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的初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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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石雕洁白如玉,完美无瑕,但它只是在我眼前一闪。

    高老师顺手拉了一条毯子将它盖住,只露着一段柔润白?的胳膊和半条丰满的腿。这反而让这尊雕像更美,我直勾勾地盯着,心头狂潮一波波翻涌。

    可是灯又黑了。高老师伸手关了灯,说:“小心被人看见!”原来床头和门口开关共同管着这盏灯泡。

    重归黑暗。高老师吁了一口气:“你太胆了,真是太胆了,大胆得过分。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啊,你你你过分早熟了!”

    “我不大胆,也不早熟,相反我很胆小,很老实。”

    “你还在我面前耍嘴皮子,你怎么总是管不住你自己的嘴?你让我有些怕,我说过好几次了,你要管住你自己的嘴巴,不然我不但怕你,我连我自己都怕!你还不算早熟?你是个老手了,没哪个学生刚进大学就带女生去招待所,还明目张胆……我见过你那女朋友,你忘了?真是一荐胆子大过一荐,反正我大学时侯绝对不敢干这种事儿!”

    “你认为我领着那天那个女生去招待所干嘛了?”

    “干嘛?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有些事不言自明。”

    “我什么也没干。本来我什么都可以干,但是我不敢,我害怕,我自己把到手的机会给扔了。今天是我第一次,绝对的第一次!”

    “为什么不敢?”

    “因为我胆小,我老实,我想得多!想得多人就没胆了!”

    “噢,那今天就有胆了?”

    “今天……今天我什么都没来及想……”

    “今天就为什么来不及多想呢?”

    “我……我……也不知道!”

    “那看来还真的是你第一次?”

    “当然,肯定,绝对,百分百,说假话我被车撞死,你看我刚才表现就明白了,我没说假话。”

    “兴许是你太激动了……不过好像倒是挺真实的,不像装的。”

    “男人没必要装纯,女人还值得装一装。我刚才确实是……我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就完了……对不起,我很丢脸,也让你失望了!”

    “你还贫?好吧好吧,我信你了,不过,这可不是我的第一次――你是不是有吃亏的感觉?”

    “第一次”这三个字让我不悦,我的心里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了三下。这三下猛的提醒了我,其实男生和女生,彼此都是第一次的时侯,应该是一件十分特别,值得纪念的事。那晚上我从招待所离开,实际上是放弃了一次“第一次”和“第一次”的初次相遇。

    自今晚始,这个机会已不复存在。

    我想起了陈玉玲,我开始恨自己。我不是心痛自己处男的终结,而是心痛处男与处女同时终结的美好梦想,已经永远离我而去。既已离我而去,那么我就假设我是一个猎艳高手,情场英雄,一个蛇吞象的旷世奇才好了。我不计小节,蔑视封建残余,我前卫时尚,我洒脱大方。

    我说:“没什么吃亏不吃亏的!”翻身跳到床下,拉严了窗帘,反锁了门,又翻身跳上床。“现在屋子严丝合缝,所以我要开始行动了!”我干脆果断地打开了灯,屋子变亮。

    高老师若露若隐的大理石雕像顿现眼前,可她又关了灯,“你你你干么啊你,得寸进尺!”我嘿嘿地笑了笑,一把扯掉了毯子,又打开了灯。洁白如玉的大理石雕像再次出现,我的身体里像是有一台发动机,它轰的一下点火启动了,我展开了新一次行动,势不可挡。

    “你急,你又急,真是讨厌!”高老师再次伸手关了灯。

    这盏灯亮而灭,灭而亮之后,最终还是屈服于黑暗。

    我有了明显进步,但仍感不得要领,全靠蛮力乱顶乱撞。高老师倒是镇定,慢慢调整身姿加以引导,一阵猛烈无序的忙乱之后,我忽觉“对了”,力量不再被错误的方向化解,也不再自我内耗大做无用功,而是用到了它该用的地方,相当充分相当经济,效果立时显现。

