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了,出现在会议室的人员还没有王喜庆和郑重。他们好似被古孑云人间蒸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赵重基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死也要见尸。
出了会议室回到办公室,桌子上竟有淡淡的灰尘。赵重基顾不得这些,他必须安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靠在上面,闭着眼睛仔细而努力的回忆当晚每一个细节。桌上电话突然大响,对面是纪武变了调的气愤焦急的声音。“组长!组长!快看今天的报纸,上面有王喜庆和郑重!”
赵重基全部细胞都紧张起来。扔了电话,冲出办公室,闯到楼下买了一份‘太港日报’。标题触目惊心:《访不法分子冒充政府警察进行吸毒、**的违法报告》,标题下面占了整版的超大照片,王喜庆和郑重赤身裸体和几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抱着。头部特定尤其夸张,恐怕他俩戴了超黑墨镜上街也会给人认出来。
赵重基被五雷轰顶,劈开脑壳,傻在当场。如果可以接受他们死亡的消息和打击,却无法接受使他们身败名裂的现实和阴谋。这份耻辱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王喜庆和郑重的为人他很清楚和相信,他的七个手下他都很清楚和相信。要不然大家也不会相聚查案,就是因为每个人的人品都孤高清傲,不会轻易受到外部的诱惑而做出通风报信的事,从而破坏这个有史以来最大案子的破获。
还用想什么呢?是跟踪古孑云出了事!赵重基无地自容的羞愤着,低吼着“为什么这么自信?傻瓜!笨蛋!为什么低估他?”报纸瞬间成了碎末,他只轻轻扬手,碎末就满天飞舞了。
“同事!你我同属社会公务人员!现在你随地乱扔纸屑,并且撕成碎末,性质严重,加倍罚款,罚金三百,请交钱!”
赵重基后转看到一个卫生人员,气得他嘴巴张了半天也找不出不交钱的理由。他长吁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住冒火的喉咙,伸手掏了五百块扔了就走,却被这人一把扯住。“找你钱!”这人动作‘优美’,慢吞吞的掏钱。
赵重基急着救人,没空和他磨蹭。“不用找了!”
“不行!我们……”
“好!快点找钱!”赵重基几乎想骂他。
这人找完钱才肯离去,临走还喋喋不休:“你是警察也得讲卫生!不讲卫生就得罚款!”
赵重基跟据报纸的线索,直奔戒毒所。掏了证件才见到了最高负责人。他仔细解释了原因,负责人又找专家为他俩做了检查,一切事情才算搞定。临走,负责人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的告诫赵重基:“年轻人!你碰到对手了!小心哪!”
出了戒毒所,在太阳光有意出他俩丑的用意下,王喜庆和郑重惨兮兮的外形叫陌生人看了也会同情到心底。衣服破破烂烂,脏乱不堪,头发结成一团一团的差点生了虱子,眉毛胡子一把抓,脸上和身上到外是被整的淤青,胳膊上有粗粗的针眼……尽管一顿大闹,戒毒所还是没人能挑过他俩,最后屁股挨了几电棍,才被强行注射了镇定剂……身心俱疲。
如果不是当街站着,身处无人处的赵重基一定会痛揍自己重重一大顿。他深深自责,早就应该救出他俩的,却因为自己的逃避被整成这样,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三人一时无语。在门口站了一会,他才嘱他俩:“好好休息,后天八点来上班!”
王喜庆和郑重过了四天非人生活,无法接受有生以来这最大的耻辱,他们已经被怒火将脑细胞全部烤熟了,新的脑细胞还在慢吞吞的长着,他们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只默默地点了点头,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赵重基匆匆来到修理厂,兆杰,赵天的车子机器完全报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为了工作不受影响,他又得伸手向家里提巨款先垫钱了。修车子还好办,麻烦的是交通部门,此事不能声张,执照更不能被吊销,档案里一个字也不能记,他动了不少关系,甚至请出上司帮忙,才算解决了。周麦、江飞的车子被放了出来,送到了同一个修理厂。修理厂老板看到车子,非常诧异,不解的问:“小伙子!你送来的车,可不是赛车,怎么撞成这样?”
“老板!四辆车两日后我一块提!我付现金!”
出了修理厂,赵重基的心理愧疚外加不停的敲鼓。钱肯定会要到手,爸爸妈妈是最宠自己的。只是老妈的‘天打五雷轰’功,老爸的气壮山河式,他可得事先做好超级心理准备,否则就‘灰飞烟灭’了。他太感谢自己有一个好的爸爸妈妈了,这几件事得以顺利解决,若非家里有钱_4460.htm和社会关系相助,就算他长了三头六臂,恐怕也得被开除,卷铺盖丢工作了。
跑了一整天,饿了一整天,好话说了一整天,晕头转向了一整天,天黑透了。赵重基买了鲜花和蛋糕急急忙忙就往医院跑。推门就进,不见‘雨儿’人影。心想:不好!“护士!护士!”他气急败坏的要找人算账。有个护士匆匆跑了过来。
“这里的人呢?”赵重基大吼。
护士一见病人丢了,也慌了。“她……她说要休息,不让任何人打扰……!”
赵重基气势汹汹的吼她:“那你们就听她的?”
