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阿耆尼王国正好相反屈支国国力强盛,人民生活富足,法纪肃整,而这一切竟然全是在一个女人的领导下,此女名为缇纱罗什,鸠摩王死后,她便把持朝政,平素喜欢以轻纱蒙面,貌似端庄贤淑,却手段狠辣,重赏严罚,加上她睿智过人,明察秋毫,手下群臣对之既敬又怕,生怕有一日把柄落在她的手中。
上官欣昕来到此国,先是在国内仔仔细细打听了屈支女王的喜好,为人,这才进入宫中参见屈支女王。
屈支女王见上官欣昕长得聪秀伶俐,心中也生出几分好感。
上官欣昕恭敬的道:“小女子乃中土人士,五年前歹徒拐骗到西域,被乔达摩将军所救,收为义女,从此便生活在将军府上。”
屈支女王听到乔达摩这三个字,不禁皱眉,这个人曾经挫败自己东进的军队,骁勇善战,十分不易对付。便问上官欣昕道:“那你为何来此?”
上官欣昕道:“家父与国师鸠摩罗邪素来不和,鸠摩罗邪为人阴险狡诈,在大王面前进谗,挑拨离间,终于大王削去家父兵权,家父为此闷闷不乐,对阿耆尼王失望透顶。”
屈支女王闻言大喜,但表面依然不动声色道:“你告知我这些意欲何为?”
上官欣昕道:“小女子听闻女王陛下一直励精图治,富国强兵,近些年更是厉兵秣马,意欲东进。”
屈支女王怒道:“大胆,你怎敢妄义朝政!”
上官欣昕道:“小女子不敢,这些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这么说,你特来此处告知乔达摩将军被贬谪,是为了让我出兵了?”屈支女王说到此处,声音突然转到尖厉,“你是哪个国家派来的探子,要挑拨离间?!”
她向来喜怒无常,众大臣都习惯了,倒是上官欣昕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急忙镇定道:“女王陛下明察,如果您不信可以派人去阿耆尼打探,不过即使乔达摩将军被贬谪也不该贸然出兵。”
屈支女王道:“此话怎讲?”
上官欣昕道:“家父乔达摩将军是阿耆尼守护神,在阿耆尼征战多年,对阿耆尼的军事分布,城防弱点,地行分布都了如指掌,此时他贬谪,满是怨气,若是女王陛下您能将恩泽布施于他,官拜将军,封邑千户,家父必定感恩戴德,将所指情报悉数透露,就算他不肯透露,女王也可以放出消息,说乔达摩将军已经归顺屈支,以家父在阿耆尼军中的地位,必定会引起军心动摇,到时再攻,岂不是易如反掌?”
屈支女王点头道:“我姑且信你,你可以走了。”
待欣昕走后,屈支女王面露喜色,怎么想这也不该是陷阱,就算乔达摩没有被贬谪,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倒是自己行动晚了,阿耆尼国王回心转意就为时晚矣。立刻命令道:“派出二十匹骆驼,不,派出三十匹马,备上厚礼,传我圣谕,只要乔达摩肯归顺,便拜他为将军,封邑两千户。。”
上官欣昕告辞,屈支女王赏了她十两黄金。
……
三天之后,阿耆尼国大殿。
叶天逐觐见。
对于叶天逐,阿耆尼王恨不得将之剥皮抽筋,他不单在殿上胡言乱语,更是抢了他的上官欣昕,但碍于他的父亲,阿耆尼王始终不敢把他怎样,此时见他上殿,心中极为不爽,冷冷的道:“你来做什么?”
叶天逐恭敬的行礼道:“天逐年少无知,两日前飞鸽传书将自己在贵国所作所为告知家父,家父第二日便传来消息,痛骂天逐,并要天逐立即面圣请罪。”
阿耆尼王见他表情谦卑,面色稍稍缓和,但依然看他不爽,这主要是因为上官欣昕,冷冷的道:“寡人岂是小气之人,如此小事,不必介怀。”
叶天逐道:“家父写信还说了一件事,要我转告陛下。”
阿耆尼王不耐烦的道:“什么事快讲!”
叶天逐道:“家父说乔达摩将军乃朝中元老,战功赫赫……”
阿耆尼王打断叶天逐,怒道:“放肆!我敬你父亲三分,不要以为我怕了他,我阿耆尼国事岂是他可以随便议论的!”
