颠覆了我,向你发出了邀请!”

    “哈哈,这说明抽象可以颠覆世界。但是我――”

    “我更在意一个男人颠覆女人心灵的内功。”

    “内功?”郑丙春手心里全是汗,“哈哈,我成了气功大师?”

    “我相信,‘坏’比‘好’还具有吸引力――在你没去验证之前。”

    “没道理,但结局可能是这样!”

    “我们可以留下各自的手机号码吗?”

    “好啊!”郑丙春说。

    他们在各自的手机上存进了对方手机的号码。

    袁小秋走近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喜欢你,王子,我以为我看到的是冷血动物,虽然你很抽象,但这是表面的、暂时的、压抑的,因为它在你身上,在你的灵魂里,有一种可爱的内质――正直,再加上热情,相信我的话,你不必愁你的抽象不鲜活,就像我从来都相信我的具体从不干涩一样――无论是抽象还是具体,只要他们在我们生活的理想和激情里存在并翻滚,落地为安,我想,我们都有诚心有毅力有眼光来把抽象和具体弄成一座春天的百花园。我很高兴,你让我觉得我的具体和你的抽象没什么距离。”

    郑丙春看着她,“我也是。”他往后退了一步。

    袁小秋笑了笑,“再见!”

    郑丙春楞着,“什么?”

    袁小秋走了出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