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节 帮助未来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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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制没有再去酒吧了,他似乎已经对那里产生了阴影。别说去里面喝酒了,就是无意间路过外边,也会立即想到医院里惨伤的兄弟,掉头就走。

    今晚任制从便利店买了两瓶白酒。其实,这一段时间他都已经很少喝啤酒了,啤酒劲儿小,能帮他麻醉受伤的心灵的程度实在有限,不如白酒来得实在,咕咚咕咚几大口下去立即找不着北了,那种大脑一片空白(实际上不是如此,只是他逃避而已)的感觉实在是他想要的感觉。

    已经十一点,大街上人流仍然不减。有不少是夜晚寂寞出来找乐子的。有男人也有女人。

    任制不想与人群为伍,他有自己需要安静的方法。他找了一个偏僻的街头,坐在人行道上开始喝酒,上去就是五口。小半瓶酒已经下肚,他立即觉得胃翻得难受,连日来的与酒大战,他的胃同样受伤不轻,但他顾不得肉痛,只要能减轻心痛,就豁出去了。

    哈哈!哈哈!任制病态的笑着。他在笑自己的软弱。这一点儿早被人家给看透了。对!不错!他怎么不了解自己的性格,他的确是软弱有余,坚强不足。却又是一个又臭又硬的性子。哈!哈!想让我投降,作梦!作梦!他对着漆黑的夜空大喊着。

    自从古云乐发现了能奏出天籁之音的人间天堂。她就再也不愿意离开那个地方。那家音像店的名字叫――河边。

    无论人家是有意无意来叫这么一个卖什么都行就是不像是卖磁带地方的店名。古云乐还是一眼看到这个店名就被它给带到了十几年前……

    现在,古云乐已经找到了两分工作,暂时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晚上的时间,她是空出来的。脚上就像是被‘河边’给施了魔法,拴住了咒语似的,只要白天一下班,就迷糊着要往那里跑。

    今晚,照样不例外。她又到了‘河边’的店门外。里面正传出使她魂牵梦绕的歌曲:

    爱上你是一种罪让我整颗心破碎

    遍体鳞伤也无所谓

    是前世注定为你飘流到东西南北

    我愿意背负这一切

    明知我很容易醉陷入感情的包围

    偏偏我舍不得向后退

    爱与恨太强烈悲喜太疲惫

    我看不见自己是谁

    男人的背上背不动太多伤悲

    男人的眼泪禁不起太多宣泄

    身旁的是非不断在这世界来来又回回

    爱上你我只能不醉不归

    明知我很容易醉陷入感情的包围

    偏偏我舍不得向后退

    爱与恨太强烈悲喜太疲惫

    我看不见自己是谁

    男人的背上背不动太多伤悲

    男人的眼泪禁不起太多宣泄

    身旁的是非不断在这世界来来又回回

    爱上你我只能不醉不归

    男人的背上背不动太多伤悲

    男人的眼泪禁不起太多宣泄

    身旁的是非不断在这世界来来又回回

    爱上你我只能不醉不归

    古云乐根本不用学,也不用跟唱,她就知道歌词的全部内容,也知道歌的旋律。因为这根本就是十几年前,她早就已经学会的歌啊。歌名是:男人的背,男人的悲………

    古云乐的心境又不自觉的回到十几年前,才七岁的她就已经知道什么是男人的眼泪,绝对是一种受伤到内心深处,无以发泄,无以排解,无奈到改变不了任何事实的现实。原指望这些日子以来听到这些歌,能找到内心牵挂着的人,却发现原来是一场梦,一场根本就没有睡觉而做着的――白日梦。这首歌者的声音,根本不是她要找的人。

    古云乐不禁的伤感至极,她端起手中的酒,一仰头干了半瓶。笑自己蠢,哭自己傻。歌是死的,什么人都可以唱吧?!为什么就一厢情愿的以为是他呢?到底是清醒着太苦了,还是根本就指望活在一种幻想之中,过自己大脑想像出来的生活?可悲的是,她是一个清醒的人,也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是古云乐一生中最大的悲剧,如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像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嫁人生子是不是就会好过一些?答案不知道!要试过才知道。但古云乐不会给自己试的机会,因为但凡这样的念头冒冒,就会被她自己坚决的全盘否决掉。

    这家磁带店自有它自己的规矩,老板一月只放一首歌,整整一个月,每月的第一号才会换另外一首。上一月是回家,已经让古云乐触曲生情,这一月是男人的背男人的悲,更让古云乐触曲生悲。她怕哪一天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心情,变成一个痴心妄想的人,要挖出这个唱歌者,看看他到底是谁?但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这个人是他?因为――声音是天壤之别。

    一点了,古云乐早上七点就要开始工作了。她不得不放弃今晚的开心听歌节目。

    刚拐了街角,远远就听到一声声的大笑,吓得她立即躲到了垃圾箱后面,这么晚了要是遇到罪犯,或是遇到疯子,她一个小姑娘可是没有自保的能力。夜幕中一阵微风飘来,带来一股淡淡的酒味。这反而使她放心不少。一个酒鬼而已。她不是小看酒鬼,而是已经喝到这种不知道一是几的程度的酒鬼,没有什么好怕的,醉熏熏的,一推就倒,她十几年的工不是白打的,推翻一个酒鬼的力气还是有的。尽管如此,她还是暗中防备着,远远的绕过这个人,准备逃走。昏暗的路灯下却发现此人正是一身警服打扮。

