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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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春节即将到来了。改革开放已经近十个年头,东莞人的小日子也逐渐红火起来,生活条件也有了较大的改变。

    父亲早已调到县教育局工作。俗话说:“秋风起,食腊味。”年底了,局里发福利,每人分得两只白沙油鸭和10斤厚街腊肠。

    白沙是虎门镇的一个村,这个村的油鸭可是东莞腊味中最叫好的。厚街的腊肠据说起源南宋末年,那时元兵南下,村民为避难方便,把大米和碎肉拦匀,灌进猪肠内,用小绳束成一节节,蒸熟后晒干,携入山中避难。

    厚街的腊肠制作精良,讲求真材实料,色、香、味、俱全,深受莞人的喜爱。逢年过节,厚街人都把它作为送礼佳品。

    下午下班时,大家都十分高兴地到局里的餐厅里领油鸭和腊肠。

    父亲也乐呵呵地领了油鸭和腊肠,随手把油鸭和腊肠卡在了单车的后尾上。告别了同事,一路春风地向家里驰出。

    父亲进了家门,大声喊着:“四仔,看老爸给你带来了什么?”

    放假在家的我闻声而动,欢快地飞到院子里。

    “啥好东西啊?快让我瞧瞧!”我迫不急等地边说边东瞧西望。

    “哝!在后尾。”父亲愉快地笑着。

    “在哪儿呢?”我瞅着光秃秃的单车后尾,只有一根塑料绳子无精打采地垂下来。

    “啊?!”父亲满带笑容的脸瞬间僵住了。

    “糟啦!”父亲边说边调转车头蹬车就走。

    后来听父亲说,那天,他匆匆忙忙地返回找那丢失的油鸭和腊肠,一直找到局里,可是踪影全无。那个年代2只油鸭和10斤腊肠一家人可以过一个比较好的新年了。

    一脸懊恼的父亲心里十分郁闷,不想骑单车,只想推着单车慢慢走走。

    “老林,干啥呢?在地上捡钱呢?”忽然一个声音传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经常给自己的修单车的单师傅。

    “来,坐一坐吧!”单师傅热情洋溢地向父亲摆了摆手。

    “好吧!”心中不痛快的父亲就顺从地推车过去,随手掏出一盒凤凰烟,抽出两根,递给单师傅一支。

    “怎么啦?老哥。”单师傅看着脸色不悦地父亲关心地问道。

    “唉!别提啦!”父亲长长在叹了口气,吐了一口烟,无奈地摇摇头。

    “到底怎么啦?从来没见过你生过气啊!”单师傅很好奇地说。

    “唉,老不中用噢!这不,局里刚刚分的福利――油鸭和腊肠,让我给丢啦!这年怎么过啊?”父亲还在生自己的气。

    “噢!怎么这么巧啊!真的是。”单师傅无限惋惜地说着,深深在吸了一口烟。

    “是啊!人心不古哦。”父亲似乎是在自语。

    “别生气啦,天也不早啦,我马上收摊,咱哥俩喝两盅去。”单师傅看着仍在自责的父亲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修车的东西很简单,无非是一支打气筒,一把木挫,一两瓶胶水,几块破烂的内胎而已。所以三下五除二,单师傅就把收拾好的东西装在了木箱里,抱上了单车的后尾上,用绳子固定好。

    “走吧,喝两口去!”单师傅也推着单车,和父亲并排走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餐_4460.htm馆。

    酒足饭饱,父亲带着些许醉意回到了家里。已经不复再有前时的郁闷了,只把事情的经过给我们简单地说了一下,我们一家人也是很可惜。只有父亲淡淡地一笑,倒头睡过了。

    这是当年过节前的一段小花絮吧。

    农历腊月二十四日是“神明”上天“述职”之时。应该是北方人所说的“辞灶”。是日起,家家户户大扫除,用物和被帐都行清洗,谓之“采囤”。那么放假在家的我、三姐和二姐一起承担了这个“采囤”的任务,从早洗到晚,把屋里屋外、厨房卧室打扫地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而外婆则因腿脚不灵便,负责总指挥。

    除夕前几天,大人们便忙碌张罗备办各式年货了:买鸡、鹅、鸭、鱼肉;添制新衣饰;新购家具、器皿;选购年画、春联等。尤其要买柑桔、青橄榄等水果作象征吉祥如意和迎送亲友的佳果。

    旧俗过年前,男必新理发,女必“挽面”。“挽面”是中国保留至今的古代的女子传统美容方法,现多存在于广东各地民间,而挽面的女子多为出嫁前的美容。“挽面”的方法一般是由中老年妇女,先以水清洗“挽面”者的面部,再用白棉线在面部搓来搓去,以此来绞掉面部的汗毛,让女子的脸上看起来更加光艳、平滑、细嫩。

    除夕前一二天,家家户户还要制作各式?品,以备过年之用。

    “年二八洗邋遢”腊月二十八那天,我们就有大扫除的习惯。

    因为是寒假,这天清晨,我早早就爬起来了,东莞的天气不是太冷,我挽起衣袖就开始了大扫除。外婆已经不能下床走路了,但是躺在床上的她不甘寂寞,老在发号施令。我听着烦,没理她。

    谁知道妈妈刚刚从外面办年货回来,外婆就告状了:“四仔今天一天都没在家!”妈妈看到大汗淋漓的我,再看看窗明几净的家,笑了,耐心地给外婆解释。

    回头笑骂了我一句:“这丫头,以后可不许这样,外婆叫你,你得答应她!还不快去冲凉?当心着凉了!”

    我吐了吐舌头,脚上象抹了油一样――溜了。

    但是从那以后我学会了经常到外婆身边看看,我会陪她聊天,听她讲那些重复了N次的往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