    我终于找到了镇定。于是高老师就失去了镇定。

    高老师发出了怪声,这声音散乱无序,缥缈环绕,有些嘶哑,有些尖厉,忽高忽低,若苦若乐,若悲若喜,像无数个针尖轻刺我的皮肤与神经。我身体里又一台发动机轰的启动了,继尔又一台发动机轰的启动了。高老师开始抓我,咬我,开始摆头甩头发。我浑身汗水淋淋,高老师也是,我们像是两条刚从海里跃上岸的大白鱼,开始互相打滑,这让我再次力不从心。

    高老师说:“不行,要换一下……”

    新方式打乱了我刚找到的从容与镇定,我又开始乱套。我身体里的那几台发动机进行了最后一次飞速旋转后集体熄火,伴随着高老师的一声凄厉高音,我再次崩溃。

    高老师像泥鳅钻入泥巴一样把脑袋拱进我的怀里。我们保持着这个姿势鼾然入睡。

    半夜我醒了,轻轻把高老师分开,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看着暗影中熟睡的高老师,我生起了新主意。我拿起枕巾,盖住了高老师的眼睛,悄悄打开了灯。高老师没有反应,保持着睡姿。我静静地凝视,过了一阵子,又悄悄揭开她身上的毯子。我完整地,不受任何干扰地欣赏着高老师的大理石雕像,它白得像一团雪,灯光映照下微微泛青,一层若有若无的绒毛覆盖在皮肤上,反射着光晕。

    高老师拿起了眼睛上的枕巾,猛的坐起,意识到自己毫无遮掩,一把抓起毯子往身上一搭,伸又又关了灯,“你真讨厌,你真是讨厌死了!”我跳到床上把她抱到怀里,说:“后来你换的那姿势我不太会,让我再试试!”

    我适应了,我重新找到了镇定与从容。我身体里的发动机又一次集体爆转,在高老师的乱抓乱咬中我们重新回归静止。

    高老师说:“你这个家伙,什么都学得快!”

    我摸着自己身上被她抓烂的伤口,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说:“我得回宿舍了!”走到窗前向外偷窥,远处路灯亮着,已经不见人影,呈现出一个静谧神秘的夜晚。

    我和高老师穿上衣服。她悄悄拉开门锁,但没开门,而是侧耳倾听,听了一阵子,这才把门拉开一个仅容我通过的宽度,指了指她放在桌上的手提袋,低声问我:“懂了么?”我愣了一下,心里豁然开朗,点头说:“懂了!”“那你走吧,再见啊!”她冲我做了个鬼脸,伸了伸舌头,做了个再见动作,忽然又补充:“记住,管住你的嘴巴!”我也向她摆摆手,说:“肯定管得住,我走了,你赶紧休息!”抽身走出,外面果然空无一人。再走几步已彻底放心,即便遇上人,也没人知道我是从哪个房间走出的了。

    走在路上,我,名叫铁大宝的大一学生,不免心潮起伏起来。他觉得身心两悦,志得意满。陈玉玲,你不是说我老实么?事实证明我是相当的不老实,有哪个大一学生敢和他二十八岁的英语老师发生关系?没有吧!麦虎,你不是把郑梅拐走了么,你不是在上初中时就敢踩她的脚,半夜去她家要和她睡觉么,可你没睡成!就算你后来睡成了,可你和郑梅是在外面受苦!铁疙瘩,你不是睡过五个别人的媳妇和二个黄花闰女么,可她们都是农村的农民,那有什么了不起?

    铁大宝得意洋洋地走回宿舍,打开了灯,发现桌子躺着一封信,是陈玉玲写来的。他抓起来拆开,仍然只有半页。陈玉玲告诉他,她很欣赏他在学校的进步,这种表现在大学找个女朋友显然不难,那就不要再寄望于她了。她已经有了新男友,这个男友铁大宝认识,他叫孟东华。铁大宝在心里叫了一声:他妈的,孟东华?

    孟东华他当然认识,就是那个跟她跳过舞,看过她爸的那个人。妈的,看来一切似在预料之外,想一想全在预料之中。铁大宝觉得自己又长见识了。好_38605.html,陈玉玲,你跟孟东华就跟孟东华吧!老子不希罕!