护士委屈的小声的解释:“为什么不听?你们都是有钱的上帝,说话都是圣旨,我敢不听?你凶什么?她连你都不要了,我还能绑住她?”护士说完一副活该报应的神情瞅着赵重基。
赵重基将手中的鲜花和蛋糕狠狠摔到地上,还踩了几大脚,转身就走。瞠目结舌的护士也不敢多说什么,同居一个月,赵大公子的脾气她还没有领教够吗?之后,她又得费大力清除粘在地上的花瓣和溅到墙上的奶油了。
赵重基生气的将车驶到了超速。虽只短短接触了几天,‘这是个什么丫头啊?’‘雨儿’的倔他可是充分领教得够够的。要是再‘抓’住她,一定把她绑起来,直到全‘给’自己了再松绑!哼!气死人了!现在,他更担心她又要拼了命的工作挣钱去了!可她的身体?任他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也许,赵重基最大的缺点,就是想不到穷人的日子有多难熬和心痛如死的感觉有多难受。
八月八日的早八点。无论是先到的人,还是陆陆续续进来的人,大家都垂头丧气的坐在座位上,没有人愿意说话,气氛沉寂。赵重基同样心乱的沉静的坐在位子上抽烟。突然,‘雨儿’责备的样子一闪。他意识到自己的职务――组长。我不是带头失去自信的人啊!应该说些什么?他打破沉默的封锁强迫自己露出自信的微笑。
“王喜庆、郑重难过什么?真相总会搞清楚的!你们不想报仇吗?兆杰、赵天没什么好担心的,我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任何麻烦,你们安心工作!车子明天就可以修复得完美无缺,去取回来用就是了!我们不可以自己放弃,越是别人笑话我们是傻瓜的时候才越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干嘛一副被别人欺负以后认输的心态?我们就不能把他们也打翻在地,好好整整他们?一定要记着:他们整我们,最多我们是失去一些身外之物,轮到我们将他们绳之以法的时候,他们丢的可是命!怎么样?心里痛快了吗?想要自己心里痛快就得把这群危害社会的人渣除掉。大家在这里唉声叹气有什么用?啊?回答啊?有什么用?”
众人被鼓动了一番,五脏六俯的气泡开始翻江倒海。王喜庆气愤得说不出话:“组长!……我………我!”
赵重基得为他的组员,更得为他自己重拾信心,这个找信心的工作十分难过,更得讲究方法。“各位弟兄!上司对我们很器重。知遇之恩我们感受深刻。周围同事处处帮助我们,相助之恩,我们深表感谢。这件事社会各界都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们。这个大黑锅不止是我们的耻辱。更是帮助我们的人的耻辱,但他们没有怪我们。请相信我,这个社会不是只有嘲笑的。相信我们,知道这是陷阱的明白人大有人在。不是每个人都认为我们是失德的警察败类和无能的警察饭桶的。大家选这一行,不就是因为内心深处的豪情壮志吗?不能放弃!不能丢人!不能没出息!不能让相信我们的人失望,更不能让看不起我们和误会我们的人绝望。也不能首先就自己瞧不起自己!我知道这次的打击是大家都从没有过的,这也正好是个教训,谁让我们是骄傲轻敌,自以为是。我检讨,深深反思,最大的责任是我。不是大家的错,是我指挥上的错。我一定会改正错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去出击。全力争回我们的骄傲和自尊。”
沉默!
赵重基的话太入众人心坎了!这八个人绝非一般警察人物,更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能打击和压垮的人,就算有人制造了冲天打击也压不倒他们优秀的人格和性格。现在经赵重基一语提点,所有人的信心都是开始生长,以极快的速度生长,很快就又会是风刮不倒,雷劈不碎的参开大树。
郑重有了意见:“组长!我是不会被压倒的!原谅我先前的软弱反应吧!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我更不会被击垮了!我想古孑云团伙就算是铁板一块,也难保没有生锈的地方。退一步讲,就算找不到任何破绽。你看!我们能不能从他外围的地方,哪怕是颗小草生长的地方开始入手?”
赵重基这几日深思熟虑的也正是这个办法。此语一出,大伙顿时有了方向。此时,八个人的信心已经长成。决心、横心早补充得足足的,准备豁出命去大干一场。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我们就光明正大的查他!烦也得烦死他们!”赵重基恨恨的说。
分配了具体工作,众人各自执行任务去了。赵重基又做了些细节,才疲惫的走出办公室。刚出门口。哇!不得了了!一窝记者闻风而动,不知怎么得到的消息,知道王喜庆和郑重是正牌警察。这会儿,正一群一群的拥进来,搞得赵重基头发冒烟,两眼发绿,肝脏失火,大发特发脾气才将他们赶走了!接着,哇!更不得了!许多高层人物也被记者纠缠,怒气冲天的要他办事利索点。然后,居然有市民气愤到要求清理兼处理警察败类。赵重基恨不得待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这几个闹事的市民痛揍一顿。因为他明知他们是古孑云派来捣乱的人,但这会也只好了降职和扣薪之类的话应付。中饭,赵重基也没空吃,单是口水战就耗掉了半个他。他要不赶紧找个地方补补水分,说不定会被自己的火气点燃干燥的自己,变成出气大火把了!
几天以后,赵重基陆续收到了一米多的账单。全部要求现金支付,包括戒毒所。此事件的最后结尾,就是赵重基顶着‘灰飞烟灭’的危险,向上司和父母支了巨款买单!然后,轰轰烈烈的第一回合,终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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