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前之二章 天界,最后的黎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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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之二章天界,最后的黎明

    让我们姑且假设有这样一个地方――不幸的人们曾无数次幻想、并寄予它无限期望的所谓神界、抑或天堂――现在,请允许笔者姑且称它为天界。

    在一片虚薄而柔暖的轻雾间,青年费力的睁开双目――不知从何处播撒而来的光芒刺得他头眼发晕。此刻,他正靠坐在一棵大树下,似乎刚刚醒来。他揉了揉眼睛,只见雾气缭绕,云墙似的打眼前缓缓飘过,好像悠闲的笼罩了一切。

    “这是哪啊?......”

    青年人不禁这样疑惑,虽然他并没有语言借以表达。他甚至没有在心里问上一句,“我是谁?”――因为,在他的脑海中,还不存在“我”,这么个概念。

    树下人站起身来,看见自己刚刚靠着的“圆东西”居然那么高大,仰头望去,粗大的“圆柱”高的可怕,一团浓绿色的东西,遮蔽了头顶大片的光芒。他张望着眼前的种种神奇与可畏,意识几乎一片空白,好像被什么东西指引着,举步走进无尽的迷雾中去了。

    那片会被人们称作天空的地方,明亮而又模糊、并没有熟悉的蔚蓝和云彩;大地无边,一切都笼罩在柔白无尽的光芒之中。

    这时候,更多的人们从昏沉中醒来,一双双眼睛满是无助与疑惑,继而,又都消失在迷雾的过处。

    青年走了好远,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咕噜”――好像是从他身体里发出来的!他皱起眉头四处的张望,目光恰巧掠过一棵挂满果子的大树,本能使他凝视着高处那些红通通的小东西,两腮不觉泛酸。

    他不自觉的抬起了手臂,五指渴望的微微翕合。

    “噗通”――一颗又大又红的鲜果应声落地――那棵树太过高大,幸好有树下厚实又柔软的草甸,果子才安然无恙。

    青年直吃得汁水流满了下颌――对于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在缺少社会甚至自身意识的时候,请原谅笔者姑且这样的称呼),那种味道甜美的简直无以描述。

    这个时候,许多和青年一样的人们也在四面八方的大树下享用着会自己掉落下来的果子。

    青年填饱了肚子,再次踏上“行程”。跨过清澈织密的溪水,翻过铺满绿草的圆缓小丘――他似乎想要寻找些什么。

    ――刚走下一处山坡,远处忽然出现一个奇怪的“东西”,他俯身看看河水中自己的倒映,又抬头望望远方――青年惊奇的发现那个会动的“东西”和自己长的好像,只是“她”头上的那些丝(头发),要长上许多。

    那是个美丽的姑娘,一双水蓝色的眼睛。

    他们向彼此走过去,原来微笑与食欲一样,也是人类最纯净的本能――他们很喜欢彼此的样子,虽然还都不明白什么叫做“喜欢”。

    两个青年长久的相视、傻乎乎的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怎样开口,只能嘴唇张了几张,最后又笑起来。

    他们开始并肩而行,一样的漫无目的,又好似有所找寻。小伙子突然牵起了姑娘的手,她先是一愣,很快又笑起来,青年也开心而单纯的笑了。两个年轻人还不知道什么是“快乐”,所谓的羞涩和矜持对于他们也是完全不存在的。

    在翻过几座山丘之后,两人遇到了另一些和自己长得很像又一样年轻的同类。他们彼此微笑,只可惜不会讲话。他们一直向远方跋涉,累了就坐在树下休息;饿了就有甜美多汁的果子自己掉下来。他们每走一段,便会有几个同路者加入。

    不多时,天色微墨,不见星辰。

    走了许久的人们纷纷倚树而卧,水蓝色眼仁的姑娘睡熟了,头轻轻斜下来,偎在青年略显瘦削的肩膀。

    这里的夜,沉静倒不觉微凉。

    光芒已攀上树梢,透过枝杈与叶片,在薄雾之上洒下温暖的颜色。

    树下的人们从睡梦中慵懒的醒来,掉落的果子填饱肚子,他们又追随着直觉向着远方走去。

    没有人说得出为什么要走,更不知晓要去哪里,他们从混沌无知中苏醒,散布在大地的各处,又不约而同的朝着同一个方向执着跋涉,将汇聚于某个遥远、神秘之所――这一切,也许只能归于某种神示,或是命运本能的嘱托。