叶天逐道:“大王息怒,且听天逐把话说完,父亲说西域和平已久,贵国与屈支相安无事,乃中土之福,只是近年来,屈支厉兵秣马,富国强兵,大有东进之意。”
阿耆尼王道:“废话,那个女人早就野心勃勃,我岂能不知。”
叶天逐又道:“乔达摩乃朝中老将,足智多谋,骁勇善战……”
阿耆尼王又打断他道:“住嘴,你以为我阿耆尼王国除了他便再无大将了么?国师已经推荐了新任将军人选,抵御小小屈支,易如反掌。”阿耆尼王虽然这样说,但心里确实没底,这屈支要是真打过来,恐怕自己难以抵御。
叶天逐道:“大王请听天逐把话说完,家父说,在他眼中,乔达摩将军乃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神将,连他也是自愧不如,他曾经说过,只要乔达摩将军在,即使给他二十万兵马,他也不敢攻打阿耆尼。我想屈支国还腾不出二十万兵马吧。”
阿耆尼王沉默了,想了想道:“你父亲真的这样说?”
叶天逐道:“天逐不敢撒谎,父亲说屈支女王此人睿智无比,必定趁此机会拉拢乔达摩将军,乔达摩将军对阿耆尼的军事分布,城防弱点,地行分布都了如指掌,如果他是屈支女王,必定派数十匹快马备上厚礼来贵国迎接乔达摩会屈支,官拜将军,更增封邑。乔达摩将军虽然忠心与贵国,但同时他也知恩图报之人,若是对比大王与屈支女王的待遇差别,也许会将贵国的军事秘密透露给屈支国,到时屈支女王再东进,岂不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阿耆尼王面色微变,但不想就此服软,沉声道:“危言耸听而已!”
叶天逐道:“家父一直称赞乔达摩将军爱军如子,行军打仗,必与将士同桌进食,甚得军心,而且他带兵军纪严明,将士悍不畏死。阿耆尼国中将士都说乔达摩将军乃阿耆尼国守护神,他已经是一个信仰般的存在,如果此时归顺屈支,屈支女王又故意放出消息,以将军在阿耆尼军中的地位,必定会引起军心动摇,到时再突然接到屈支大举入侵的消息,尤其是知道敌将乃是自己昔日的信仰――阿耆尼守护神,恐怕十分战力只能发挥出五分。所以父亲断言,屈支女王必定先重礼聘回乔达摩将军,然后立刻对贵国用兵!父亲乃河西节度使,也希望西域太平无事,所以才请陛下三思。”
阿耆尼王怒道:“那都是你父亲臆想,他远在千里,怎么可能知道那女人想什么!”
正在此时,突然有人来报,他附在阿耆尼王耳边低语,叶天逐听力甚佳,那人在说:“屈支国进来了三十匹马,满载金银布帛,看打扮是王宫中人,现在已经越过国界了。”
阿耆尼王听了面色大变,急忙对那人耳语道:“速速迎乔达摩回宫!官复原职,再加五百户封邑!”
叶天wWw.逐就当没听到,行礼道:“天逐要告辞了,家父所言,还望陛下仔细斟酌。”
阿耆尼王道:“不送!”
待叶天逐走后,阿耆尼王一掌击在桌上,他此时恼羞成怒,将乔达摩官复原职自己必定招来河西节度使的耻笑,他跟屈支那女人都像料事如神似的,唯独自己宛若一个白痴般被人呼来喝去,他说官复原职,我就得将乔达摩官复原职,这种窝囊气实在忍不下去!
立刻招来国师,仔细商议,国师此时也对叶天逐恨之入骨,他在阿耆尼王耳边低语一番,阿耆尼王听了,神色犹豫,“这样会不会招来河西节度使嫉恨?”
鸠摩罗邪笑道:“大王放心,此计一石二鸟,既可以除去崔天逐,又可以让大王得到上官欣昕,到时只要……”
阿耆尼王听了淫笑道:“好!好计策!”
当晚,乔达摩在将军府设宴款待叶天逐一行人,他对上官欣昕的智慧以及叶天逐的勇敢赞不绝口,他虽然身壮如牛,骁勇善战,但同时也是个儒将,此时饮了酒,一时兴起,写下文章一片,与叶天逐结为忘年之交。
那天香生骨续筋膏自然是要送给上官欣昕的,上官欣昕立下大功,便含笑收下。只是这些还不够治伤。
三人在府上又呆了两日,便要起身继续西行,乔达摩挽留不成,只好依依惜别。
叶天逐一行路过集市,忽然见集市之中WWW.soudu.org新帖了许多皇榜,皇榜下还有人巡逻,似乎是故意引人注目,几人好奇,便去看榜。
原来又是去不归之海的,再往下看下去,众人大惊,原来那奖励变成了千两黄金外加一两天香生骨续筋膏!
