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多亏得耿排长久经沙场,危机之中,他一个跨步的同时,将石头手中步枪的枪口扬到天上。
深夜时分的一声枪响,几乎将整个树林震动。
除了耿排长,在场之人无不惊得呆了一呆。
耿排长抬脚就朝石头踢去,石头顿时被踢到在地。
“起来!”耿排长喝令。
石头从地上爬起来,耿排长走到他近前,不由分说地又给了石头两个嘴巴,耿排长质问“谁让你擅自开枪?”。
“报告长官,我以为林洪生是鬼,是僵尸”。
“你个狗娘养的,我看你是僵尸”耿排长骂骂咧咧地举手又打。
我赶忙走过去,劝道“长官,我这个兄弟天生胆小,他刚才吓破了胆,不然,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朝我开枪”。
“他这一枪将你打死事小,你们岂不知日本人就在附近,这一枪就等于完全暴露了我军的目标”耿排长冷冷的言道。
“长官,我知错了,我险些打死我最过命的朋友,我该死”石头抬手给自己一个嘴巴,比适才耿排长的那几记耳光更为响亮。
“狗娘养的,今天先饶了你,集合队伍,转移!”耿排长命令。
耿排长说的没错,正是因为石头这一枪,枪声必定会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倘部队不予撤离,很可能会遭到日本人的攻击。
队伍很快集合完毕,耿排长命令弟兄们悄悄地向树林北侧行进。路途之中,石头几次向我靠近,看意思是想向我解释一番,我朝他摆手,行军途中是不可以说话的,倘再违抗耿排长的命令,怕不只是被耿排长?几个耳光那么简单。
队伍从林中走出,由于夜色昏暗,大家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赶路,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直走得wWw.天色蒙蒙的放亮,耿排长这才命队伍稍作休息。
“洪生,今天的事,我……”石头还没停住,他就迫不及待地跟我说。
“石头,我不是说了吗,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不要再说什么”我摇头道。
“可是,这显得多不好,我这个人也真是的,一点出息也没有,真他娘的不够意思”石头很是自责。
“石头,我真的没怪你,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一会还要赶路”我说。
“够哥们”石头闷闷地说了一句,过了一会,他就问“洪生,你吐了那么多的血,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坚持”我说。
“要不然我背你”。
我们正说着话,大宝就走了过来,他蹲在我的旁边,也问“洪哥,你怎么样?”。
“没事”。
“有的人真他娘的够呛,还说是好朋友呢……”大宝故意旁敲侧击地埋怨石头。
我说了大宝两句,大宝虽不说话,但因为此事,显得对石头极不友好。
石头自WWW.soudu.org知理亏,他在一旁低着头,只做没听到大宝的话。
部队休憩片刻,随即继续出发,此时,天色已然尽亮,耿排长派出的侦查员回报,并没发现日军动静,故而他也就没再要求行军速度。
由于遭到伏击,只此一战,部队就有六十多人死亡,二十多人受伤。而日军方面,连死带伤,最多也不过十几人。据耿排长分析,日军既然埋伏在豹子岭,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主力部队或战或不战,出于种种原因,已经退出了豹子沟。也就是说,现在的豹子岭一带,已经完全被日军占领。
豹子岭是通往仓南地区的唯一通道,如今被日军切断,我们这些新兵部队,就很难与主力部队进行汇合。
部队行到中午时分,再次停下来休憩,耿排长将我和一个叫李德金的士兵唤到一旁,他先是问了问我的身体状况,我答了之后,耿排长的面色忽然郑重起来“我军的行军路线被敌人切断,马福殉国,我们这个部队又全是新兵,纪律松散,缺乏战斗经验,日后在管理上,你们就替本官多担待一些”。
我看得出,耿排长言辞恳切,对我和李德金另眼相看,不过,我也只不过当兵没几天,既没有战斗经验,又没有管理经验,哪能担负起这等重任?
“长官,你能瞧得起在下,我林洪生实在是感激不尽,不过,在下实在是无德无能,恐有负长官所托”我轻轻摇头道。
“兄弟,我们不是在做生意,可以讨价还价,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无条件执行”耿排长极是严肃得说道。
“长官,与你随行的还有5个老兵,你为什么不委派他们管理部队?”我纳闷地问。
“他们5人中有一人负了伤,除了张班长,那几个除了会打枪,平时连句话都说不利索,实在是难以为用”耿排长叹气道。
我心想,部队中为什么只派这几个人过来接兵,多来些人,既好管理,在战斗中又可发挥作用。不过,转念一想,可能任谁做梦也想不到日本人会来的这么急。
那个李德金对耿排长的提拔似乎很合心意,连句推脱的话都没有,他向耿排长表示“我李德金一定不负长官的信任”。
耿排长向我们交代完毕,遂将部队集合起来,在众人面前,宣布了任命情况。
由于在战斗中我方死伤了好些士兵,耿排长便根据新兵名单,随意将人员重新划分成三批,各自由张班长、我和李德金率领。
我在耿排长面前提议,将小宝划到我指挥的队伍中,耿排长自是应承下来。
一切事情来都得这么突然,一切都像做梦一般。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在遭遇日军的伏击之后,当时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冷静,现在想起来,居然有些后怕。
耿排长的忽然任命,让我有一种很不适应的感觉,耿排长的这种做法无异于赶鸭子上架。
小宝回归本队,就像沙滩上的鱼又回到大海一般,他兴奋得又哭又笑,看他那副德行,恨不得要咬我们兄弟一口才算过瘾。
“现在是特殊时期,与主力部队汇合后,你还是要回去的”我故意扳着面孔对小宝说。
“生哥,你现在已经是这么大的官了,留不留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小宝拉住我的手,很是亲昵地说。
“我这个长官只是临时任命”。
“生哥天生就是当官的料,今天做了排长,保不准明天就做更大的官”小宝在一旁恭维。
“洪生,我石头和大宝在战斗中表现得也不赖,耿长官怎么就偏偏给你封了官?”石头半开玩笑地说。
“石头兄弟,不是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实在是干不了这个,我这就向耿排长推荐一下,这个长官你来当”我说。
“千万不要,部队要是交给我,不出两天,非让我带垮了不可”石头嘿嘿笑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