    绕过小丘,在一条曲蜒的溪水那边,一座略高的山丘映入行者们的眼目――这已不知是第几十座了。忽然,一个青年朝斜前方飞快的跑去,站在河边向远方极目而眺。

    他回过身,双唇颤抖,却焦急的讲不出一个字,只激动的举着手臂使劲的颤动,指向雾色里邈远的高处,竭力示意同伴们他有个伟大的发现――那一定是一座摩天耸立的巨峰。

    跨过山丘柔缓的肩头,在丘原浮波的尽处、一片云雾微朦的天地之隙,极圣的栖神之所显出他神峻的半身――他的巨脚与巅极被起伏的大地和吸消云气的光芒掩藏的弥蒙。

    人们纷纷凑上前来,顺着青年所指的方向望去。他们无不惊叹于眼前的一切,不禁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他,心中既惊又喜,又无从言表,只顾各与左右相视而笑。

    ――此刻,他们都已感到,自己一心找寻的地方就在“眼前”了。虽然说不出原由,但这个时候,喜悦就已经足够。

    心中的激动许久难以平复,人群向着地平线上的云雾之所,不觉加紧了脚步。远方实在遥远,却没有什么能让这些心寄信念的人们灰心失望。

    就那样走了不知多少个日子,男子们都留长了胡子。

    眼见着神山巍峨的躯身一日日的剥去云雾幽秘的纱衣,人们走得越发起劲了――希望是种让人快乐的东西,是美好生活与伟大缔造的源泉。

    这一天清晨,那种遥远,终于近在咫尺了。

    微风拂面,春天般温暖清甜,溪水清灵,溶散心中喜悦激动。远方,隐约显出天人的影踪。

    背衬着圣山的巍峨神慑,神秘的身影自雾海深处走来,最后一缕雾丝散在腰间――行者们的脑海中尚且没有天神的概念。

    soudu.org“这里什么都有,你们还是别去那了!”离着老远,那人便热情的喊道,他说话的样子与生活在凡世的人们别无二致。

    急行的人群停住脚步,惊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样子与他们很像,却会发出古怪声音的“同类”――他们似乎听懂了那人所说的,只是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不多时,已走到近前,“神秘人”是个年轻的男子,看着人们双唇焦急的张合,可就是讲不出半个字,他温和而友善的笑了,“这个很容易的,我刚_4460.htm开始学也像你们这样呢......”

    年轻人从最简单的“你”、“我”开始教他们,人们都学的很快,脸上挂满微笑,好像很喜欢这种“游戏”。正当人们学的不亦乐乎,远处传来几声呼喊――说话人的几个朋友来了,他们很快也加入其中,这群刚刚认识的人们不多时便三三两两的“交谈”起来,他们是那么高兴,每个人都在笑,笑容如孩子一般纯真,来者们都把近在咫尺的山峰忘在了脑后。

    追寻者们很快便可以讲些“人类”的语言了,原来,从神山那边走来的这些人也都有过找寻神山的经历。他们醒来,独自一人,又一无所知,他们不停的走,遇到越来越多的同行者,最后,都登上了心中的神圣之巅――只不过,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选择。

    “那边的神山上有两道门,”第一个“迎接”人们的那个青年靠坐在大树下,向后来者讲述起神山的灵秘圣奇,“传说可以通往另一个世界,一个有“爱”的地方。”

    不明就里的人们都狐疑的面面相觑。

    “‘爱’......是......什么?”水蓝色眼睛的姑娘吃力的说出这几个字,尤其是那个“爱”。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很多人都是因为对它好奇才走进那两扇门的,可一去就再没回来过,”青年脸上似乎显出一丝忧伤,“如果你们想看看‘爱’,我可以带你们去,就在那座小山的后边。”青年说着,指向身后光芒缓缓升起的远方。

    身后光明四散,天云间的巨峰显出的圣洁耀眼的锋芒,人们敬畏,却又怎能不心怀向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