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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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王姓在中国百家姓氏里算是排在第八的大姓,而这类人口密度稠密的姓氏却离奇的极少出现啥经天纬地的大人物,南影外面的世界权利金字塔的巅峰上,就没有姓王的一把手。“圣”这个词了不得,从圣贤这两个词语就能看出它的气势,古代迷信飞剑神仙这类荒诞的神话,传闻道家高人能够将紫府金丹养于丹田,可以长生不老、天地同寿,是为仙人,而这仙人也分三六九等,能量不一,或移山填海,或逆天改命,而仙人的极处便是圣,像道家的三清道祖,元始天尊、道德天尊、太上老君一样都是成圣成尊的大圣贤。“王圣”两个字一读出来就扑鼻能感受到一股子苍茫的气势,高高在上的感觉油然而生,南影人除了信命外,还信他,南影的事情无巨细,他都能比当事人娓娓道出其中暗藏的玄机,隐隐掌握乾坤。知过去、现在、未来,这等神通确实是圣人的手段,而围棋不同于象棋,剑走偏锋,杀王灭帅,而是围地圈兵,是大国博弈,讲究的是一种“势”,王圣就善于引导这股子势,来布局,根据对手的迥异,循循善诱,布出一种介乎于极败和极胜之间的错局出来,到棋尾,一招盖棺定论留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张家老人每回和王圣对弈就感慨他的棋风,无棱角,就像他的人一样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说这是一种恢宏的大势,超脱人力。

    “你这手围棋如果失传,陪着你进了棺材,wWw.确实冤屈,属于顶尖政客之间较量的手段,圣人手笔啊。”张家老人手中端着一杯泡好的菊花茶轻轻笑道,与人相处,和的来,两人就有共同的兴趣,那是缘分。他和王圣相处了大半辈子,算是老哥俩,又下了大半辈子的围棋,双方都知根知底,王圣的围棋已经突破人力的极限,围棋九品,入神、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若愚、守拙,他本以为守拙便是围棋的至高境界,然而遇到了王圣,他才恍然大悟,九品之上便是仙品,wWw.精神上达到仙人的境界,算无遗漏的布局境界。

    “张老头,你说我这手围棋达到了圣人境界,我当的起,南影的危机我自然会在明天给你一个满意交代。”王圣捧着菊花茶,胖嘟嘟的脸颊的肥肉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不谦虚客套也不傲气凌云,话刺而人敦。他这一生唯一的嗜好便是下围棋,少年时候的废寝忘食,中年时候的挑战各大名手,六十岁之前独孤求败,花甲之年达圣人境界,与人交手,一开局便布混芒大局,蕴恢宏大势,人与他下棋,第一子落,则满盘已经输,他已经处于围棋的无敌不败境界。

    张家老人伸出苍劲的手指敲打着茶杯顶盖,深沉有力,他笑道:“万物万法都是相同的,你虽然痴迷于围棋,但是这极高的境界也包含着你自己对人生的体悟,道家有一句话叫‘大道三千,殊途同归’,犟老头王圣,你以棋法入世,能够看破围棋,打破常规,将这圣人境界与庙堂阴谋融会贯通是我比不了的,我相信就是外面的围棋第一高手也不会是你的对手,外面的政客的厚黑学也不及你的混芒大势,南影如今四面受敌的局面早在你预料之中吧。”

    王圣品了一口菊花茶,自顾自的添水,微笑不语,张家老人微微摇头与王圣对视,坐在两个中间的张浮屠明显的感到两人目光交锋处摩挲出火花,精神紧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像豆腐一样断裂,他不自觉的扎了一个夯实的马步,向后退了五步,避开两位老人目光交锋处,不自觉的好奇偷偷描了一眼他爷爷的眼睛,“轰”的一声脑海就炸了开来,耳朵根子嗡嗡直响,又向后退了五步,脸色苍白。虚空之中,一只手扶助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惊讶的转过头,来人是一个穿着儒色白袍的老人,满头银丝,整个人闭目昂头沉默寡言,他有一种感觉,这个老人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压笼罩全身,那双耳朵微微的耸动,扶着自己的双手也有意识的打着节拍,感受他爷爷和王圣暗中精神层次的较量。这时,他家祖屋前门关着的木门像是约定好一般嘎嘎的向屋内推进,他又将视线投过去,入目是一双干瘪的双手,手腕处缠着一条不断吞吐杏子的手指粗细的银环小蛇,头顶一个肉瘤反射幽幽光泽格外刺眼,那双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自己。

    张家老人微微轻呵一声,全身的衣服猎猎作响,像是在高空中的旗帜呼啦啦的震动,随着那声嘶吼,空气中啪的一声震荡爆出一把颤音,他双脚微抬一剁地板,脚下的大理石噼里啪啦的就爆炸龟裂开来,那双微眯的眼睛爆出一团精光。王圣手中的竹杖横雄向头顶慢慢的托起,翠绿的竹杖被他夹在两指之间舞动,竹杖身那两个狂草“干戚”托于掌心,他伸出另一只手从石刻棋盘抄起黑白棋子捏在手心缓缓摩挲结了一个繁杂的手印,低着头,视线之内除了黑白纵横的围棋世界别无他人,默默沉寂在一人的世界不能自拔。

    穿着儒色白袍的老人背负双手,猛的向前踏一步,昂着的头慢慢平视,闭着的双眼猛的一开直射木门伸出一只头的银环,杀伐之气弥漫开来。银环身躯剧烈的抖动,吞吐蛇杏的频率明显提高,整个缠绕在手腕的蛇身忽然紧收盘卧在苍劲的双手,遥空与儒色白袍老人对峙,忽然张牙舞爪的凌空蹿了出去,身躯虚浮在半空,被一只手死死的握住七寸之处,压制潜伏的蜇性。

    四个人在不同方位各自试探,良久后,张家老人忽然收气,脊背伸的笔直,全身上下的毛孔全部关闭,鼓荡的气劲烟消云散,王圣将捏在手指间的黑白棋子定在石刻棋盘的中央,露出三分笑容,穿着儒色白袍的老人精光直射的双眼顿时晦暗,背在身后的双手无力的耷拉下来,坐到了棋盘的另一个位置上,木门那条银环蛇王被收了回去,露出一个戴着破草帽的老人,一身灰衣,慢慢的向三人走来,坐在了儒色白袍老人的对面。

    “张正。”

    “王圣。”

    “佘蛇。”

    “王堇。”

    四人两两对视,同时微笑的说出对方的名讳。

    王圣捋着花白的胡须,握着通体翠绿铭刻“干戚”两字的竹杖,笑道:“张老头,进了化劲层次了吧。”

    张正捧着一杯菊花茶微微品茗,默默点点头。

    佘蛇将那条眼镜蛇王通体银环的“小花”缠在脖子,笑道:“王老,鸳鸯迁葬,你该安心了吧。”

    如同一胚不起眼的黄土,满脸沧桑的王堇呵呵大笑,声音震耳欲聋,他道:“托蛇老福,我家鸳鸯终于能够安心了。”

    张浮屠望着在坐四个谈笑风生的老人,忽然意识到,南影真正隐藏幕后垂帘听政的四个太上皇们终于要发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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