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水手正急着赶到船尾去,满脑子都是大副交待的任务。却不防身体猝然来了个急刹车。挣了半天没能挣动,他不得不停下来。“先生,请不要妨碍我。我很忙。”
“只要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是不是还处境危险?”莫拉的话向来言简意赅,现在时间紧迫,自然更不例外。
水手的心里早被紧迫感填满,没耐烦做些在他看来毫无用处的解释,只想尽快打发掉面前的大个子好走人。“我说不清楚。你应该去问大幅,他会告诉你一切。”
“谁是大幅?”莫拉茫然四顾。别看他在船上呆了这么多天,可对宝瓶号的管理体系却仍不得要领。
“喏,在那里,穿深蓝色外套的那个。”莫拉循水手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三十多岁,精明干练的男人出现在眼中。他貌似在处置伤员,那整齐洁净的仪表在一群不修边幅的水手们中间显得鹤立鸡群。
“谢谢。”莫拉松开手。得到自由的水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过大浪袭击,宝瓶号上并非毫发无损。十余名船员受了不同程度的擦碰伤。最严重的有两个。一个右臂撞在护栏上骨折,一个大腿被船钉划破血流如注,痛得不住惨叫。大副指挥人手给他们做过简单的包扎,命令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八名水手:“把他们抬到休息室里,让船医看看。”
“是。”八名水手分成两批,各抬上一位伤员走了。大副看着这些人远去,心里发愁。“真伤脑筋。本来甲板上劳力就不够,现在还要抽调人手照顾伤员。”
“打扰。”莫拉步履蹒跚,一路上可谓费尽辛苦。在颠簸的船上行走对他来说可是不折不扣的苦差事。
大副忙收起愁绪回过身。见是两名乘客,他忙客气地问:“有什么事,先生?”
“情况是不是很糟糕?”两名伤者被抬走的一幕莫拉没有错过,何况甲板上还留着一大滩鲜血。
“呃――”大副稍稍迟疑,但还是用例行公事的措辞回答。“客人,呆在甲板上会不安全。您最好回到自己的船舱,如非必要就不要出来。请放心,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最’?你的意思是指,危险总归还是有的对吧?”莫拉可不管大副是不是在敷衍,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只是以防万一。”大副连忙做补救。他意识到眼前这位高大的乘客并不好打发,但问题是现在可没时间浪费在空洞的对话上。“不用担心,船长已经做好了应对策略。无论乘客还是船员,我们都将是安全的。”
“安全?”莫拉看着左右脸现凝重,操帆时时不时就要抬头观察天色的水手们。怎么都不能认同。“算了吧,我从他们脸上读到的可不是这个词。没必要水手们会这么紧张吗?用不_4460.htm着再骗我,到底怎么回事?”
大副被逼得心烦意乱。原本应付甲板上的一大堆状况他就已经焦头烂额,现在又有个不知轻重的乘客定要刨根问底。万般无奈下他把心一横。“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看上边。”大副指引莫拉抬头,天空是即将压到头顶的乌云。即便莫拉没有经验,也能看出今天的云和往常有所区别。“我们马上就会遇到一场暴风雨。照船长的判断,这场暴风雨的威力很大。我们必须全力应对,不然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这个答案你满意了没有?”大副说完不再言语,只等着莫拉显现出惊慌失措或茫然无助,然后他好脱身。按常理讲,乘客听到类似的消息,最容易表露的就是这两种神情。本来太过震惊消息就不该说给乘客听,否则极易引起混乱。不但于事无补还可能造成更大的麻烦。但今天,也是心情压抑,大副实在顾不得了。
莫拉却并没有像他想得那样惊慌失措或是茫然无助。相反倒是比较平静。“我能帮忙做什么?”
“帮忙?”大副可从没想到他的一番话会衍生出如此出人意料的结果。
“没错。”莫拉理所当然的耸耸肩。“我可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与其回船舱里做‘滚筒’,我更愿意留在甲板上。那样至少可以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还有没能完成的心愿,现在可不是一命呜呼的时候。”
大副还是不大相信,反复确认道:“你是说,你们两个愿意做甲soudu.org板上的工作?”
“这――”莫拉回头看看一言不发的剑士,不大自信的应道:“应该是吧。”
“你们会什么?”大副本就在为人力发愁,现在突然有两名乘客愿意帮忙,自然很高兴。事实上,他都起过建议船长把船上健康的男性乘客都组织起来,以备不测的心思。毕竟如果船沉了,谁也跑不掉淹死的命运。
“水手的工作我没做过。不过,相信我的力量会是你们需要的。”莫拉的双色瞳孔中出现了十几名水手排成一队,艰难同狂风对抗的景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