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责任难划几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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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龙钼矿占用耕地的补偿款20万元资金全部拨到了乡里,可农民一分钱也没拿到。

    赵芮用手一会指着书记,一会又指着乡长在质问。

    “占用耕地的补偿款不是都拨到你们乡里了吗?农民的补偿款被挪用了,你们难道就不知道吗?――这是什么性质?――你们想不想干了?――就这样当领导吗?――这责任你们负得起吗?”

    书记程磊和乡长眨吧着眼睛,再等待着赵芮质问完。闹事的农民也停止了闹事,围拢上来在看事态的新发展。

    海龙钼矿的用地补偿款被乡里的五味子基地挪用了。代县长冷国萍答应从县财政拨款支持基地建设,所以基地建设才敢上马。可乡、村两级动起来了,上个月县里就该拨款的,可资金一分钱也没有到位。农时不等人呐。负责基地的小于,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便挪用了这笔海龙钼矿的征地补偿款。

    在赵芮的质问略有空裆时,乡党委书记程磊面带苦涩,两手一摊。

    “你看,当时我去市委党校学习去了,基地建设是乡里的黄副乡长主抓。我问过了,黄副乡长没让动,可小于没听,他还真敢动了。这太不像话。黄副乡长我也批评他了。――当然这事我也有责任。”

    责任!这责任是什么?就是我人不在,工作布置了,出了问题我不知道,党内党外要处分,理由不充分,顶多挨顿训。可这训不是挨你一个当秘书赵芮的,县里的事,你赵芮才干了几天,能懂几个问题?此时的程磊只是蔑视赵芮,他也没必要与他争执。

    程磊讲完了,乡长也得摘脱干系。

    “家父住院了,我去了两天,临走时工作都交待给黄副乡长了,可小于就是没听他的。――当然我也有责任。”

    他的责任是,要给处分理由也不充分。要处分黄副乡长也没理由。责任只有一个小于了。可小于,一个从农民堆里推举出来的基地带头人,要职务没有,要钱都用到了基地上,你处理他什么呢?

    赵芮也看出这里的猫腻了。他再笨也猜出了这事好像书记、乡长、副乡长、小于在共同黉唱多人“双簧”,红脸、白脸齐全了。

    “啊!你们让我去处理小于吗?这事你们让我怎么回去向冷县长汇报?”

    似乎出了问题,只有处理了人才是圆满。

    程磊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划分责任,或追究责任。本来在赵芮来之前他已经稳住了村民的情绪,他提出了:五味子基地有份额的,占地补偿金按入股算,没份额的一周后一定兑现现金,回村签字。做不到这一点,他程磊就辞职。农民对他程磊还是信得过的,他们也不想闹事,只要补偿款黄不了就行。

    赵芮到来的责任追究,使事态又产生矛盾化。一部分村民想看到事态新的发展。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赵秘书啊,我看现在当务之急是稳住局势,稳定村民,使钼矿正常施工。责任是要追究的,先稳住局势怎么样?”

    论职务,乡党委书记程磊可比他赵芮的职务大多了。可目前赵芮代表的是冷县长,他出口的话语也在模仿着冷国萍。程磊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同他商量。

    可赵芮似乎喜欢责任追究和责任处理到人头。

    “群众利益无小事,你们当领导的就这么当吗?能让县领导放心吗?――冷县长追究起来,我看你们怎么办?这责任追究起来谁担当得起?――担当不起也必须追究责任人。”

    赵芮越说越像个县长,越说政治性越强,越说口气也越大。

    责任!书记程磊也蹩着劲呢。五味子基地乡村已投入几十万元了,县里下拨的资金迟迟不到位,先期投入眼看就要白费了,这几十万损失责任谁担。今天这事是责任还是错误?责任和错误是有区别的,许多错误是人人都会发生的,而整个社会都在追究责任,而不是去研究错误错在哪儿。

    在场的农民可看不懂他们演的是那门子戏,他们也不想看懂,他们只想对自己应得的补偿款有个说法就行。

    钼矿的建设者们应该说还是有素质的,为了避免摩擦升级,他们只有几个头头在交涉,其余的人在一旁休息。

    海龙钼矿董事长张春才不知什么时候也赶来了。冷国萍的秘书与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责任划分他也听了一会,他也听懂了。不就是县里答应拨给乡里五味子基地建设资金没到位,乡里挪用了农民的补偿款吗?这点儿事直说好了,何必绕来绕去的,多累呀!一点不坦诚。要是把这脑子和精力都用在企业管理和运作上会出多大产值呢。

    可他哪儿知道,这话能直说吗?挪用专款,引起后soudu.org果,这事说大,大到撤职查办;说小,小到下不为例。实话实说者不是没有,而是不等你把实事干完就被罢官了。县里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张春才是搞企业的,企业讲效益,哪有官场上这些没明文规定但又心照不宣的规则呢。张春才不想弄懂,也没有弄懂的必要,他目前想到的是钱,是老同学冷国萍那县财政的钱吃紧,冷国萍答应的事没兑现,乡里出了这么个对策来保基地建设。县财政资金紧张的事,张春才是听说过,看来老同学冷国萍这一县之长当得也太不易呀。凭老同学、凭他说也说不清楚的那种微妙情感也得出面帮她一把。

    张春才出面了。

    “我说程书记。”对于程磊,张春才熟悉,钼矿建在人家地盘上,也打过几次交道了。他又回头看着赵芮。“秘书。”赵芮他叫不上名来,但他知道是冷国萍的秘书。“乡里基地建设缺资金,我出20万怎么样?是入股还是借贷你们乡里定。”他到不在乎这20万的利润不利润的,只要乡里别把钱乱花了就行。

    书记、乡长感动了,感动得想喊爹了。

    程磊上前就握住了他的手。

    “这当然好,谢谢张总对我们乡里的支持!按入股按借贷都行。你可解决我们乡里的大事了。”

    “20万元现金支付,当然要先解决占用耕地补偿款的问题。”

    书记和乡长一口同声:“行!”

    在场的农民也看到了希望。乡长一挥手:“父老乡亲们,回村等着领补偿款吧。”

    “走了――,领钱去了――。”

    农民高呼着散了。工地这一角又恢复了热火朝天的景象。

    赵芮心里却不是滋味,责任人没追究出来,事情处理到这种地步,又不是他的功劳,他耿耿于怀。这乡镇领导的胆子也太大了,此风不刹,还了得!这事是放在他的心里了。

    钼矿的工人与农民的磨擦事件处理完了,他马上向代县长冷国萍作了汇报。冷国萍很满意,只是又给了他新的指示。

    “你在钼矿坚守两天,看看矿上还有什么困难,也好杜绝今天类似事件的发生。”

    _4460.htm “行,我多坚守几天。”

    赵芮不想马上回县里了,他要在这里抓出点政绩来。然而他又忽然又想到了晚上杨升安排的酒局。这让他有点儿犯难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