    高老师指的那个手提袋,铁大宝是心领神会的。高老师也明白依他的智商根本不用点明。她认为他可以去她宿舍的时侯,就不带那个手提袋,他自然去帮她“送作业”。她认为他不方便去的时侯,就带着那个手提袋,自己把作业带走。这个手提袋就成为他们俩的暗号,绝对不可能有第三个人能看出来。

    他们俩遵循着这个默契。铁大宝在高老师的引领下,青出蓝而胜于蓝,每一次都有过分发挥,已经让高老师有些招架不住了,但铁大宝对自己的表现仍然不够满意,他认为要做就做最好。特别是当他在心里假设自己为不拘小节、洒脱时尚的情场英雄后。

    铁大宝宿舍里面买了一台电脑。除了玩游戏,还有人借来了一些暖昧光盘。夜晚熄灯,大家上紧了门,端坐电脑面前心潮澎湃地看,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盯圆了眼睛,喉头咕咕直响。但他看得跟其他人不一样,那些人只是看个刺激看个热闹,他却表现得异常镇定,心中暗暗揣摩那里面的招术和技巧,认真领会,在心里面一次次拿高老师摸拟。其他人最终个个看厌了,上床休息,他仍然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直到觉得可以熟练记忆本能操做时,他才关电脑睡觉。

    铁大宝每次都能带给高燕老师惊喜,甚至有时是不适应。高老师追问他到底在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他说:“天赋异禀,没办法!”高老师连声骂他坏,他说:“这不是坏,是专业!”他树立一个标准,那就是他今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做得最专业最好,否则宁肯放弃不做。这一点倒是搏得高老师认同,觉得他这种精神值得肯定,只不过应用到男女之事上似乎没必要这样刻意。他摇头,坚信自己没错。

    铁大宝同学严守他跟高老师的约定,从未向任何外人吐出半个字。他们的关系保持得稳定而有序,那个手提袋发挥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对铁大宝而言,深夜独坐电脑前偷看光盘后的想象模拟,也是带给自己信心的重要来源。

    可最近味道有些怪异。

    一连两个多月,高老师每次上课都自带手提袋,就是说不需要铁大宝帮着她送作业了,铁大宝心里不安,一直想问,但都被高老师用眼神制止。

    铁大宝忍无可忍,那天在高老师离开教学楼快五百米的地方,他猛的出现,拦住了她。“高老师,我盼着去你那儿,怎么不让我去了?”他问。“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不想多解释!”高老师板着脸。“不,我想知道原因,你这样突然变化,又不让我知道理由,我会憋坏的!”高老师认真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那好吧,今天晚上九点,我在宿舍等你!”

    晚上九点,铁大宝如期而至,进来就上紧了房门,窗帘照以前的习惯,高老师早就把它关得严严实实了。他扑上来紧紧抱住高老师吻她。高老师没有拒绝,也回吻他。他们俩滚到了床上,高老师忽然拦住他,递给他一样东西。“戴上这个,不然很麻烦的!”他看了看,是一只避孕套。他愣了愣,猛醒此前从来没想过要用这个东西,但他还是顺从地戴上了。进行到中途,他把它扯了下来,可高老师爆发出惊人神力硬是把他推开,他再贴上去还是被推开。

    这次他明白女人的力气其实一点也不小,假如她们不情愿的话。

    高老师陡然变得严厉,眼睛里面露出几丝寒气,说:“你坐下,坐下听我说,听见了没?”

    他乖乖坐下,意识到老师毕竟是老师。她和他嘻嘻哈哈,那是因为她那时侯乐意如此。她一翻脸,他就马上感到年龄的差距、阅历的厚薄、身份的悬殊是很难逾越的,那些东西终究是个硬指标,你无法速成,永远无法速成!

    “我这次和你谈的是个严肃的话题,希望你能认真听,认真理解,我想了二个月了,不得不做出决定,而且要明确中 文首发无误地告诉你,决不模棱两可!今天你不能贫嘴,半句也不能,你听清了么?”

    “我听清了!”铁大宝觉得势头不对,及时回归自己学生本位,不再故作男女平等。

    “我怀孕了!”高老师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