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乌斯娜早有准备,一个侧闪避了开去,就势站直了身子。薇妮却顾不得致歉,心急火燎的发问道:“这岂不是意味着,李昂家族已经没soudu.org有一位男性成员?”
“应该是这样,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变故,或是纹章官粗心疏漏。”乌斯娜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发生此种情况的几率并不高。”
“那莫拉呢,他算什么?”薇妮不经意间又扫到了那个令人心悸的红叉,忍不住尖声反问。
“嘘!”乌斯娜赶忙按住小女仆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墙的位置。“小声点,他可就在隔壁。”乌斯娜这算是打探莫拉的隐私。虽然她本人并非怀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但还是不希望被对方发现。
她沉吟了一阵,开始在床前到窗边的空地上来回踱步。红色的小皮靴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薇妮的注意力一直追着女主人的身影,一开始她还保持那个双臂撑在床上的姿势,但这样就得使劲儿扭头。很快她便觉得不舒服,干脆一个翻身坐在床上。
“我也说不清……”乌斯娜低垂着头,远远的灯火照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莫拉听说老公爵病逝的噩耗时,是真的悲痛欲绝。这点我敢确信。而且他到现在也还没有走出阴影,说话做事总是心不在焉。所以他们双方之间不可能没有关联。但现在又基本排除了血缘一方面的可能性。给我剩下的选择就不多了。我能想到的最大一种可能,就是莫拉和苏米的下一任女公爵之间……双方是……”乌斯娜停在窗边,双手环在胸前,背对薇妮轻吐出四个字。“恋人关系。”
“恋人!?”薇妮吃了一惊,双腿一绷从床上跳了下来。两脚还没落地就急急忙忙的发表意见。“不可能,我觉得不像啊。如果真是恋人,怎么从来没听莫拉主动提及法明娜这个名字?恋人不是要把彼此的名字挂在嘴边吗?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是希望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的吧,为什么莫拉会一个人躲进黑森林不愿出来?我可从没见过哪对恋人是这个样子。所以凭我的经验判断,这个假设不成立。”小女仆扳着俏联侃侃而谈,一幅专家的模样。其实她的大部分所谓“经验”的来源仅仅是道听途说。
乌斯娜盯着窗外的车马行人出了会儿神,叹口气幽幽的道:“你见过的恋人有几对?还都是在家族内部的时候。不要被美好的假象蒙蔽了双眼。什么‘把彼此的名字挂在嘴边’,‘希望时时刻刻都在一起’。那都是他们故意做给人看的。暗地里充斥着多么不堪的交易,一般人根本就没法了解。就像哥尔和安费家的吉丝,人前是多么恩爱_4460.htm的一对儿,但我却知道他们私下里互相根本就不理睬。两个人本来都另有亲密爱人,却迫于家族的压力结合在一起。这就是政治联姻了。托森叔叔和瑞利阿姨两个倒是真的要好,但你不要忘了,他们一个是有妇之夫,另一个是有夫之妇。相爱这朵美丽的鲜花却建立在背叛的土壤上,你不觉得很可笑么?这样的人我宁愿称他们为情人,而不是听起来更高尚一些的恋人。”平时乌斯娜给人的感觉秀丽端庄,还带着一点严肃。很难从她嘴里听到抱怨的话。但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黑暗给了她安全感,而且还是对着闺中密友。她难得有些多愁善感,总有一种不吐不快的冲动。到后来她终于发觉自己不大正常。“咦,我这是怎么了,干嘛答非所问的?”乌斯娜猛力摇头,想把这些惹人烦恼的念头抛到脑后。不经意间发梢多次碰在窗户上面,还好没有受到损伤。良久她才止住激烈的动作,但身体还是对着窗户没有转过来,语带惆怅的总结道:“总之我想说的是一句话,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我知道,我知道!”薇妮连忙顺着女主人的意思说。她隐约知道乌斯娜为什么会突然间情绪波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她继续胡思乱想。太阳已经落山了,屋外漆黑一片。房间里也只亮着一盏床头灯,还是乌斯娜翻阅纹章书籍时顺手点上的。那盏灯本就没多少亮度,套上浅黄色的灯罩更是照不到多远。除了床这一边,房间的其他部分和不点灯时基本没什么区别。薇妮见状,又从新缝好的女仆装前兜里掏出一打火柴,提着床头灯将四盏钉在墙壁上的青铜灯一一点亮。
房间里很快亮堂了许多。等到第四盏青铜灯里也亮起光芒,薇妮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愣的站在灯前琢磨起来。直到即将燃尽的火柴烧痛手指,她才身子一颤,赶忙抖手将火柴棍丢掉。飞快的把被灼到的指头搁进小嘴里用力吮吸。渐渐的痛感不像刚开始那么强烈了,不知不觉小女仆的眼睛又开始发直,吮吸的动作也越来越慢。忽然她眼睛一亮,旋即一个轻盈的转身。“小姐,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她兴冲冲的朝依然伫立在窗边的女主人说。
“什么?”薇妮的兴奋并没有感染到乌斯娜,也可以说乌斯娜仍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对外界的感知不免迟钝。回话时就显得心不在焉。
“我觉得比起恋人,莫拉的身份更有可能是――私生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