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生,我是跟你逗着玩儿的”狗子嘻嘻的笑。
我总觉得狗子跟我不是一路的人,不想与他过分亲近,更不想与他玩笑耍闹,我不再理会狗子,转身就要走开。
“洪生,你别走,我有事情跟你说呢”狗子追上来,挡在了我的前面。
“你跟我能有什么事?”我看着狗子,眼睛里发出一道不屑而又有点咄咄逼人的光。
“洪生,我就要走了”狗子看着我,面色有些忧郁。
“走?”我一愣,心想,这好端端地也没听说狗子要去做什么啊?不过,看他那副神态并不像在和我玩笑,于是,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去哪?”
“我爹到县城去做生意,要我也去”狗子叹道。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事?”我口中这么说着,心中还真有点舍不得的感觉。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我说过,我认你这个朋友,我走了,会想你的”狗子闷闷地说,我能从狗子的脸上看出他那份真诚。
在村子里,狗子几乎没有真正的朋友。我知道,狗子是真心实意地想与我结交,既然他都是快要走的人了,我不想让他伤感的离去,于是,我笑了笑,说:“县城是个好地方,你是去见大世面了,出去好好的干,你狗子万一把买卖做大了,说不定我还得给你狗日的打工做活儿呢。”
“洪生,我想你的时候,能回来看看你吗?”狗子眼巴巴地看着我。
“当然可以,我还怕你把我忘了呢”。
“不会的,我狗子可以发誓”狗子很认真的样子,他举起右手,就要对天起誓,我拉住狗子的手,心中不由地一阵感动,“狗子,你不必发誓,我信你。”
“洪生,临走之前,我有一个请求”狗子忽然高兴起来。
“你说。”
“我准备了点儿酒,咱俩喝点儿酒,就算是道别仪式”。
“可是我们都不会喝酒”我皱眉道。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我的心情,所以就想效仿大人们来个饮酒作别”狗子左手扬了扬酒壶。
“好,咱们就少喝点儿”我没想到狗子早就打定了主意,已经把东西准备妥当。
“嗯”狗子重重地点头,他拉着我走到村外的坝子上,在一棵老柳树旁,我们坐下来,狗子把酒壶放到了地上,从衣袋内掏出了两个纸包,一个纸包里装了一些煮熟的狗肉,另一个纸包里有狗子妈摊的鸡蛋,纸包还没打开,香气就直冲我的喉咙。
狗子把酒壶递给我,郑重地说:“你是大哥,你喝第一口。”
我接过酒壶,仰脖儿灌了一口,顿时感到一股热线从咽喉中汹涌而下。
我用手在口边?了?酒气,摇头道:“你这是什么酒啊,真他娘的有劲。”
“这可是我家杂货铺卖的最好的花雕酒,大人们都爱喝”狗子说着,递给我一片狗肉“吃一点儿,压压酒气。”
我口中嚼着狗肉,半天也舍不得咽下去,这东西逢年过节也难以吃到,对我而言,实在是难得的美味。
狗子举起酒壶,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把酒壶又递给我,说实在的,我实在是不想喝,只想多吃几口狗肉。但为了表达与狗子之间的情谊,我又不得不喝。
“洪生”狗子口中溢出个酒嗝,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双眼开始也斜,言语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是不是喝多了?”。
“你要是喝多了,就别喝了”我劝着狗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喝多了,为了压住腹内上涌的酒气,再也不用狗子相让,只管抓起纸包上的狗肉往口中猛添。
“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狗子越喝越来劲儿,反正今天也不用干活儿,我也就豁出去了,也不知喝了多少的酒,感觉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再看看狗子,他的狗脸被酒气催得紫了吧唧地,跟猪肝差不多一个颜色。
“吃鸡蛋片,这是我妈摊的,你尝尝,好香”狗子劝我。
“老话说,狗子妈摊鸡蛋,一勺子一个,是不是真的?”我仰着脖子问。
“我不知道”狗子嘿嘿地笑,不回答我的问话。
“来,喝酒!”酒喝到一定程度,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豪爽起来。
狗子也不甘示弱,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狗子将酒壶再递给我时,我发现酒壶里已经空了。
“你倒是给我留点,我还没喝足呢”我埋怨狗子。
“洪生,你狗......日的,不够意思,”狗子指着我,身子微微摇晃。
“为......啥?”我用手擦着嘴边粘留的酒汁。
“你狗日的不拿我......当朋友,我想揍你”酒后,狗子在发泄着往日里对我的怨气。
“就凭你?.....揍我?”我哑一笑,拍拍狗子的肩头,“兄弟,就你这小样的......揍我?...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歇会吧”。
“你狗日的不把我当......朋友,还瞧不起我”狗子说着,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看来你还真不服气,我就陪你走几招,让你狗日的狗......子见识.....见识”我顺势也站起来,借着酒劲儿,与狗子扭打在一起。
我和狗子本来就不会喝酒,虽然喝的不是很多,但我俩就已经醉了。
我与狗子纠缠到一起,却谁也使不上劲,他前走一步,我后退一步,双方准也摔不倒谁。由于身体的晃动,酒气涌上来,我就不停地打酒嗝。我没想到,狗子这狗日的他还学我,我打一个酒嗝,他保准也来一个。
狗子走的时候,我没有送他,我并不是不想送他,因为这个时候,已到了秋收季节,我在刘东财家的地里收苞米,实在是腾不出时间。
今年虽然干旱,刘东财家的庄稼不但没有减产,反而比往年收得更多,刘东财这个老东西格外高兴,整天咧着个大嘴,就爱与别人谈论收成的事儿。
刘家的土地太多,干了大半月时间,地里的活还没干到一半,每天收工回来,累的大伙躺倒之后,连饭都不想吃。
海子倒是总闲不住,他老爱往我的料库这边跑,被我斥了几回,他不再提开药铺的事。
这一天,海子东拉西扯地聊着聊着,他忽然问起药方的事。被他问急了,我就胡乱编出几种草药搪塞他,海子翻着眼皮,表示不信。
我心中暗想,海子老是追问这个问题,想必是与他的伤情有关。于是,我就问:“你那个地方没好彻底咋的?”
“好是好了,可现在脱皮蜕得还没个栗子大,”海子说着,他不停地摇头,然后又担心地问我“洪生,你说我这样的,将来还能不能传种接代?”
“我哪里知道,除非你娶了媳妇,看你媳妇肚子大不大才知道”我撇嘴。
“万一我的这个不中用,娶媳妇又有啥用?”海子皱着眉,脸上委屈地跟吃了苦瓜似的。
“你狗日的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到啥时候说啥话,也许到那时候,说不定我洪生又研究出新的配方,就治好了你的不孕症呢”我与海子玩笑道。
“你狗日的每次给我的药方都管点用,但每次也都有不同地弊病,你是不是跟我留了一手”海子质问我。
“凭咱哥俩的交情,我犯不上那么做,你要是怀疑我,以后你再有啥毛病,自己去想办法”我故意板着脸说。
“别介啊,我只是随便说说”海子忽地一笑,面上极是讨好地样子,他嘻嘻笑道:“洪生大哥,我不是不信你,而是太服了你”。
我瞪了海子一眼,心中暗骂,你狗日的还问呢,这么长时间,你的伤治好了,可我的X还肿着呢,我洪生为这事都快憋闷死了。
这些日子,由于白天的活过于劳累,我几乎没心思去琢磨自己的这块心病,海子这狗日的却偏偏的来揭我的伤疤,他被我骂走之后,我躺在褥子上,再也无法入睡,心情沉重地就像胸口上压了一麻袋苞米,让我喘不过气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