    古云乐本来想是绕过去就算了,谁知道发现对方是一身警服在身之后,她反而不忍心离去,有心想帮他一帮。

    待走到跟前一看,她似乎是觉得在那里见过的,仔细一想,哦!原来是元旦那天被对方糊了一脸蛋糕的那一群人之中说话颇有长官风度教训其它人的那一位。想至此,好感产生了一点。但到底对方于她来讲还是陌生人。最低限度,还不知道双方的名字。

    这怎么办?在这里等着他醒来吗?看看地上的一个空酒瓶子,古云乐再看看牌子,就知道任谁喝了这么一瓶是五雷轰顶都不会醒的。可又不能真的就这样一个醉鬼一个小姑娘站在深夜的街头,这不是没事找事?夜晚的街头,还不定会有什么样罪案发生。

    古云乐想帮助对方脱掉警服。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她什么事不知道?这个人不是警察还好。现在穿了这身衣服这不明摆着告诉那些被他整过的人,现在他是一个醉鬼,没有知觉,没有记忆,没有反抗能力,想怎么样欺负报仇都行!就算是那些没有被眼前这个警察抓过整过的的人,本着同在江湖同是贼一派的心情,照样会有人趁着这个警察睡着了,出于纯是玩玩的心理报仇啊!古云乐费了老大的劲儿就是脱不下来任制的警服。她悲天悯人的情怀又使她不忍心丢他于这里不顾,那无异是将他丢在可能受到的挨揍跟前不管不顾,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古云乐矛盾极了,叫不醒他,又脱不掉他身上惹祸的衣服。凌晨一点的街头很难买到水,想浇醒他都不可能。怎么办?她不禁的看看周围越来越黑的空气,有些害怕,要是这时候来了流氓混混,她也会受到连累的。她极度挣扎着,最后还是决定再试一试,如果实在不行就将他来个就地滚,滚到阴影处,人们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古云乐左右看看,突然余光扫到地上的白酒空瓶子,她拿起它扔到地上,酒瓶子应声粉碎,但至少其中还有大块的玻璃,她弯腰凑近看看,捡了一块最大形状的拿在手中,蹲到任制身前,想想,到底那里才是人身最痛的地方呢?古云乐文化水平不低,但这种打人伤人最痛的地方还是混混比较懂得多吧!?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到。突然,灵机一动,想到电影中革命党人受刑的时候敌人用竹签扎他们手指头的场景,这时候演员都会惨叫无比。演员虽然是假的,但艺术总是来源于生活的吧,对!古云乐有些欣喜,手指头一定是最痛的地方,要不然十指连心怎么解释的?!

    对着醉鬼的手指头,古云乐又犯了难,人家是竹签?。竹签头儿尖尖的才能扎得进去手指甲里面去,而她手中的玻璃可没有那么尖的地方。怎么办!不管这个城市的深夜街头会出现什么样的罪案,她都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太危险了。

    古云乐虽然心地善良,但从小养成的生活现实,却叫她下手颇有‘花木兰’之风,对着任制的手指头,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割了下去,一个不行,对方哼了哼没有动!两个不行,对方动了动没有醒!

    “搞什么?喝成这样?”古云乐不禁大力的拍拍对方的头。

    接着来,三个手指头下去,对方似乎有反应了,眼睛眯着,但是瞧样子意识仍然不太清醒。

    “喂!”古云乐再次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肚子,力道之大足以使对方翻天覆地的吐起来。古云乐看到此种情景,哗的一下,腾空后跳半米之外,指着他骂道:“妈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要喝酒就脱掉这身别人眼中的不爽的衣服。不脱衣服就回家喝酒去。”

    “Shitup!”对方大吼一声。、

    古云乐反应不过来,她以为自己眼睛出错了,耳朵听错了,她忙低头看看地上的人,没错啊!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标标准准的和她是一个国家的黄种人。

    “你说什么!”说完,古云乐上去照着后脑勺子就给了对方一巴掌。气不打一处来的教训道:“说英文很爽是不是啊?”说完,又打上去一巴掌,接着说:“有本事,从现在起我们的全部对话都说英文啊!以为我怕你!假洋鬼子!气死我了!”她刚想再拍上去,对方一个眼神瞪过来,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秒钟之后,改为去搀这个人的胳膊。

    “你能不能走啊!我扶你回家吧!”古云乐看看天空,估计这会儿已经两点了。

    任制被对方又拍又打(他暂进还没有发现手上的血),再听到对方难听的话,他多少清醒了一点儿。却大吼一声:“别管我!”

    “我?!”古云乐一时语塞。恐怕大多数人在遭遇到做好事时被对方误会的场景都会不知所措几秒钟吧。

    “我不管你谁管你!”古云乐换了温柔和平的语气,对方的这个酒鬼现在就是一个待哄的小孩子,把他哄到家算是功劳一件。再说,现在是她割破了人家的手指头,流的血也不少,如果非要输血的话,输个五十还是必不可少的。这样算来,她算是他人身伤害的‘仇’人喽!