叶天逐面色阴晴不定,上官欣昕不禁偷偷瞟了他一眼,他能有犹豫的表情她已经知足了,便道:“这昏君显然是想诱我们上当,不理它,我们走。”
叶天逐的脚步却没有移动,他依然在犹豫,上官欣昕道:“呆子,你还愣什么呢,赶紧去了屈支国,说不定就找到那天香生骨续筋膏了。”
叶天逐终于开口道:“去了屈支国恐怕也是没有太多希望,那屈支女王既然是如此人物,又怎么可能轻易将这等仙药交出来。”说着便要伸手揭榜。
上官欣昕急道:“呆子!你不想报仇了么?”
叶天逐听到这话,手一缓,但也只是一缓而已,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把那皇榜揭下。
那些守卫见了,急忙去通报上级。
上官欣昕小脸通红,扯住叶天逐的袖子道:“你以为你无敌了么!你能胜过天山十位杰出弟子的联手么!他们都没回来,你就有把握回来么!”
叶天逐道:“我不是无敌,我也怕死,但若不是欣昕你,我早已变成傀儡,还谈什么复仇。”
上官欣昕道:“你笨啊,是我抓得你啊!”
叶天逐道:“我一点也不笨,蒙面当时想抓我派谁都是一样的。我叶天逐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果不治好你的手臂,我一辈子良心难安。”
上官欣昕一听这忘恩负义,良心难安,心中顿时冰凉,又急又怒,眼泪都流出来,她大声道:“你救我就是为了你的良心么?我才不要你还我恩情,我就要你一辈子记着我!一辈子良心难安!”
叶天逐也没理解这话的意思,继续道:“男子汉做事岂能畏首畏尾,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上官欣昕道:“好,你去我也去,要死一起死!”
叶天逐怒道:“胡闹!我自己一人去还有可能回来,带上你恐怕就真的要死在里面了!我心中有数,现在我已经达到天人合一第二重境界,无论遇到什么幻象,相信我都可以识破,而且以我的实力,只要不碰上姬稗草这种上古妖兽,我就不会输。”
“如果真是姬稗草那种强大妖兽怎么办!”
二人争执不下,由于心中太急,口不择言,连一向精明的上官欣昕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很少说话的彪在听到“蒙面”,“傀儡”两个词的时候,表情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阿耆尼王宫――
阿耆尼王听了汇报,大喜道:“国师神机妙算,那崔天逐果然自恃武功高强,又急于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表现,揭下了皇榜,哈哈,我就等着听他的死讯。”
鸠摩罗邪笑道:“阿弥陀佛,善恶有报,崔天逐触怒龙威,这是佛祖对他的惩罚,如果河西节度使上门寻仇,陛下只要一口咬定上官欣昕为了替父亲治病执意要求崔天逐进入不归之海便可,那少女心思无邪,怎么辩得过我们?况且我们可以找群臣统一口径,作为人证。上官仪虽曾为朝中重臣,但他与孙女相继被处死,家世没落,那少女的出身肯定比不过权势熏天的河西节度使,到时河西节度使与上官家反目成仇,说不定上官家就此灭族,到时大王只要扣住她,她无家可归,就只好……”
阿耆尼王淫笑道:“就只好做我妃子,哈哈,这小美人,我早就等不及了,国师要斟字酌句才行,那崔希逸似乎不是等闲之辈。”
鸠摩罗邪道:“大王放心,老衲毕竟是僧人,言语容易取信于人,何况没有证据说我们是故意要引崔天逐进不归之海的,过几天,老衲便去交代朝中大臣如何行事,保证天衣无缝。”
阿耆尼国王大笑道:“哈哈哈……如此甚好,有国师在,本王便可高枕无忧,垂拱而治了。”
鸠摩罗邪道:“阿弥陀佛,陛下谬赞,老衲不过是传达佛祖旨意罢了。”
可怜佛祖如果知道他的信徒打着他的旗号出这些主意,恐怕即使他心性再平和也要气的大发雷霆了。
就这样,一系列勾心斗角的最终结果是――叶天逐只身入不归之海,他性子极为倔强,上官欣昕怎么争都无济于事,彪自然是不会奉陪了,在叶天逐进不归之海的前一天告辞离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