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蛇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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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蛇蛊(二)

    “我今天一大早就听到喜雀叫,原来是你要来啊。贵客――贵客!”那个男人热情地向阿爸走来。

    突然,旁边一直半张着眼睛的四幺对着走过来的男人“啊,啊”的大叫起来,好似看到了什么让他不安和惊讶的人或事。

    男人疑惑的看着四幺,楞住了。诧异地问到:“你四佬怎么了?”

    “哎――一被吓傻了,一言难尽啊。”阿爸摇摇头,叹息。

    “进屋再说吧。”男人说道。

    “钰,过来叫巴也大伯,你小时候还在他家住过。”

    “是呢,这么多年没见都成大姑娘了,长的越来越像她阿妈了。”

    巴也的话就像一颗丢进湖里的石子,“咚”的一声,激起了不少的涟漪。阿妈,那是个很淡却的影子,在我的记忆中根本无法触摸到她的存在。

    我和阿妈像吗?心中有一种道不出的感觉,似欣喜似悒郁。

    巴也似乎觉察到我的神色,连忙打住了,拉着阿爸转移了话题。

    “你们今天怎来这么多人,这两个好像很面生。”

    “哦,这两位是在进山路上遇到的,这位被‘七步倒’咬了,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刚好你给看看吧。”

    巴也将尤远与蓝教授让进房里,看了看蛇咬的伤口。原先那块黑紫的肿块都已淡去,除了还留有四个小小的红点外,几乎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他将蓝教授彻底的检查了一遍,过了好一阵,边摇头边纳闷地说道,“他没事了啊,应该早就醒了。怎会像睡着了,怪了,还真怪了。”

    我们都为之一楞。睡着了的话,照说也该醒了。这一路的颠簸也够他受的了,怎一直就不醒呢,真是怪事了?

    “巴也,你是药人,你帮他再好好看看。”

    “我看现在未必是中毒的原因,应该是中了蛇蛊。”巴也低声说到。

    我听到蛇蛊那两个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差点惊叫出口。我睁大着眼睛,惊愕地看着阿爸他们。

    蛇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蛇蛊!在众多的蛊虫排名中,除了尸蛊,其次便是蛇蛊。蛇蛊的炼制需用到极_4460.htm具毒性的“七步倒”。而且还得每日用炼蛊人的鲜血来喂养,经过七七四十九日,蛊成之后极为阴狠,若医治不及,月内便会因蛊而死。

    “蛇蛊是什么?”站在一旁的尤远也感觉到事情有些怪异,焦虑的看着我们。

    “你不知道蛇蛊?”巴也神色一凛,疑惑地问到。

    阿爸想起了什么,连忙接过话,“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些也正常,他们都只知道跑去外面看花花世界,哪还记得这些。”

    阿爸说完还有意无意的朝我这边看了看,弄得我满是难受。

    “哎……,我家那兔崽子就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前些日子还不满我说他,既然给跑出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啦――”巴也边说边摇头轻轻喟叹。

    我和尤远听着他们俩的谈话,面面相觑。

    “巴也,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去大梯玛那。你是老把式了这蛊的事就交给你了。”

    “老弟,这除蛊的苦活你就给我啊,你急着去大梯玛那干什么,有什么好事?”

    “能有什么好事,还是为了我四佬的事――”

    巴也微眯着眼看了看四幺,说,“嗯,你四佬这不是一般的人能治得住的,他这事急不来,你也别太心焦。等你办完事就回我这落脚吧,饭菜都给你们留着。”

    太阳已经西斜,山的一头出现了大片的火烧云,红艳的一片直晃眼。

    阿爸带着我和四幺,很熟络的在山上穿来穿去。约摸走了半小时,前方出现了一片翠绿的竹林,一座深褐色的脚楼在林里若隐若现。一阵风来,沙沙的竹叶声中隐隐交叉着奇怪的铃声。

    走近楼,我才惊讶的发现,每处楼檐的翘角处都吊着碗口大小的铜铃铛,一阵风过那吊着的铃铛便开始了摇晃,发出一串串厚沉的铃声。

    阿爸推开了那扇大门。门开了,房里没有开电灯,只有堂屋的正前方点着几盏微弱的油灯。

    暗淡的灯光里,隐约能看清堂屋的正前方有一座人型的塑像立于一片垂掉下来的红色围幔间,如同站立的真人般透着说不出的威严。虽然看不清塑像,但不知不觉,还是让人不由地心生畏忌。

    “钰,你和四幺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后面找下人。”阿爸轻声的嘱咐,然后走进了堂屋右边的小门。

    我扶四幺在一张蒲团上坐下,忍不住又抬头看向那尊塑像。

    走近细看才发觉这是一尊梯玛神像,那尊塑像的高度足有一人多高,全身塑金。在记忆里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塑像,以往所见的梯玛神像都没有如此的栩栩如生。塑像头戴着象征山河日月的梯玛金冠,眉心微攒,嘴角向上,似笑似怒。左手高举着同样金色的铃铛,右手却放在胸口做着一个古怪的结印。在周围红色围幔的衬托下,更显得神秘和庄严。

    “呃――”我不禁发出一声轻叹。也许是光线的问题,这尊塑像看久了,总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让人心神不宁。好似它是活的一样,人往哪边看它也会随着你的目光转向那边,总有一道目光死死的紧盯着你。

    想想就头皮发麻,不禁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正眼去瞧。

    过了几分钟,从里间传来脚步声,阿爸先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深色长襟的人,走的近了才发现,那人的脸上既然带着张傩面具。那张面具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黄色光晕,更显神秘和威严。

    他是大梯玛?我暗暗思讨。记忆中似乎忘却了有这样一张面具的存在,傩面具一般只在梯玛祭祀或赐福时才会戴上,在族中它被认为是神明的象征,所以平常的时候面具都会被人宝贵的珍藏起来。

    我一下弄不明白为何他会在今日戴上面具出现,难道说这仅仅只是他的习惯,习惯于将神明一体?

    迎向那张面具,在看到面具后那个眼神的瞬间,我的内心不禁产生一种想屈膝下跪,顶礼膜拜的冲动,这种突发的感觉让我自己都觉得非常诧异。

    “钰,给大梯玛行礼。”阿爸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动作,使我倏地清醒过来。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既然傻楞的站在离大梯玛不到一米的距离。

    “这就是二十年前你带来的那个女娃?”大梯玛问到。他的声音厚重而嘶哑,带着浓浓的沧桑感。

    阿爸恭敬的点了点头,“是的,就是钰,六岁时带她来过的。”

    面具后的那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微微的朝我点了点头。转身朝立着塑像的方向走去,停在了四幺的跟前,说:“洛里,他就是你今天所要求神的?”

    “是的,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请您给看一下,他这能不能治?”

    大梯玛半响没有出声,静静的从香案上拿出了三支香,点燃插进了有着古怪花纹的长型香灰槽里。然后跪在塑像前,念念有词。

    他念完咒语后,慢慢拿起香案上原本敬神的一碗酒,用手指蘸了蘸,在四幺的额头上画起了符,一边画嘴里也不停的念叨起一连串的咒语。符停时,他将碗中剩下的酒全倒进了嘴里,猛地朝四幺的面门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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