    古云乐换了缓和点儿的语气。拣好听的说道:“警察哥哥!”说一出口,古云乐就立即别过脸去呸呸吐了几口,心想这么肉麻的话,亏得对方是一个醉鬼,明天太阳出来什么都不会记得,要不然她的脸可没了,搞得像是一个妓女一样,当街对着一个警察发嗲!待会儿还要劝告对方回家,她也要送他回家的。这样远远的看来,不是一个妓女在想法勾引客人还会是什么额外的答案。谢天谢地!古云乐紧张的看看周围,没有一个人。

    “干脆这么说吧!”古云乐开始编着剧情,神情装作黯然的说:“刚刚有人想强暴我!我拼了命才跑到这儿的。原指望你是个警察能帮了一把,谁知道,你这个样子!”

    此语一出,于任制来说就像是打了一针强心针,比?破十根手指头还有用。他腾的从地上站起来,尽管还是摇摇晃晃的,但他却晃到古云乐身边,英雄似的问道:“人呢?被我逮到有他好看”

    古云乐心想:如果真有人要出糗,也是人家要你好看吧!但对方的男儿心理已经被调动起来了,要趁势送他回家,自己也该回家休息了,要不然明天怎么上班?她说道:“我家太远,还是先回你家吧,明亮了你再送我回家?”

    “好!”

    古云乐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就同意了,早知道如此而已,浪费这么多口舌。

    任制的心中颇有些安慰,没想到,他还有有用的时候,还有人需要他。他不能放弃,不能!

    古云乐搀着任制走起来。

    “你叫什么?”

    “任制!”

    “小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你叫我雨风好了!”

    “你姓雨吗?”

    “怎么不能姓吗?”

    “能!我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个姓的!”

    “那你去查查百家姓,看有没有姓雨的!”

    “是我孤陋寡闻了,可能有吧!”

    “怎么会这样?”古云乐心中不可思议着。怎么眼前这个警察智商这么低啊!她要是卖人体器官的,他岂不是送‘货’上门?难怪喝得要死,就这种智商一定是被人恶整过,不开心才借酒浇发疯的。

    “我给你唱歌吧!这样你心情会好一些儿”古云乐说着自顾自的唱想来:“云里去风里来,带着一身的尘埃,心也伤,情也冷,泪也干。”

    “_4460.htm闭嘴!”任制粗暴的打断古云乐的歌声,说道:“这也算歌,像哭似的,要唱就唱个快的,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捉磨。”

    古云乐撇撇嘴,要不是对方是自己先上杆子要帮的人,因了这句话一定会将他扔到地上的,转念一想,帮人帮到底吧!何况对方是警察!

    任制,古云乐都喝了不少。任制是整整一瓶,古云乐由于是经济原因只喝了半瓶,是了古云乐比任制清醒多了。两人跌跌撞撞回到任制的家中,进了门,开了灯,刚松开任制,任制就大喊一声,倒在沙发上昏过去。

    古云乐走到前去,一掌拍到他的胸前,不爽的骂道:“警察有你soudu.org这号晕血的,收人的时候怎么不让学员们每人对着一盆鲜血吃饭,再对着一只死惨死猪睡觉,这样就不会收到这种晕血的人了?”她再看看任制的手,心想难怪对方要晕倒,他的整人上手掌已经被血染完。

    古云乐找到水给他小心的擦干净,然后包上了专用大号创可贴,任制的十个指头就已经包了四个,活像一个戴着手套的猴子。看他明天还怎么上班?算了!操这么多心干嘛!

    闲下来要走的古云乐才有心情观察一下任制的家,这一看下来,任她见惯世面,也没有见过任制家里现在这种场景。客厅布置简洁大方,没有什么家具,但是有家具的卧室,厨房,全部是一片狼籍,能摔的,能撕的,能烧的全部惨兮兮的样子。就连厕所中擦屁股的卫生纸也被主人人为的扯到地上,几十米长的一卷全部松散在地板上,已经被水浸透,泡成一堆纸泥了。

    古云乐大跌眼镜,就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连厕所中的一卷手指也不放过,太变态了吧!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会这样?抬头看看钟表,已经三点了,古云乐想着这是人家的事情碍不着她事。再说身为警察遇到恶心烦心闹心的事儿还不是家常便饭,今天把家摔成这个样子,明日再怎么摔也不过如此吧!想到此,古云乐转身就走,‘咯吱’!脚底下踩到东西,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摔碎的镜框,她好奇的捡起扣在镜框下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全部开心的笑着,互相搂着脖子,任制排在中间的位置。像片的反面还写着每一个人的祝福心愿。对照前面的人,原来那天扣我一脸蛋糕的人是卢风。古云乐默默念着,念完,她扭头看看沙发上的任制,没想到今晚遇到了同是天涯之人,不知道那个男人受了什么打击才会这个样子?

    古云乐关门走了。58xs8.com